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坦白
「我,我剛回來,還不是很適應這裡的環境,你們繼續玩吧,不用管我。」程月如還是那麼楚楚可憐的樣子,坐在一旁很拘泥,看樣子確實是很久沒有出來玩了。
倒是齊盛,熱情的給她倒了就,還和她說了一大堆話,沈傅岳在一旁一邊抿著酒,一邊微微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齊盛和她聊的差不多了,他起身去找其他人說話,沙發山就剩下程月如和沈傅岳兩個人。
沈傅岳專心品著酒,沒有說話。
程月如端著酒杯,不時往沈傅岳這邊看幾眼,就像是剛剛懷春的小女孩,帶著羞澀的不好意思。
沈傅岳的臉上倒是只有坦然,他一邊品著酒,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坐著,不說一句話。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程月如還是忍不住開口:「傅岳,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沈傅岳撇了她一眼,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悲憫,像許多年前一樣,總是那麼憂愁。 只是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印記,她不那麼稚嫩了。
「我很好。」沈傅岳回答的很簡單,但是這幾個字里到底包涵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月如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他有多難過。
兩個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許久,程月如才帶著哭腔解釋道:「傅岳,我當時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媽媽在米國病重,說是想見我最後一面,我就過去了,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只是為了騙我去相親,他們還不讓我回來,我實在沒
辦法,才在米國待了這麼久。」一邊說著,程月如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張愛玲說過,有的是適合笑,有的人適合鬧 還有的人適合低頭,這麼看來,程月如應該是適合哭的。
她哭的很溫雅,低著頭眼淚無聲的落下來,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憐惜,她的哭中又帶了一份倔強,讓人在厭惡和心疼之間取得了莫名其妙的平衡,拿捏的恰到好處。
沈傅岳的眉頭皺了起來。
「傅岳,我是好不容易找了空子逃出來的,你,你已經忘了我嗎?」程月如看著一直很冷淡的沈傅岳,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怯懦,彷彿兩個人又回到八年前的教室里,她低著頭問他數學題。
沈傅岳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已經八年了,很多事情都物是人非,回不到過去了,就算強行在一起,也找不到過去的感覺了。
沈傅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我已經結婚了。」 程月如心頭一顫,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但是她忍住了眼淚,好像是接受了的樣子:「那,那很好啊,她一定很幸福吧,能找到你這麼好的人……」程月如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沈傅岳倒是一直沒有聽進去,
他的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何聰聰的樣子,她睡覺的樣子,認真看文件的樣子,還有裝作看文件時候偷懶的樣子……
想到這些沈傅岳就忍不住勾起嘴角,回應道:「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我不想傷害她,我們的事情就當它過去了吧。」沈傅岳的態度很堅決。 當初程月如離開的時候 他也曾頹廢了好一陣子,每天不上班,也不上課,就在酒吧里流連,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也做過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也曾怨天尤人,也曾想要去米國找她,但是他忍住了,他必
須承擔起男人的責任來,於是他才漸漸振作,扛起了重任,一晃就是八年。
現在他也有了何聰聰,早就看淡了那些東西。
程月如的唇角扯了扯,眼睛里還帶著淚花,惹人疼愛的樣子,0是個男人就會動心,可是偏偏沈傅岳無動於衷。
「我還有事,先走了。」沈傅岳放下酒杯,起身對程月如說道。 一旁一直和別人聊天的齊盛看見這一幕也忍不住走了過來,詢問道:「怎麼了?這麼快就離開了,不都說小別勝新婚嗎?你們怎麼0一點也不親密呀。」齊盛有些微醺,說出的話都帶著一絲酒氣,跟在他身後
的嚴生聽見他說的話,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了,但是齊盛還是不依不饒的。
「她等了你八年,八年啊,你呢?你隨便找了個女人結婚了!你還是個男人嗎?」齊盛的腳步有些發虛,酒精讓他頭昏腦脹的。
沈傅岳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嚴生,說道:「拉好他,我先回去了。」
嚴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齊盛看沈傅岳要走,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現在走算什麼英雄好漢,你讓她怎麼辦?」齊盛的聲音很大,包廂里其他人都往這裡看了過來,原本熱熱鬧鬧的包廂也安靜了下來。 沈傅岳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一把扯開了齊盛的手,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樣:「那你讓我怎麼辦?我已經結婚了!我不會像她當年對我的那樣去傷害別人了!」沈傅岳撇了一眼旁邊的程月
如,她站在那裡,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模樣。 齊盛一把推開攔著他的嚴生,將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的酒杯里還裝著紅酒,這麼一摔立刻變得四分五裂,地上猩紅一片,他扯著沈傅岳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那個女人算什麼?
她哪能和月如比?你要是有點品味的,都不會看上她!」齊盛話說的很難聽。
沈傅岳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我警告你,不要亂說話。我們的事情也不用你插手!」說完沈傅岳一把推開扯著他衣領的齊盛,揚長而去。
齊盛看著梨花帶雨的程月如,忍不住一腳踢倒旁邊的垃圾桶,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包廂里也安靜的不得了。
家裡,何聰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還把正在吃飯的聰聰嚇了一跳,看著她看了好久才接著吃狗糧。 何聰聰揉了揉鼻子,接著摸了摸聰聰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