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劇情陡轉
關平被何咸滿面的怒氣給嚇住了,縱然他被平陽公主蒙蔽了一會兒,但看到何咸現在如此盛怒滔天的模樣,哪能還不知道這當中有誤會?
於是,這心志一亂,他那刀法也就變得沉滯無力了。何咸眼疾手快,抓住關平格擋時的分心,當即一撩一帶便把關平的大刀打落在地。隨後又順勢一掃,便將關平攔腰從戰馬上抽在地上。
「等這事兒完了,回來我在找你算賬!」看著關平跌落戰馬後還能活蹦亂跳,何咸也就放心了,隨後才惡狠狠地撂下了這句狠話。
關平這會兒還是很迷糊、很委屈:「你們兩口子都是神經病啊,就知道欺負誠實淳樸的好少年!」
這個時候,三千鐵騎已然衝到了營盤的中心位置,而何咸才堪堪從營盤邊緣中擺脫出來。幸運的是,平陽公主也沒趁機逃走,就在何鹹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
於是,惡向膽邊生的何咸,當時就再度沖了過去,嘴上大叫道:「賊將,可敢與本中郎一戰!」
奔躍到平陽公主的身前時,何咸一矟刺出,平陽公主輕描淡寫地便給化解了。何咸一時有些慌了,嘴上趕緊小聲叱問道:「夫人,你這是在作何?難道你不知道,整場大戲一定要逼真,你要服從大局嗎?」
平陽公主繼續氣定神閑地與何咸對戰,也未多解釋,只是嫣然一笑道:「夫君無須動怒,妾身何時是那等不顧大局之人?」
這話一入耳,何咸就放心了一大半:平陽公主雖然驕傲,剛毅果斷,但她這種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理智且識大體,從來不像一些感性泛濫的小女人一樣,去耍些讓男人頭疼不已的小性子。
得了這樣的保證后,何咸心裡當然就樂開花。
又來回與平陽公主對攻了幾招,他便急忙催促平陽公主道:「夫人,時間差不多了。速速讓為夫擊敗你,好讓我軍成功混入長子城,一戰功成!」
可這會兒平陽公主仍舊只是嫣然一笑,道:「夫君,不急.」這一下,何鹹的心可就開始驚悸了,敏銳的他感覺平陽公主的那一笑,沒那麼簡單。並且這個時候,前面的那些騎兵都快要突破營盤了。整個營盤當中,就剩下他這麼一個漢將,傻乎乎地在與平陽公主交
戰。
「夫人,要服從大局啊!」何咸急了,放棄了自己的幻想,求饒般言道:「夫人,我錯了,不該想著擊敗你。眼下此戰,可關乎這上黨謀略,夫人切不可意氣用事!夫人,你就當我是個屁,放我走吧!」
是的,這個時候平陽公主已何咸死死纏住。無論何咸怎樣左突右沖,都被平陽公主輕易化解,攔著何咸不能寸進半步。
而聽了這番話的平陽公主,似乎剛剛反應了過來,放鬆了一絲自己的攻勢,歉意開口道:「抱歉,夫君,打得一時有些興奮了」
興奮你大姨媽啊!
何咸很委屈,也很失落。畢竟,他精心設計的大戲,又一次失敗了。
但為了大局著想,他也來不及去不計較這些了。虛晃一矟后,便趁著平陽公主刻意讓出的空隙,縱馬向著前方的騎兵大部隊衝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他忽然感到背後一股濃重的殺機乍現。平陽公主陡然一聲嬌叱,猶如春雷綻放:「敵將,哪裡逃!」
緊接著何咸匆忙回頭,便看到平陽公主竟然使出了絕招。她手中一桿銀槍在空中幻化出六七道光影殘線,隨即六七道光影又在陽光下化作六七個光點,同時向著自己的後背襲來!
「夫啊!」何咸驚怒交加,根本不知如何應對這一招。平時練武的時候,他就被這樣的絕招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下一瞬,整個戰場陡然寂靜了下來。
跨騎在雄健大唐良駒上的平陽公主,猶如擎天保駕的女戰神。一槍掃落何咸后,手中的銀槍便抵住了何鹹的咽喉,冷冷呵斥道:「來人,綁起來!」
「夫,夫人.」何咸真瘋了,這次是那種陷入崩潰前的羞惱,他任由那些賊寇將自己綁起來,臉色陰鷙異常地低吼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壞了整個上黨戰略!平陽公主,你真是令我失望!」
是的,整場大戲之前一直都在計劃當中,距離奪取長子城也只有一步之遙!可平陽公主如此任性胡鬧,致使整個上黨謀略成了泡影。以後事態的發展,根本不知道會朝著什麼樣的方向發展!
可平陽公主卻依舊嫣然一笑,根本連個解釋都不給。隨後她輕輕伸出玉手,一手刀擊在了何鹹的後頸,直接將何咸劈暈了過去。
這時候,三千餘鐵騎已然穿破了營盤,奔至了長子城下。
驟然反身的他們,都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尤其程咬金、無名、養由基三人更是驚詫不已,無名率先做出了反身衝鋒的動作,而養由基則面無表情地緩緩取下了背後的大弓,瞄向了平陽公主。
唯有程咬金,在這一刻最為尷尬。
一方面,何咸是召喚他降臨這個世間的主公;而另一方面,平陽公主又算是他前世的半個主公偏偏在長子城郡兵的注視下,他還根本不能將實話都說出來。
情急之下,程咬金卻還只能保持沉默——這種折磨,簡直讓他痛苦萬分。
而此時,無名已當先喝吼道:「賊將,放了我家公子,否則必將你碎屍萬段!」
身為春秋時的遊俠,無名最重情義。而平陽公主這等任性胡鬧、不顧大局的舉動,更是讓無名怒不可遏。
同樣的,還有養由基。雖然他並未怒聲叱喝,但他手中的弓弦,已被他拉至滿月之狀。
然而,平陽公主卻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刻,他信手將何咸拎在戰馬上,遮擋住了養由基的視線:「給爾等三日時間,籌措出五萬石糧草。否則,我等便殺了這位河東太守祭旗,再與爾等不死不休!」
「賊寇休想!」城頭上壺壽聽聞此言,簡直樂開了花。
在他看來,這一切實在太美妙、也太容易解釋了:這股賊寇來勢洶洶,戰力不俗,但終究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流寇賊盜。他們席捲上黨一郡,為的就是劫掠求存。原本他們對長子城還志在必得,可自己神機妙算,不僅調來了壺關的守兵充實了守衛,更將何鹹的鐵騎調了過來。尤其何咸這些精騎,只一輪衝鋒便將賊寇營盤洞穿,可見戰力之精悍。賊寇見長子城一時
難以攻陷,自然便退了一步只想要些糧草,保存實力。
至於何咸失手被擒一事,壺壽非但不關心,更美得快要上天了:何咸是眼下這支精銳騎兵的統帥,可他卻也是不忠悖逆、禍國殃民的賊臣。這種人,根本死不足惜!
而且,他一旦死在賊寇手中,他麾下這支精銳騎兵便會歸入自己統率,那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兒?
所以,對於壺壽來說,眼前這種狀況,簡直太完美了!
「城下的騎兵聽令,速速歸入長子城!營救何太守一事,我等當從長計議,切莫讓賊寇奸計得逞!」壺壽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下令打開了城門,催促著這支精銳善戰的入城。
當然,程咬金、無名和養由基三人,理都沒理鳥壺壽。
反倒是平陽公主,此時又開口道:「反正給爾等三日時間,到時候殺將祭旗,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言罷,平陽公主便帶著何咸緩緩退入營盤當中,留下一眾騎兵在那裡一頭霧水。
只有騎兵最前方的程咬金,餘光看到了平陽公主身側忽然出現了姚廣孝,對著自己打了一個很隱秘的手勢。
程咬金不解其意,但卻隱隱有所明悟,開口對無名和養由基言道:「軍師有令,我等依計行事」
無名和養由基這才看到了平陽公主身側的姚廣孝,眉目轉動之間,也大概明白了計劃可能出現了變故。由此,三人終於達成共識,率領騎兵也緩緩退入長子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