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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事了拂衣去

  中平六年十二月十八日這一夜,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當何咸帶著將近三千白波俘虜趕至涼州大營的時候,整個涼州軍營燈火通明,人喊馬嘶。很快,頂盔摜甲卻一臉氣急敗壞的李傕郭汜等人,便對著陣前何咸質問道:「何咸,郭太人呢?」


  何咸看了天邊露出的魚肚白,心情似乎很不錯,淡淡地一攤手,露齒無辜地笑道:「不知道啊.」


  此話一落,何咸身後所有士卒,包括他身邊的心腹將校都目瞪口呆。


  「你!.」李傕更是被氣得七竅生煙。他發誓,這一刻他恨不得想咬何咸兩口。


  汾河那一戰,自然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中,這其中當然包括李傕。只不過,他料定何咸會被郭太一部打得潰不成軍。


  可想不到,隨後傳來的消息,竟是何咸與張綉在汾河前線大破白波精銳!李傕驚疑不定,實在難以相信這樣一個結果。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什麼,當即派人將那些剛躺回床榻上的涼州將領呼喊了起來。隨後又費盡口舌,才讓那些暴躁無謀的蠢貨,相信他們可能再一次被何咸

  騙了。再之後,就是全營驚炸而起。睡至凌晨最困之時的涼州桀驁士卒,因為這樣的軍令差點沒釀成一場兵變。李傕這些人又焦頭爛額地浪費不少時間集結好了部下,可趕至轅門之後,卻發現了何咸已得勝歸來

  !


  這番來回折騰的惡氣,簡直能讓人氣死之後,再被氣活過來。李傕此時就是這樣的感覺,他聞聽何咸那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之後,只覺得自己被氣得眼前都驟然一黑。好不容易平息下來,他才能繼續開口叱問道:「你適才分明與白波先銳交戰,後傳令又報你率軍奇襲白


  波大營,此時焉能不知郭太去向?」作為這些涼州將領當中比較有腦子的李傕,自然當先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不管何咸此番究竟取得了何等戰功,只有郭太的首級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何鹹得到了郭太的首級,那今夜之事傳入董卓耳中,他

  們這些涼州將領就成了最蠢、最無能還最沒用的白痴!

  「李校尉想多了,白波大營可是還有兩萬餘眾。而且天色將明,奇襲已成空談,在下不過率軍去白波大營查探了一番虛實而已,並未同白波賊寇交戰。想必那郭太,還在營中氣得暴跳如雷吧」


  「你是說,你深夜擊敗白波先銳之後,並未趁勝奇襲白波大營?」李傕這下有些傻眼,他狐疑地看著何咸,難以想象這姦猾的小賊會犯這等粗淺的錯誤。


  「是或不是,李校尉前去查探一番不就知曉了?」何咸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頗有些興緻闌珊的意味,擺手道:「行了,本監軍困了,該回去歇息了」


  說罷,何咸一揮手,這支押著將近四千餘白波俘虜的大軍,就此從李傕等人陰冷的眼皮下走去。


  看著何咸那副神態輕鬆的模樣,李傕卻覺得心中有一股野火在熊熊燃燒著,全身被巨大的羞辱感刺激得難受不堪——他當然不相信何咸剛才的一番話,可是,他又捨不得那唾手可得的戰功。


  不,那是他唯一可以彌補自己一生最大敗筆的可能!


  故而,李傕臉色鐵青了半天后,仍舊揮動馬鞭下令道:「全軍出發,兵伐白波大營!」


  看著數萬大軍滾滾從自己身後奔遠,何咸不由憐憫地搖了搖頭,感嘆道:「人果然是受慾望驅使的動物,如李傕那等多疑詭譎之人,竟然也會被這等粗鄙的計策騙到。」


  張綉同樣也看著李傕等人滾滾遠去,不由蹙眉擔憂道:「兄長,我等適才分明突襲了白波大營,你為何要騙那李傕?」


  何咸一回頭,燦爛一笑。


  張綉說的沒錯,取得郭太首級之後,何咸當即全軍進發,挑著郭太的首級去白波大營中轉了一圈兒——之前何鹹的招撫已令那些白波賊多無戰心,此時又見郭太人頭,登時便分裂成了兩派。


  其中一派,不管何咸如何宣傳誘導,就是不降,連滾帶爬地便向茫茫的溝壑深處四散而逃。看著那些誓死不降的漢子們絕塵的身影,何咸只做出了一個反應:卧槽,他們跑得還真蠻瀟洒果斷的.

  剩下的一派,自然便成了俘虜。


  不過,這樣的人數並不多,只有兩千餘左右。


  畢竟,郭太這一部在整個河東白波賊當中,還屬於很純粹的造反組織。即便白波大營里已士氣低靡、群龍無首,既然兩萬士卒根本升不起與何咸一戰的心思,卻也只有這兩千願意束手歸降。


  可不知為何,張綉卻好似從何咸那一笑當中看出了一絲陰冷。然而,隨後他就發現何咸仍舊笑得那麼單純:「我就是騙他了,他能拿我怎樣?」


  張綉一愕,可隨後又不由附和一笑道:「兄長言之有理,對付那等人無須客氣。只是不知,接下來兄長有何打算?」


  「沒什麼打算,先回平陽報功。」何咸隨意地回了這一句,然後又詭秘地一笑:「你速速回營收拾,少時李傕一無所獲回來尋不到我,恐怕會遷怒於你.」


  「竟需這般匆忙嗎?」


  張綉有些不解,在他看來,何咸已取得了汾河戰線的大捷,正是威名如日中天之時。若挾此威勢號令李傕郭汜等部,縱然李傕郭汜等人不從,他們麾下的涼州將士恐怕也會頗有怨懟。


  正所謂人心所向、大勢所趨,就是這個道理。


  可何鹹的做法,卻彷彿一位厭倦了傾軋爭鬥的老人,對唾手可得的威勢權力避之不及——這樣消極避世的做法,在正銳意進取年紀的張綉看來,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張綉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面對那將近兩萬白波賊的逃竄,何咸只用了一個『窮寇莫追』的理由,便任由那些白波賊離去——這自然談不上枉縱那些白波賊,畢竟,張綉也覺得那些喪家之犬已難成氣候。


  可若將這兩件事兒聯繫起來,張綉便覺得何咸好似在出征前便做好了退路。故而此時他種種所為,才讓人看起來覺得別有深意。


  果然,張綉這樣疑問的表情,也換來了何咸諱莫如深的一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我們啊,還是早走早安生,免得夜長夢多。」


  何咸就這樣淡淡擺手離去,指揮著他那已然疲累不已的士卒開始拆卸著帳篷,將輜重等物搬在車上。


  張綉駐馬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想弄清楚何咸究竟意欲何為。


  可無論他怎麼想破腦筋,眼前還只浮過何咸那一抹淡淡卻神秘的笑臉,如同一層濃霧,讓他看不破背後的真實。


  「罷了,或許人各有志,也或許兄長別有所圖。但不管怎麼說,那些陰謀之中的爭鬥,我還是遠離為好。」默默說完這些,張綉才下令回營,同何咸一樣開始著撤軍的準備。這個時候,黛藍色的天空中已泛起一片乳白。太陽就要出來了,隨著那片白色逐漸擴大,黑暗則在緩緩減退。淺藍色透亮的天,鋪滿高空的雲,一望無垠的汾河冰面以及眼前綿延營帳的巨大輪廓,都慢慢


  地清晰可見起來。何咸似乎有所感應,忽然抬頭看向天空,一輪金紅色的霞光猛然跳出地平線,彷彿將雲層都點燃了。火一般漫燒天際,將視野之外的邊緣都勾勒出一道金邊。太陽太陽越升越高,多姿多彩的光輝向下延伸


  ,照亮了大地的一半。


  「再見了,河東。或許有一日,我還會再回來。」何咸默默在心底對自己說道,看到士卒已收束完畢,他才大手一揮道:「出發!」


  半個時辰之後,怒火中燒有氣急敗壞不已的李傕郭汜等人,才率領著大軍歸來。他們看著這空蕩蕩的一片營地,不由都傻了眼,尤其李傕更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悲號道:「何咸,有種你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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