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困獸
趙斌再次嘆息一聲,揮了揮手說道:「小姐太強,迫不得已下藥,還請理解,弟兄們上吧,殺掉溫瑜,但不要傷到小姐。」
話音剛落,周遭十多人便蜂擁而上,趙斌身手強悍,此刻卻如同忌憚著什麼一樣,躊躇不前。
我慌張地拉住楚歌的手就想跑,她搖晃了一下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心中急切,腦子裡卻突然生出了個念頭,我猛地揚起短刀,環住楚歌纖細的脖子,把短刀橫在她的身前大喝道:
「都別動,否則我就殺了她!」
我懷中的楚歌身子一僵,我低聲說了句抱歉,我不想傷她,但周遭猛然停下的刀客證實了我的猜測,她大概是我生存的唯一希望。
趙斌陰沉著臉,走過來說道:「失策了,溫瑜,我放你走,你立刻放開小姐。」
當我三歲小孩,我冷哼了一聲說道:「少扯淡,讓你的人讓開,否則我就在這脖子上開個口子。」
說著,我調整著姿勢,一方面能死死控住懷中的女孩,另一方面刀鋒又可以以最舒服的姿勢放在她的皮膚上。
楚歌沒有什麼恐懼,她憤怒地說道:「溫瑜!就算趙斌不殺你,你也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我苦笑一聲,心說這妮子怎麼這麼蠢,我這不是為我們兩個人尋求生存機會么?
趙斌皺著眉頭警告道:「溫瑜,我沒時間跟你耗,給你兩個選擇,放開小姐我讓你走,或者你殺了小姐,我殺了你。」
他一邊警告,一邊為了增加威懾力,提著匕首朝我走來。
一直抓著我手臂的顫抖的小手卻猛地發力捏了一下我手臂上的肉。
媽的,有力氣啊,不對,她有力氣,那之前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就是裝的,她果然沒那麼蠢。
既然如此,我當下就有心把她放出去和趙斌干。
可一來趙斌離我們還有點距離,貿然出擊,一招之內不能制住趙斌的話,我們就會被圍攻,一切也就沒了意義。
我手臂微微發力,示意她不要輕取妄動,另一面裝出恐懼的樣子,揚著短刀緊張地沖著趙斌大喊道:「趙斌!你別逼我!你再靠近,我就殺了她!」
周圍的人也在一點點收縮包圍圈,趙斌冷笑著繼續向我走來,說道:「殺就殺吧,我也想殺她,只是不敢而已,你殺啊!」
他冷笑著一步步靠近,我緊張無比地看著,五米,四米,三米。
就要到攻擊距離之內的時候,他卻站住了,他冷哼了一聲,揮揮手說道:「你沒選擇了,弟兄們上!」
楚歌再次捏了一下我的手臂,我忍著痛大喝一聲道:「趙斌受死!」
我左手鬆開,右手將短刀向前一拋,趙斌大驚,楚歌一聲輕嘯脫離了我的懷抱,在空中抓住短刀順勢就劈向了趙斌。
趙斌身手很強,雖驚不亂,腳下連踏,不斷後退,他的幾個手下立刻就撲了過來,還好趙斌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們沒顧得上我,而是奔著保護趙斌去了。
銘志展現了自己的鋒芒,這把據稱可以剋制秋水長刀的短刀在月色之下帶出一道道冷冽的光華。
任何被這光輝掃過的東西立刻就會被一刀兩斷。
擋在楚歌身前的幾個人立刻就慘叫著退了下去,他們有的被斬斷長刀,有的少了手腕,有的抱著腦袋。
當者披靡,眼見楚歌就能殺到趙斌身前制住他,我心中激動地想要大叫。
可楚歌卻低哼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
我的心一下從希望的峰頂掉進了絕望的谷底之中。
趙斌找到了機會,一聲斷喝,分開了護在他身前的人牆,揮著匕首沖向了楚歌。
我撲了上去,從地上撿起了一把砍刀就想幫忙。
可他們速度太快,我還沒靠近兩米,趙斌的匕首就已經從側面刺向了楚歌的胸口。
我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大叫了一聲不要,趙斌冷著臉喊道:「受死吧!」
楚歌卻猛地不再顫抖,發出一聲冷笑,揮刀迎向了趙斌,動作之間哪裡有半點體力不支的樣子。
趙斌瞳孔收縮,立刻意識到之前是楚歌裝的,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還是咬著牙撲了上來。
鏘!的一聲,趙斌手中的匕首毫無遲滯地被銘志短刀斬斷,楚歌一聲呵斥,手中短刀不停,一刀劈中了趙斌的臉。
趙斌啊了一聲,丟掉匕首,捂著臉摔倒在地,向後爬著逃跑,我大笑著挺刀而上準備打落水狗,趙斌的小弟卻立刻把趙斌圍了起來。
我心想憑藉楚歌的身手再加上我,總不至於抓不到已經廢掉了的趙斌,當下便準備繼續衝鋒,楚歌卻猛地拉住了我。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能停啊!」我急死了,這要是不能把握機會,還是得死啊。
可回頭看去,楚歌的模樣嚇壞了我。
她搖晃著拉著我,低聲說道:「快走!」
原來不是裝的,她真的已經沒有體力了,剛才怕不是迴光返照的效果吧?
我心中大急,趁著趙斌的人都忙著救援趙斌的功夫,我拉著楚歌就往林子里跑。
從楚歌手中拿過銘志,我哇哇亂叫著沖向包圍圈,兩個敵人被這把短刀的威力嚇壞了,根本不敢阻擋。,
有個人出刀擋我,也被我趁著氣勢一刀砍斷了武器,我踹倒在地。
我拉著楚歌冰涼一片的手,艱難地殺出了包圍圈,可還沒跑兩步,後面就傳來了趙斌的咆哮聲:
「別管我啊!放走了他們我們都得死!給我追啊!」
我心中焦急無比,楚歌卻突然開口慘道:「溫瑜,別管我,他不敢殺我,你快走!」
說著,就想掰開我抓住她的手。
這樣一個姑娘,要是被曾文倩抓住,就算不死,又怎麼會有好結局?我不忍心,大罵道:「那麼多人都為你死了,你當時怎麼不投降!孬種么?」
她猛地顫抖了一下,不再說話,堅持著跟著我跑了幾步之後,她猛地摔倒在地,我總不能拖她,只能急著回頭扶她。
她慘笑道:「我不是孬種,但我沒力氣了。」
這特么到底是什麼葯啊,這麼厲害。
她看著我,顫抖地說道:「溫瑜,快走。」
我嘆息了一聲,短刀插回腰間,說道:「我沒有讓女人斷後的習慣,我背你,要死就一起死!」
她顫抖著,沉默了片刻才在我的催促聲中爬上了我的脊背。
我本來就不擅長走山路,背著個人怎麼跑?
儘管有楚歌給我指路,儘管有夜色掩護,儘管我連吃奶的力氣都拿出來了,十多分鐘之後,我們還是被趙斌給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