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顛覆因果
葉大師喃喃出聲,怪不得呢,怪不得他有時候記得自己已經死了,有時候以為自己還活著。
晨依依這會兒已經爬起來了,眼睛里滿滿的恐懼,估計剛才常姨的話她都聽見了吧。
完了,我完了,他家人是不會放過我的。
常姨皺了皺眉頭,把我拉到一邊,問我和晨依依是啥關係,有必要為她趟這渾水嗎。
被她這一問我有點蒙,但事到如今似乎沒有了回頭路,只得硬著頭皮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希望她能早日往生,不再受俗事牽絆。
常姨輕輕嘆了口氣說,好吧,祝你好運,宋小米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心善,比較內向。
他的本意絕不會把心愛的人逼到如此地步,背後全是宋花婆在操縱著,若是能夠直接和他面對面,說不定事情還能有一線轉機。
我嗯了一聲,說可是,這宋小米神智不是很清楚啊,和他交流很費勁兒的。
總有機會的,那宋花婆再厲害,終究不可能全天操控無死角啊,只要你們耐心等待就是。
我點點頭,常姨接著說道,往前走五百米,有一個黑色的小屋,那就是宋花婆的家。
去會會她吧,能和她達成協議最好不過了。
說著往我手裡塞了一個東西,入手冰冷,潤滑,我低頭髮現是一個戒指。
這,這是靈戒,彙集了我這些年所有的能量,你戴上吧,三天後我能靠此呼喚你。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她抓晨依依那一幕,連忙問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點點頭,眼眶裡緩緩流出血淚,順著乾涸的臉頰往下流,看上去說不出的怵目驚心。
我不由退後了一步,說一點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敢表現出來,我怕刺激到對方。
是啊,早在兩個兒子自相殘殺后,我就死了,心死了,如行屍走肉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有意思。
但我沒有白死,我置身於陰村,躲過了黑白無常,並取其三魂七魄煉出了靈戒。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有緣人助我一臂之力,銷毀人頭盆栽,我要小畢永永遠遠消失。
我點點頭,心裡一片凄然,人死如燈滅,按理說早就該塵歸塵,土歸土了,可這小畢家人還糾纏不清,還妄想翻盤。
呃,這靈戒除了能和我聯繫之外,還有什麼別的作用嗎?
能增強你的陰氣,讓你力量大增,總之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小婉,常姨送給你也算是感謝你的鼎力相助吧。
很快我別了常姨,和晨依依,葉大師往前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響動聲,回身一看,常姨的小木屋垮塌了,她正目不轉睛看著我對我露出淡淡的笑意。
此時她的身形非常透明,一眼就能看出是魂魄的存在,我怔了怔停住了腳步。
葉大師拉了我一把,說走吧,那小木屋是她的執念凝聚成的,執念消失自然木屋倒塌,她也露出了真身。
我若有所思點點頭,想必她的執念就是等有緣人,阻止這場浩劫吧,如今終於等到我了。
沒走幾步,葉大師忽然咦了一聲,問常姨是不是以前在我家做過保姆照顧我。
我說是啊,你不是聽到了嗎,怎麼明知故問。
有件事非常奇怪,按理說陰村的人個個懷有絕技,出村基本都是從事和陰陽有關的,掙錢多而且能得到尊重。
她為什麼會去做保姆呢,又累又費勁兒,這點完全說不通。
我一想也是啊,當年我家並不寬裕,不可能許她高薪的,她為什麼要丟下兒子不管來照顧我呢?
我想不通,葉大師也一臉茫然,直到晨依依突然開口了,除非,除非從你身上能得到她希望的東西。
這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和葉大師都覺得她言之有理,不約而同想到了一件事。
除非,從我幼年時就顯現出了陰女體質,她既然不是為錢,那肯定是沖著這個。
她離開你多少年了?
我想了想說十五年吧,走的時候我才五歲呢。
你覺得她有多少歲?
我愣了愣說我咋知道啊,很多時候看外貌是看不出來的,特別是女人受到重大刺激后,變老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葉大師沉吟許久說,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對不對。
常姨沒有撒謊,她只是轉換了事情發生的時間點,那個人頭盆栽不是十五年後復活,而是二十年後……
啊?意思還要五年啊?那她叫我現在去幹什麼呢?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她不是兒子出事了才離開你家的,是兒子出事後才去你家的。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搖搖頭說不能,啥意思啊,語無倫次的。
此時腦子就像合著漿糊,一團亂麻,完全理不清思路了。
晨依依不耐煩地瞪著我,你咋那麼笨啊,腦子短路了還是進水了?
一句話嗆得我差點吐血,這貨的嘴真夠損的。
她的兒子遭遇不測了,她發現小畢的父母把他製成了人頭盆栽,寄希望於二十年後復活,於是她四處尋找至陰之女,希望能化解這場劫難。
找到你了,順利當上你家保姆了,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你能感恩這份付出,為她的事赴湯蹈火。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得不說這棋下得好高明,步步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我一直以為她是為了照顧我,忽略了兒子的成長所以釀成大禍了,還滿心愧疚呢。
呵呵,她就是這目的知道不,不過呢,禍兮福所倚,她送你的那戒指可不是一般玩意兒,這單算起來你也不虧。
晨依依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很難看,身子就像篩子一樣不停顫抖著。
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我,我是心裡不舒服,我,我怕。
你想啊,這常姨只是陰村的一個普通村民,都這麼厲害,那宋小米的奶奶不更是神的存在嗎?
她恨我入骨,肯定會把我生吞活剝了。
說著她蹲下身臉埋在腿上啜泣起來,嘴裡念叨著不要,我不要去了,我得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我瞬間凌亂了,特么為了她姑奶奶,我們不惜長途跋涉來到這兒,我還莫名其妙要還十多年前的恩情,我說啥了。
她,居然還打起退堂鼓了。
葉大師冷哼出聲,只可惜這陰村是入村易,出村難啊,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