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小龍女?
在正常的歷史時空中,何太后和劉辯早就退出了歷史舞台。
可由於何鹹的亂入擾亂了歷史,而焦頭爛額的董卓也不願太過刺激手握兵權的何咸,便一直沒有將何太后和劉辯處死。
此時的何咸,便坐在一輛簡陋的馬車中,正在一條官路上行進。他掀開車簾,看到路面隨著絡繹不絕的車馬日漸平整。荒廢的驛站也被陸陸續續重新設立起來,越接近建章宮,大路兩旁就越熱鬧,隨處可見農夫在廣袤的荒地上埋頭苦幹。有幾棵稀疏的新栽小樹,像戍
田的衛士一樣在田埂上一動不動。
「慎行,不可暴露!」史子眇一見何咸如此,當即拉了何咸一把。
何咸一揚手,嚇得史子眇又老實起來。可終究還是心裡不甘,他又強自說了一句:「何悉文,你雖是皇親國戚,可貧道也曾奉養天子,你莫要如此狂悖無禮。」
何咸那小暴脾氣,當即一巴掌就抽在了史子眇的腦袋上:軍帳里的氣兒,他這會兒還沒消呢。
再聽史子眇還稱呼劉辯為天子,何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清都亡了,還天子。若不是看在姑母和表弟的面上,我連來都不來。」此番何太后和劉辯密召自己的原因,何咸大概猜了到了一些。從心底上來說,他是不想同何太后、劉辯有什麼交集的。但問題是,最近他自立一事根源就出在這兩人身上,何咸便想著看是否能送他們秘密
離開,令其銷聲匿跡。
所以,這次會面,他是抱著僥倖心理的。馬車行進很慢,到了傍晚的時候,遠遠的已經能夠望見長安高大的城垣。何咸以為他們會直接進城,不料馬車在這裡忽然做了一個急速的轉彎,掠過長安城邊,朝著右側繼續疾馳而去。當天色即將徹底黑
透之前,馬車來到一處小山山麓,在一處獨棟小屋前停住了。何咸認出來這是終南山中段的一處小山麓,終南山東起盛產美玉的藍田山,西至秦嶺主峰太白山,橫跨藍田、長安、戶縣、周至等縣,綿延二百餘里,天造地設,雄偉壯麗。其山地形險阻、道路崎嶇,大
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百里。
《左傳》稱終南「九州之險」,《史記》說秦嶺是「天下之阻」。麗肌秀姿,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再加上山谷中冬暖夏涼,歷代王公大臣們都喜歡在終南山建立別院,用於消暑或避冬。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跟邙山一樣,終南山也是一處風水寶地。不少王公貴族也在這裡修建了陰宅,長眠於此。
馬車停住之後,史子眇便從車中拎出了一件服飾,扔給何咸道:「穿上!」
何咸仔細看過之後,鼻子都氣歪了:「這特么是宦官的服飾!」
「別管這些,你還想不想見太后和天子?」史子眇威脅道。
何咸小暴脾氣復起,當即又揍了史子眇一頓,隨後便義正言辭地嗯,套上了那件衣服。
車子這才繼續行進,很快便遇到了有人盤問。
車夫似乎得了史子眇的指示,跟那些士卒竊竊私語了幾聲后,便主動掀開了車簾。
何咸看出,那些士卒一個個懶洋洋的,鬆懈異常。而且其中一名身穿隊長服飾的傢伙,正在將一小包銅子塞入懷中——顯然,那小包銅子是車夫剛剛給的孝敬。
「諸位軍爺,太后及弘農王清苦,請求幾番后司徒派來一位寺人前來服侍。」史子眇在車裡點頭解釋,語氣說不上諂媚,但低三下氣地慫了不少。
那些士卒顯然不認識何咸,點著燈看了一眼后,又隨意檢查了一番車裡的事物。尚未做完這些,那隊長便不耐煩地言道:「一個廢后和廢帝,有什麼可注意的,讓他們進去罷。」
史子眇低垂的眼中,陡然閃過了一絲陰毒。可他沒注意到,何咸這時眼中的陰毒並不比他遜色。
終於,車子來到了小屋近前。
小屋方方正正,門口陳有兩尊石駝,四周種植的都是松柏。夜風一吹,有陣陣低沉的沙沙聲。
「下車吧。」史子眇對何咸說。何咸慢悠悠地下車,可隨後便身形一動,猛然揪住了史子眇的衣領,冷冷地言道:「你辦得不錯啊!姑母和表弟要求了一個小宦官,你便帶來了這麼一件還殘留有血腥味的宦官服。由此可見,你是半途襲殺
了那名小宦官,才讓我李代桃僵。又早就買通了這裡的侍衛,放我見姑母和表弟。此事,想必你早已密謀了許久吧?」
史子眇被憤怒的何咸掐著脖子,臉色都有些變青。他幾番掙扎想道出原委,可何咸就是想讓他受點苦頭,不給他這個機會。
「足足謀劃了八個月!」一句女聲這時從何咸背後猛然傳出,語氣里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憤恨和陰冷。
何咸驟然轉身,站在黑暗裡做出了防備的動作。因為他忽然意識到:松柏、石駝,這些擺設只意味著一件事——這間屋子是祭祀死人的祠堂。
一想到這裡,他頓覺陰風陣陣,遍體生涼。
他當然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這種詭異的環境確實令人感到不適。尤其那女聲來得十分突兀,更令他瞳孔緊縮,渾身僵硬起來。
直到這時,他才看到不知何時,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一個長發白衣的女人。
「小,小龍女?姑姑,我,我是你的過兒啊。」
何咸是上過沙場,可終南山、死人祠堂,還有周圍的環境及白衣長發女人,讓他聯想到的,就只有小龍女了.
女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此時轉變了語氣,帶著幾分親熱和唏噓到:「悉文,胡言亂語些什麼?就算見到了姑姑,也不必如此語無倫次。」
嗨!
還真是自己的姑姑!
不過這劇情,也真夠狗血的!
然而,當何咸真正看清自己這便宜姑姑的容貌后,卻忍不住大吃一驚。
眼前這位女子三十餘歲的年紀,荊釵布裙,五官秀媚,可見當年的確有把漢靈帝迷得不知南北的本錢。不過,此時她眉宇間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滄桑,狹長的眼角和薄唇邊都帶著淡淡的皺紋。「當初在雒陽時,董賊千防萬防,絲毫不給我等機會。我等只好暫忍蟄伏,暗中開始將不多的金銀首飾變賣,賄賂那些侍衛。終於,遷都長安后,王允那老賊或是憐惜我等,也或許是認為我等已無用,才撤
銷了一些侍衛,令我等在密不透風的監視下,尋得了一絲良機。」
何太后拉著何鹹的手,一步步走入那小屋當中。看向何鹹的眼神,也十分欣慰:「好在老天有眼,我何家最後一絲血脈非但未慘遭戕害,更翻身一變成了手握重兵的中郎將!」
何咸看著何太后眼中跳動的火焰,明白她的意思。
此時他很想說些什麼,給這位曾經的太后潑一潑涼水降降溫。可何太后卻不給何咸機會,推開屋門道:「快進來罷,你表弟在裡面等著你呢」
何咸無奈,只好一腳先跨入了屋中。可下一刻,他就被衝天的酒味差點熏了個跟頭。
何咸再度嘆了口氣,臉色已變得陰鷙無比。一旁的何太后似乎也沒想到屋內會是這般情景,狹長的眼角陡然一眯,竟帶出了一股令何咸都在意的殺氣來!
何咸剛想說些什麼,卻不料這時只聽從屋裡傳出一聲尖叫。又一個女人,衣衫不整,掩面哭泣著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