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我們的眼睛不約而同瞪大了,因為那是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
晨依依!!!
她?!她回來了?!
其中曲意的反應最為強烈,哆嗦著尖叫起來。
張苗苗站了起來,眼神複雜地盯著門,低聲呵斥曲意不準發出聲音,大家都正常點,別露出異樣。
接著她叫我去開門。
我有點害怕,特么她自己怎麼不去開啊,誰知道打開門看見的是個啥玩意呢。
同時我在腦海里拚命搜索著關於晨依依最後的消息,記得舊樓事件結束后,她就……
腦子裡一陣劇痛傳來,一想到關於她的點滴就感覺喘不過氣,整個人快炸了。
開門啊,你們在幹嘛呢?
門外傳來了催促的聲音,我看了張苗苗一眼,一臉雲淡風輕,紋風不動。
曲意最慫,嚇得鑽進被窩裡瑟瑟發抖了。
我嘆了口氣,知道誰也指望不上了,這門還得我來開。
一步步走近,越來越近,忽然手心傳來一陣刺痛。
我愣了愣,頓住腳步,攤開手心看了一眼。
沒有出現字,也沒有任何提示,只是手心有點發黑。
我心裡有點慌亂,這是季嶸感應到了某種危險給我發出的警示嗎?
定定神,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輕輕轉動門鎖,但沒有拉開,而是退後到自己鋪位的位置。
好了,你推門進來吧。
眼角餘光瞥見張苗苗露出了一絲讚賞的笑意,似乎是對我的謹慎做法表示肯定。
門,緩緩被推開了,我就像被使了定身術,目不轉睛地盯著。
蘇婉,還記得舊樓嗎?晨依依最後的下場是什麼來著,我忘了。
張苗苗突如其來的說話,倒把我嚇了一跳,我茫然地搖搖頭說不知道,我也忘了。
咋這麼奇怪呢,大家都記不得了,難道集體失憶了?
是的,集體,選擇性失憶。
我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張苗苗的事,舊樓她記得,估計被顧惜下咒之事就不記得了吧。
這也是一種選擇性失憶啊。
嗨!各位姐妹晚上好,看見我高興不,意外不。
晨依依跳了進來,做了一個很是俏皮的動作,滿面春風的樣子。
我看了她一眼,模樣一如往昔,心裡倒也沒有那麼怕了。
訕訕應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呃,怎麼晚了你們還沒睡啊?真難得。
這會兒曲意從被窩裡露出了頭,一臉驚恐地看著晨依依,晨依依很快注意到她了,徑直朝她的位置走了過去。
我像是想到了什麼,暗暗在心裡啊了一聲,曲意為什麼怎麼怕晨依依呢?
這隻能說明一點,她知道晨依依可怕!換言之,她肯定記得舊樓時,晨依依最後的結局,根本不可能會再回來吧,所以她才會這麼驚訝,這麼害怕。
我越想越覺得這推理是正確的,正聽得入神,忽然聽見晨依依高聲咆哮起來。
你給我出來,出來,你怕我?你怕我幹什麼?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我又不是死人,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晨依依已經站在曲意床頭了,對方整個身子蜷縮在被窩裡,遮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晨依依只是很生氣怒吼,卻沒有伸手去揭被子,好奇怪很不合情理啊。
耳邊傳來低語聲,她,沒有了行動力,所以不能開門,不能掀被子,不能做任何實質性的動作。
我嚇得一個激靈,這張苗苗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我身後,還離我那麼近,完全沒發出一絲聲音。
晨依依吼了一會兒,看著曲意在被子里瑟瑟抖動,接著轉身看著我們。
張苗苗率先開口了,呵呵,怎麼了,才回來就發這麼大的脾氣?
晨依依眼神掠過一絲複雜,接著臉上堆滿笑容似乎想掩飾,沒事,開開玩笑罷了,曲意膽子小,我最喜歡嚇唬她了。
一時無話,氣氛有點凝固了,晨依依打了一個哈欠,說不早了,睡吧,這麼晚回來驚擾大家美夢了。
……
躺在床上,我望著漫漫無邊的黑暗發獃,心裡像被什麼擰著一樣,七上八下,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轉眼看向張苗苗的位置,這間寢室里,我唯一能信得過的就只有她了。
曲意太貪錢了,這種人執念很深,最容易被邪靈利用,還是少打交道為好。
而晨依依就更可怕了,我們都忘記了她最後的結局,她這麼突兀地出現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
忽然我嚇得差點沒叫出聲來,張苗苗的床位是空的,她沒有在床上。
剛剛轉移視線我對上了一雙眼睛,啊,是張苗苗。
她竟然站在我的床和牆之間的位置,一臉陰沉地看著我。
你,你幹什麼?
我嚇得直起身子坐了起來,她搖搖頭湊近了我。
噓,別出聲,我在保護你。
保護我?
我真的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大半夜的不睡覺保護我?
我有危險?
是的。
我像是想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晨依依嗎?她回來的目地是為了我?
是!
不管她在看哪裡,眼角餘光一刻都沒離開過你,我篤定她想對你不利。
我愣了愣,想了想叫張苗苗上床陪我睡,誰知她卻搖搖頭。
不行,我得站在這個位置,踩著你的影子。
我被雷得差點沒從床上跌下來,踩我的影子?這又是什麼鬼把戲啊。
為什麼要踩我的影子?不是,沒有月光,沒有燈光,哪來的影子啊?
我越想越奇怪,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接踵而至,快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傻瓜,至陰之女的影子隨時都會浮現的,和光線沒有關係。
那你為什麼要踩呢?為了保護我嗎?
是,我不踩的話,晨依依也會踩的,誰知道她想怎麼對付你呢。
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特么這是不要我睡覺的節奏啊,我得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影子,不能讓別人覬覦。
瞬間我感到天都塌下來了,一直以來背負著至陰之女的名號,特么除了越來越多的麻煩事以外,我好像從未受到半點好處呢。
眼看我扁著嘴快哭了,張苗苗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乖啦,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其實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妹妹負有不可推辭的責任,她當年長期寄存在你眼睛里,對你的體質和宿命起了很大的推進作用。
我,我會替她贖罪的,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免你苦免你悲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