第171章 度人
很快我們到了花圈街,此時天已黑盡,那些樹葉幻化成張牙舞爪的怪物,似乎在向我示威。
我縮縮脖子,說不怕那是假的,側目看了一眼張苗苗,那貨臉上透出的全是興奮,外加期待。
不過也是,她是一心把周明當神靈般崇拜,每一次和他相見,她都當成是盛宴來赴。
何曾在意過是龍潭,還是虎穴!
等一會兒,師兄很快就來了。
此時我們已經在寒風中站了半個小時了,我不停圍著一顆大樹走來走去,藉此排泄心裡的焦躁。
張苗苗不停安慰我,估計是被我轉暈了吧,巴不得我停下來。
你給他打一個電話,行不?看是不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或許改期了呢?
張苗苗撇撇嘴說不要,師兄不喜歡婆婆媽媽的女人,我不想讓他對我有微詞。
我氣得差點吐血,這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負,果真一點不假。
我默默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感覺有一絲絲頭暈目眩時,身後傳來張苗苗興奮的聲音。
啊,怎麼是你啊?
我回頭一看,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估計是一個男生吧。
背對著我們,所以暫時看不清臉龐、
張苗苗很快湊了上去,還不時伸手拉對方的手,可惜都被甩開了。
我有點好奇起來,張苗苗不是對師兄情根深種嗎,怎麼會看見別的帥哥就挪不開步子呢?
她,難道是如此朝秦暮楚的女人嗎?
我好奇地上前,想看清楚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張苗苗迷得不要不要的。
剛要湊近,那身影忽然朝前面跑去,張苗苗愣了愣連忙叫著等等我,等等我啊。
接著追了上去,留下一臉懵逼得我呆愣原地。
這,這隊友也太不靠譜了吧,好歹我們是隊友呢,就這樣棄我於不顧嗎?
我遲疑了一會兒,心裡思量著是追還是不追呢?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木魚聲,起初敲得很輕,但很快越來越重,越來越大聲。
一聲聲,似乎重重敲在了我的心間。
接著門開了,有橘色的光暈照射出來,那是我最討厭的光照顏色,看著心裡就直作嘔。
我轉身想走,身後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小姑娘,請留步。
好像是叫我,我不得不停下來了,但我沒有回頭。
實在是不喜歡看見那燈光。
能借一步說話嗎?
我愣了愣,對方沒有動,言下之意就是想我轉過來吧。
深吸一口氣,我攥緊了拳頭猛地回過頭來,那該死的燈光好像近在眼前了,總之讓我心裡非常難受。
你,你那麼緊張幹嘛?
你害怕,你害怕什麼?
我有點被看穿的感覺,但這問題著實不好回答,總不能說我怕這橘色的燈光吧,不笑掉別人的大牙才怪呢。
額,你,你是誰?你叫住我有事嗎?
我是有緣人,你的,也是專門度你的。
我聽得一頭霧水,這會兒對方的臉龐清晰起來,平淡無奇的五官,屬於丟在人堆里就找不著的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了。
我不知咋應對,想走,但腳步就像生根了,挪不開。
只得和對方的眼神久久對視著,漸漸地我的視線有點模糊了,腦海里也空白一片。
哈哈,柳大師真是好興緻啊,居然和年輕人聊天呢。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就像從海里劃開了一道水波,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了。
周明!
我叫著他的名字,連忙躲到他的身後,心算是安定下來了。
這女娃你認識嗎?好特別的命數啊,老夫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呵呵,大師說笑了,不過是滄海一粟,塵世里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罷了。
哈哈,普通與否能瞞得了我嗎,你就別睜眼說瞎話了。
我知道,你是想為你所用吧,放心,我不會和你爭得。
只是,我想度她,度她後半生顛沛流離,孤苦無依的命數,她的全身上下,每個毛孔無不透露著驚天的悲,悲情徹骨!
我愣了愣,拚命記下了他的話,感覺玄機重重,得回去好好咀嚼一番、
為什麼要度我?難不成我已經死了嗎?
我從周明身後探出頭,有點好奇地問道。
呵呵,老夫最大的愛好就是度盡天下有緣人,不光是死人,也包括活人!
你的命數很怪,也很凄苦,聞者落淚啊。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像有人曾經這樣說過,是誰呢,一時倒也想不起來了。
大師,度她的事以後再說吧,反正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眼下我有要緊事辦呢,還煩請你老讓路,行嗎?
柳大師的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我身上,我被那目光盯得有點發毛,心裡巴不得周明快帶我離開呢。
好吧,請便、
就在我和周明經過他身邊時,他朝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露出橘黃燈光的小店,說女娃,以後有事來這裡找我,隨時恭候。
我,願意為你效犬馬之勞,不惜一切改變你的命數。
這話說得有點大了,特別是我和他今兒才認識,出於禮貌我點點頭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跟著周明走了數步,我才回過神來,連忙說張苗苗跟著一陌生男子跑了,不對,應該是對方在跑,她追上去的,估計是熟人吧。
周明喔了一聲,完全一副不關心的表情,我想了想問他來這裡幹什麼啊?
難不成是有魂魄躲進了這裡?
他點點頭,接著搖搖頭,不過卻沒有說話。
這下倒把我搞糊塗了,他走得很快,我幾乎要小跑才能趕上他的腳步,於是只得把滿心的疑惑壓下。
很快他停住了,我低頭看路,沒料想他會突然停下來,這下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
一股異樣的感覺襲遍全身,我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感覺臉上火辣辣地。
到了,你等一下,我去引他出來。
誰?他還是她?
還沒來得及問,周明已經離我有一小段距離了,我只能遙遙看著他的身影。
猜測著他葫蘆里賣什麼葯啊?
一陣哨聲響起,越來越急迫,越來越尖利。
好像是周明發出來的。
頓時耳膜處開始發燙,發痛,說不出的難受,讓我情不自禁伸手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