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偷襲無名
「給某家去死!」
無名怒吼一聲,手中鐵鏈錐再度如毒蛇一般飛出,直接洞穿一名西涼鐵騎的胸膛。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陰險的西涼鐵騎已然從他斜邊側衝來,鋒銳的鐵矟正刺向無名的后腰。
無名再度大吼一聲,不退反進,雙臂陡然一闔,鐵矟前頓時濺出一星火花。馬上騎士卻驚慌失措不已,畢竟,他全力駕馭戰馬衝刺,力度可謂不大。可這位大漢竟然以肉身之力,竟然擋開了自己的偷襲!
縱然他仗了手腕處鐵箍的作用,也在瞬間用了一種巧妙的借力打力技巧。可一人一馬的力道卻被他頂得自己差點鐵矟脫手,這份神力實在駭人聽聞。可未待這西涼鐵騎驚懼,他陡然便趕到自己的身子從戰馬上飛了下來。無名力士一手揪來,他輕飄飄地就如一根稻草被扔在了半空。緊接著又被無名趕上,一腳在半空就踹斷了肋骨,正好撞在三名衝鋒而
來的鐵騎面前,立時讓那三騎人仰馬翻。
緊接著,無名撿起地上的鐵鏈錐,又是一招橫掃八荒。那些堪堪衝上來的鐵騎,又猝不及防被鐵鏈錐掃中,筋骨斷裂墜馬而亡。
環顧四周,除卻那些驚惶不安的百姓,就是一地的屍體和四處奔走的戰馬。看到周圍已無敵手,無名才猛地一個趔趄,癱在地上氣喘吁吁起來:「見,見到公子后,務必讓公子給某家換件武器.」
是的,殺五十餘西涼鐵騎對無名來說並不算什麼。問題是那鐵鏈錐足足有一百二十斤,你掄幾下試試?也就是無名天生神力,換成何咸估計掄兩下腰就斷了.
可就在無名想到何咸,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時。他忽然又猛地抬頭,虎目當中不由露出一絲凝重:只見遠處數百涼州步卒正兇悍地趕來,猶如一小股涌動的獸群,殺機逼人。
無名陡然深吸一口氣,豁然再度站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鐵鏈錐。下一刻,他才想起了什麼,吩咐那些嚇傻了百姓道:「爾等速速逃難,揚縣城中有位何公子,爾等投奔何公子必然無恙!」
「恩公!」周圍百姓一時感慨萬千,紛紛拜倒在地慨然道:「我等願與恩公共生死!」「休要胡言!行俠仗義乃某家本願,縱然死在此處亦死得其所。爾等不通武技,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此時按說正該是無名靜氣調養、恢復力氣之時。畢竟,那數百士卒他也不放在眼裡。然而,為了勸導
這些百姓,他又不得不大聲開言消耗體力。
可就在無名以為他已經將道理講得很明白的時候,那些百姓還是不肯離去。
無名當即大怒,就想要驅趕這些百姓速速逃命。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卻抱住無名的大腿一下就哭了:「恩公,不是我們不想逃,是我們根本逃不掉啊!你看,後面又來了一群人,還是清一色的鐵騎!」無名心中驚懼不已,再看那支部隊竟然足有七百左右的鐵騎,他更是心生寒意:畢竟此番穿越,自己是為了同何咸匯合,然而途中遇到此事,他又不能見死不救。死在這裡倒不算什麼,無名可惜何咸那500
00聲望點因此而打了水漂兒然而,便是在這等必死的情況下,無名仍舊沒有想過拋棄這些百姓獨自逃亡。這種做法,在何咸看來就是蠢、就是一根筋。可對於無名來說,這就是他存身立命的信仰——這兩種觀念,說不上誰對誰錯,
只是古今時代變遷的不同。
何鹹的做法,是個人遇到危難時最明智的選擇。但無名的做法雖然看似愚蠢,卻會激勵著後來人奮進不息.不過,就在無名抱有死志,準備同這些害民賊同歸於盡時,他忽然看到了後來那支騎兵忽然亮出了旗號:一桿素色的旗面上,碩大的『何』字龍飛鳳舞,迎風招展,獵獵生威之餘竟有一種凌空飛出,擇人而噬
的感覺。這一刻,面色凝肅的無名望著那桿大旗,忽然便露出了暖心的笑容。彷彿騎兵當前那位奔縱而來的年輕人一落入他眼中,立時就讓他全身心松馳了,熨貼了。雖然面前還有數百窮凶極惡鼓噪的涼州步卒,
卻是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煙塵四起間,黑壓壓的七百鐵騎匯聚成一股鋒銳的錐形陣。雖然他們人數並不多,但齊步而來的氣勢,讓大地也開始抖動。
有百姓也看到了那桿旗幟,眼中忽然升起了莫名的希望,大喊道:「是何公子,他們是專門護衛我們百姓,誅殺那些惡賊的何公子部下!」
這一嗓音喊出,百姓們陡然都想起了什麼,心中一下安穩了,踏實了,覺得那氣勢洶洶而來的數百步卒,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反倒是那些剛才還氣勢洶洶衝過來的涼州步卒,看清那旗幟后,登時一陣混亂。緊接著,他們便聽到了一句暴怒的喝罵:「記吃不記打的狗崽子們,你家何小爺又來替天行道了!」
「快跑啊,是那個專門兒屠戮友軍的瘋子來了!」
「跑快點啊,那個瘋子是連我們校尉都敢打的混蛋啊!」
「老天啊,你怎麼把那個瘋子給派到汾河前線了.什麼,不是老天,是牛輔那王八蛋?老子恨牛輔!」不錯,對於河東的百姓來說,何鹹的守護神,是大好人。可對於這些禍亂百姓的涼州士卒來說,何咸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加變態:有哪個司馬,不好好跟校尉大人好生相處,還非要殺他們這些小兵兒耍威
風的啊.
可是,抱怨歸抱怨,憤恨歸憤恨,該逃跑的時候,他們卻半點都不敢停留。畢竟何咸喜愛屠戮友軍的聲名在外,之前在大陽縣,他對待友軍甚至都用了兵法,還圍追堵截,殺一個片甲不留呢。
這一次,何咸自然也不打算例外。
不過,沖至無名身前的時候,他就帶著十幾名親衛偏離了陣型,交由那些鐵騎繼續追擊那些涼州步卒。他則翻身下馬,興沖沖地與無名來了個擁抱,大笑道:「無名義士,我們可是終於重逢了!」
可無名卻一下閃過了何鹹的擁抱,有些局促道:「公子,某家身上染血,恐污了公子的衣甲。」何咸趕來的這一期間,無名已然向百姓們打探了何咸為何能令他們如此激動。得知何咸在河東的作為後,無名再度慶幸自己沒有選錯效忠的主公。可一想到自己竟然讓主公冒著兇險來救,他便愈加覺得愧
對何咸。
何咸這時也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才想到無名是古人,是很靦腆講禮的,根本接受不了自己這種前世熱情奔放的擁抱。
由此,氣氛一時有些.怎麼說呢,反正跟何咸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不過,再度看到無名,何咸仍舊是激動不已。雖然此時無名身上的衣衫被潑上一片片血污,看上去猙獰無比。可這樣的無名,才是他心中那位宛若蚩尤再世、怒目金剛的無名。
何咸畢竟是何咸,眼珠一轉后,不由嘿嘿一笑,隨即又臉色驟變:「不好,無名你看身後!」
無名心憂何咸安危,立時如獵豹般緊繃起了身子,扭頭向後望去。可何咸卻趁此時機,一把抱住了無名,得意笑道:「哈哈,無名,還不是被我偷襲到了」
話音未落,何咸忽然就覺得自己在天上飛。
然後,他發現自己真的在天上飛:無名可是超一流的高手,一旦進入戰鬥狀態,那反應何其靈敏?何咸剛一抱上去,無名當即擰身扭胯,捉起何鹹的手就是一記漂亮兇狠地過肩摔.『卧槽!這下死定了.』空中的何咸,腦子裡只閃過了一個念頭:『這麼個被自己人誤殺的死法兒,應該是穿越眾里死得最窩囊的一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