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夢境牽魂
忽然葉大師驚叫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不行,不能我們兩個去,得帶上晨依依。
啊,我面露難色說這,這不大好吧,他要是見到了晨依依,還不撕了她。
不,解鈴還須繫鈴人啊,下車后儘快召喚晨依依的魂魄,帶她上路。
你,你有那本事?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我沒有,你有啊。
啥?你,你的意思不會是……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不會是又讓我入夢去找晨依依吧?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意思。
我顧不上形象跳起來了,不行,你知道那夢境里冰冷刺骨嗎,多呆一分鐘我都受不了。
葉大師連忙把我拽下,看了看周遭異樣的眼神,說小聲點,我的姑奶奶,我可不想被別人當做神經病的同夥呢。
你放心這次不會難受的,只是入夢呼喚她出來而已,相信我好嗎。
我白了他一眼,要是真相信他,我才是腦子有病。
對了,陰村有很多古怪的規矩,我一一給你細說,你可別犯禁忌……
我點點頭,眼皮子卻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掉,睡意一波波襲來。
等我再次醒來時,車輛已經進站了,葉大師愣愣地看著我,眼神說不出的奇怪。
我被他盯得有點發毛,說咋了,你看得我害怕。
葉大師搖搖頭說沒什麼,走吧,找個空地召喚晨依依。
召喚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葉大師拿出一個紙人,寫上晨依依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叫我抱著睡一覺。
他嘰里咕嚕念了一通,好像是咒語,我的眼睛很快合上了。
接著又到了幕布的地兒,晨依依站在那裡好像是在守候我。
我叫她的名字,叫她跟著我走,陪她了這一樁孽緣。
起初她有點不願意,遲疑著不動,我說你不配合我就不管你了。
終於她拉住了我的手,我把她的魂魄牽出了夢境。
葉大師見我睜開眼睛,連忙把紙人焚燒掉了,晨依依的身形慢慢顯露出來。
我尋思著,是不是不燒紙人,晨依依的魂魄沒有容身之地,不能顯出來吧。
這會兒晨依依可以說話了,開口就是尖叫,一個勁兒說怕,不敢去面對宋小米。
我氣簡直不打一處來,這都是你親手造的孽好不,還要我們給你收拾爛攤子你還要咋地。
葉大師也不耐煩起來,冷著臉呵斥她,怕什麼怕,你已經是死人了,還能再死一回?
不,他會讓我受盡苦楚的,我不要去忘川的情愛地獄,那將是上千上萬年的孤寂。
死,其實是最容易的事兒,不是終結,只是開始而已。
我冷眼看著她語無倫次呢喃著,不得不承認她有些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正常人的思維里都以為最壞的結果就是死,殊不知死後還有更廣闊的世界,一切只是才開始而已。
少啰嗦,你不去,他的心結難解啊,所以退縮,逃避是沒有用的。
晨依依沒有說話了,蹲下身掩面啜泣起來,整個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時我才發現地上有淡淡的影子,是她的,於是連忙問葉大師是怎麼回事,她不是魂魄嗎,怎麼會有影子呢。
不是魂魄,魂魄入不了陰村,你從夢境里把她的元神一起牽了出來,所以她是有實體的。
晨依依猛地站了起來,躥到葉大師跟前,你剛才說什麼村?陰村?
我點點頭,一字一頓地說,是,陰村,至陰之地兒,宋小米的家鄉。
啊,不要,我不要去,那裡會把我吞噬掉的。
晨依依轉身想跑,卻被葉大師扼住了肩頭,動彈不得。
我連忙安慰她,說沒事,有什麼呢,我們是去化解恩怨的,但你得先拿出誠意。
晨依依愣了愣說什麼誠意,我都死了,一命賠一命還不夠嗎。
不夠,你不是他逼死的,應該說不是完全,還有臉譜的因素,再說他認為你死也不能消他心頭之恨。
務必要約你忘川一會。
不去,我不去忘川,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不要去那地兒。
葉大師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那還猶豫什麼啊,跟著我們走吧,陰村之行順利了,就不用去忘川了。
我愣著沒動,這會兒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個宋小米神智不大清楚,有時候知道自己死了,有時候並不知道。
但是對於晨依依,他好像不知道對方已經死了,之前還嚷嚷著要掙錢給她花呢。
這說明什麼,逼死晨依依不是他的本意吧,他是受控制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對她還有愛意吧,恨不起來,捨不得傷害晨依依。
想到這我覺得眼前一亮,若是宋小米已經原諒晨依依了,就算他的家人執意妄為,那也好辦得多了。
蘇婉,幹嘛呢,還魂了,上路了。
我被驚了一下,白了他一眼,說能不提魂這個字眼嗎,特瘮人。
他訕訕笑了笑,湊過來問我在想什麼,我索性把剛才的想法告訴了他。
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晨依依聽了去,她頓時興奮起來,說對啊,宋小米不可能那麼絕情的,肯定是他的親人無法釋懷,找了高人作法操控這一切。
只要能讓宋小米恢復神智,他一定會原諒我,放我走的。
沒有人理她,她卻越說越興奮,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葉大師悄悄說隨她,她這樣想就不會怕了,心情也好了,免得路上再推三阻四弄出幺蛾子。
半個小時后,我們到了陰村,放眼望去一片荒山叢林,稀稀落落幾個房屋。
一塊形狀怪異的石頭上寫著兩個血色大字:陰村!
葉大師摸了摸石頭,說這不是燃料,而是血,是很多人的血混合而成的。
我被嚇了一跳,眼睛不敢看石頭,心裡有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感覺走了好久,腿又酸又疼,但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煙。
晨依依有點不耐煩了,說你們弄清楚沒有,宋小米的家鄉真在這兒?
葉大師嘆了一口氣,說走吧,多說無益,要是能看見人那就奇怪了。
我沒有吭聲,只是不知為什麼,老覺得背後有眼睛在偷窺我,越往前走這種感覺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