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不要辜負她對陸之禛的心意
「我們真的要將太太留在那凍人的雪地里嗎?」韓勁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程澤愷桃花眸微潤,一拳砸在車子上。「媽的,你以為我願意嗎?她是陸之禛的老婆,她要救的人也是陸之禛!你讓我怎麼選?」
他的音量很大,也很氣憤!
不是生韓勁的氣,而是氣自己!氣自己不能幫上忙……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慕謹站在雪地里,為了陸之禛而孤身奮戰。
韓勁看了一眼屹立在雪地里的背影,隨後將撇開目光移向前方的後視鏡,開始倒車。
蘇慕謹本來就天生怕冷,短短几分鐘,腳面上就被鋪上了一層積雪,刺骨的寒冷讓她牙齒也直打架,風刮在臉上彷彿是刀子劃過一般。
這也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冷。
站在這冰天雪地里,忍受著這濕寒的冷。
現在如果要說她擔心的,那就是肚子里剛過三個月的寶寶。
孩子,對不起!
是媽媽的固執,讓你也跟著媽媽受這個苦,但是媽媽必須救爸爸。此時此刻媽媽也貪心的希望你和爸爸都不要有事,你要堅強的在媽媽肚子里長大,因為爸爸很愛你,盼著你出生……當然媽媽也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如果人再不回來,她都快要堅持不住了,每一次她都提醒自己,再堅持多一分鐘就好。
車裡,韓勁看到雪地里的身影微微的晃了晃,「程少……」
如果可以的話,他親自將人帶回車裡,想其他的法子救先生。
程澤愷的目光也不曾離開那抹堅定的背影。一次又一次,蘇慕謹都刷新了他對她的認知。
陸之禛那個傢伙上輩子到底修了什麼福,居然找到了這麼一個死心踏地為他的女人!
不惜犧牲自己,連作為男人的他都為之動容……
「不要辜負她對陸之禛的心意!」
「可太太還懷著先生的孩子……還是個孕婦!」
「我已經發了簡訊給肖霖,讓他無論如何立刻乘專機來帝都!蘇慕謹那個女人,應該自己也有把握的……」她和陸之禛都是一樣聰明的人,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一定會沒事!
程澤愷說道:「司祈銳也應該快要回來了!」希望他不要出什麼意外,晚歸……
他一向信人不信天,這一次他在心裡默默祈禱,司祈銳能夠快點回來,而陸之禛和他老婆會沒事。
剛祈禱完,程澤愷的眼前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士車朝這邊駛過來。
那個車牌號……
「是司祈銳的車!」
難道還真是心誠則靈?
程澤愷目光看向雪地里的身影……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蘇慕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凍麻木了,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氣都能化成水霧一般浮現在眼前。
她發誓,以後一定要去一個四季如春的城市,這冬天真不是她能過的。
當看到有一輛車朝這邊駛過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攔住他,但腳卻不聽使喚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樣,怎麼都提不起來。
略微提了提手臂,還沒喊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那輛黑色的轎車從她身邊駛過去的時候,還似刻意般提了速度,直接將車開進了別墅。
蘇慕謹嚇得硬生生將一隻腳抬起來,後退了一步,差點一個不穩整個人摔進雪地里。
他不可能沒有看到路邊的她的存在,為什麼沒有停下車來?反而將車開快了些?還是他已經發現了程澤愷他們?
車內。
韓勁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那個司祁銳根本當沒看到太太!我們去把太太接回來吧……」語氣裡帶著氣憤。司家雖然是帝都不容忽視的權貴,但也不能這樣折騰他尊敬的太太。
韓勁不服氣,也替太太站在那裡半個多小時感到不值。
說著,見程澤愷不為所動,自己就要下車去救人。
再這麼凍下去,太太就是一屍兩命!
「別衝動!你看她的手……」程澤愷一直趴在車窗上,留意著蘇慕謹的每一個細微的動向。
他叫韓勁看。
蘇慕謹戴著手套的手指在輕輕揮動,讓他們先別動,她還能堅持。
「可你看太太凍得手都不靈活了!」韓勁顧不得蘇慕謹想表達的意思,只知道她手指的動作根本都是強撐,根本就是被凍得不行了……
程澤愷轉過身,正對上韓勁的眼眸,「行了,我們現在只能等!除了在車裡等,連下車的機會陪她等的機會都沒有!」
韓勁整個身子軟下去,雙眼無神的看著紛飛的雪裡那個依舊想要堅持的身影。
「陸之禛那個混蛋!要是他的女人和孩子出了事,他就自己在裡面被關上一輩子吧!」
程澤愷氣死了!
「程少,你看!」韓勁伸出食指指向車窗外,說道。
蘇慕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她知道沒有達到目的,她是不能就這麼放棄!如果司祁銳隨隨便便就為人停車,估計也就不是司家的人了。她說過只要救他有一線希望,自己就一定要堅持到底……
即便,會要了她的命……
也不知道是看這茫茫的一片白雪看久了,還是自己站在風雪中凍久了,腦子裡迷迷糊糊,越發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眼前也模糊一片,看著前面的東西都帶著重影。
之禛……
模糊間,她似乎看到了他的影子,感受到了他溫暖的懷抱和熟悉無比的氣息。
每次躺在他的懷裡,她都很安心,這就是他給她的安全感……
「走吧!我們回酒店!」程澤愷說道。
「我們就這樣放著太太被那個司祁銳帶進去嗎?」韓勁有些不放心。
「你是不是傻了!」程澤愷拍了一記韓勁的後腦勺,「蘇慕謹都達到目的,接近了司祈銳,難道你以為你心目中的太太腦子很簡單嗎?她可比我們兩加起來都聰明……」
帝都的另一處地下酒吧。
與地上的風天雪地相比酒吧里嘈雜一片,四處熱火朝天,根本不受地上風雪的影響。
朝里走,一間繪製著暗黑系的塗鴉的包廂。
「譚哥,他們去了司家司祁銳的別墅外面,那天晚上那個女人頂著風雪在外面站了將近五十分鐘,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麼!」彙報的人正是那天在重浦縣與程澤愷一行人交手的頭領。
聽到他的彙報,坐卧在黑色沙發里的男人傾向將手裡的酒杯放在了玻璃桌上,血紅的液體因為外力在玻璃杯里前後搖晃。
幹什麼?
略微一思量,嘴裡冷哼一聲,「這個陸之禛什麼時候窩囊到需要一個女人來救了?」如果仔細聽,能聽出他嗓子里異常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