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知道該怎麼做了
「師父,這是什麼意思?」何咸快急死了,都搖起了賈詡的胳膊道:「到底是行,還是不行,您老人家給個準話行不行?」
賈詡這會兒也被何咸給弄煩了:「老夫是行又不行,不行也行,這總行了吧?」
何咸一下就愣住了,直接被賈詡繞了進去:「不行.不,行.不是,師父,您有事說事兒!」「老夫是說,你要扶黎庶而固根本、自下而上平定亂世,這條路本來就不是尋常人所能為之事。此時又卡在進退兩難的抉擇點,更是動輒千難萬險。然若非要一往無前,便不得不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智謀
、以及更大的代價,不知你是否依然做好這等準備?」
何咸沉默了一瞬,但很快,他又忽然笑了起來:「既然來這個世間一遭,總要不枉此生。師父便莫要再試探徒兒了,這條路,就算踏著荊棘和自己的鮮血,徒兒也是要走下去的。」
「好。」賈詡點頭,這才起身與何咸對面而立,言道:「既然你有此覺悟,那為師便把這些時日思索出來的一些東西,與你交流一番。」「既不能傾向朝廷,又不能倒向董卓舊部。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兩面也不討好。」賈詡這時繞著何咸緩緩踱步,語氣如威風般緩緩吹來:「不過,自古非常人行非常事,總有一些人天賦異稟、手段過人,可
化腐朽為神奇。」
何咸聽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雲遮霧繞:「師父,有事直說好不?徒兒的智商現在嚴重不足,充值都找不到地方。」
可賈詡偏偏不隨何鹹的意,頓了一下,忽然又說道:「徒兒你可知夏朝之後、周朝之前,又是哪朝?」
「商朝啊,夏商周,這學過小學歷史的人都知道。」
賈詡沒搭理何咸嘴裡的奇怪名詞,繼續問道:「那你可知,商朝因何定名?」
「好像有一種說法,言商朝是民豐物饒,便以商為業。」
「不錯,商人因此而得名。但徒兒是否又知道,經商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誠信為本?」何咸這時徹底懵了,一腦子的漿糊。
賈詡顯然也被噎了一下,但調整一下還是繼續言道:「老夫的意思,是商人要溝通有無、牽線搭橋,方為商之本,才能從中漁利。」「哦中介嘛,這個我知道。」何咸順著賈詡的話就想侃大山,可看到賈詡那眼中無邊的智慧,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師父,你的意思是我讓我繼續當牆頭草,兩面都不佔。但同時要儘可能地溝通朝廷與董卓
舊部的關係,繼而從中漁利?」「不錯,只有兩者各俱獲利,你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就以你目前的狀況來言,你其實已經有了經商的資本,在這兩方,你都是有一定本錢的。但同時,你在兩方又都有劣勢,能否轉危為安、繼而將此事當成
一場大造化,就看你的謀略和本事兒了。」
何咸當然知道這些。不過,如何做成這筆大買賣,他心中可真是沒譜兒:「師父,這估計夠嗆啊。士大夫那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目空一切,驕傲地不行。尤其王允那個傢伙,在董卓麾下裝孫子裝得都有些變態了,現在一朝
翻身,他早就不把我放眼裡了。」「同時,董卓舊部這裡,我也不是什麼執掌乾坤的人。一大堆的中郎將,我只是其一不說,而且那些恨我恨到了骨子裡的涼州將校們,根本就是些沒腦子的武夫。那些傢伙見到我,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會先
跟我干仗的!」
「要干仗,你就跟他們干唄!」賈詡這時也調皮了一下,對著何咸笑道:「老夫的徒兒,還沒聽說過會怕干仗吧?」
「嗯?.」何咸眉毛一挑,感覺今天的賈詡有些不一樣:師父,你沒吃錯藥吧?「收起你那無聊的眼神兒,老夫是在跟你說正事兒!」賈詡羞惱地用袖子甩了何咸一下,繼續言道:「至於說那些士大夫,驕矜是不差的,但總不會一個個都沒理智、沒抱負吧?你只要抓住這點軟硬兼施、恩
威並用,難道還會搞不定?」何咸這會兒有些明白了:賈詡的意思,是他要抓住朝廷士大夫和董卓舊部的需求點,然後自己在中間當一個聯絡人。只要是自己認定正確的,就要千方百計地去推動、去搞定。其他擋在自己前面的,就都
是自己的敵人,要不惜一切手段給剷除掉!
這一瞬,何咸忽然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好像多日來的愁悶被一掃而空。這些時日,他在長安泡在陰謀罈子里,身體上下都充滿了陰謀的怪味兒,腦子也有些不清醒了。所以,這陰謀這種以小博大的影響下,他漸漸有些迷失了初心,光想著多撈多佔、算來算去,一下被慾望蒙
住了眼睛,蓋住了心。
但現在賈詡將這些慾望揭開后,何咸就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擼起袖子就是干唄。
反正比起剛穿越來,自己現在至少有了地盤兒、一大堆的名將策士。關中這裡搞不定,大不了回自己的地盤捲土重來!再大不了,朝廷和士大夫不聽自己的,硬要往火坑裡跳。那自己就不干涉歷史,讓賈詡煽動著董卓舊部重演歷史,又有什麼關係?那個時候,少了朝廷的和士大夫的掣肘,光用武力來說話,說不定還能更
好地解救老百姓,安定關中呢。想通這些,何咸心裡就透亮了:「師父,這事兒徒兒現在覺得有門兒了。朝廷和王允為首的士大夫,也不是傻子。他們要的,是天下安定,是漢室江山重歸秩序。而董卓舊部那裡,也想要個保命存身。若兩
方就這個最基本的條件,能在我的斡旋下達成,那最好不過。可若是達不成,徒兒也算為蒼生努力了一回,不枉初心!」
「然也。」賈詡欣慰地點頭,隨後便說道:「那接著該如何去做,你心中可有想法了?」
「當然是要先明確局勢,分清敵友。是自己盟友的,就要好好拉攏,一同努力;是自己敵人的,就要提前掃除障礙,省得他們給自己壞事兒!」
「那麼,目前誰是你的盟友?」
「長安那裡,我的盟友不多,不過也是有些可以合作的。至少,王允雖不願意承認,但他卻絕對需要我;董卓舊部那裡,就是牛輔、張濟叔侄和師父您了。」
「那誰又會是你的敵人?」「長安那裡,顯然易見的,就是呂布那個二五仔。這傢伙好色不說,還自視甚高,誅殺董卓后就飄了,嘴上整天喊著要殺光涼州人的屁話。除此之外,還會有一些看不慣我的士大夫,也應該會從中作梗,想
方設法打壓我」
「至於董卓舊部那裡,就更明顯了。李傕、郭汜、李蒙、楊定、胡赤兒反正這些傢伙不少,是時候一一收拾掉了,絕也不能留著他們過年。」
「那你知道該如何做了?」
「知道。」何咸這會兒對答如流,很是雀躍地言道:「目前這情況,我得先易后難,去一趟牛輔的大營。想必這個時候,那裡應該會精彩,就算不精彩,徒兒也會折騰得很精彩」賈詡這才默默一笑,望向首陽山中的美景:「既然如此,老夫也該回去了。你我有師徒之誼,老夫縱然不願,也上了你的賊船。也罷,就讓老夫拼上這把老骨頭,先助你將段煨這一部先安排妥當。其他事宜
,你帶上璣兒回長安罷,一來讓他長長見識,二來他還年輕,方便跑腿兒傳遞消息.」
『啪嗒』一聲,賈璣手裡的魯班鎖掉在了地上的一塊石頭上,摔了個粉碎。「又一次,又一次為了弟子賣了兒子.不過,這種事兒,我怎麼感覺越來越習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