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一十二章 凶神時代
林昊明白自己想不出個所以然，當即將疑惑說出，詢問小羲是否知情。「哎……」小羲黯然嘆息一聲，沉默了片刻，似是自語，又似對林昊說：「那丫頭性子和小緲截然相反，敢愛敢恨，也比小緲幸運，與相愛的人走到一起，怎奈造化弄人，陰
錯陽差下，還是走上了小緲的路。」
林昊不由一愣，小羲認識忘情仙子？相愛的人？他祖上？和傳聞有出入？
「忘情道是小緲開創的，但她走出來后，不僅未將其傳承後世，銷毀所有修鍊記載，留下詳盡警示，還專門創出靜心法門，叮囑後人勤加修鍊，防止有人重蹈覆轍。」
說到此，小羲看了林昊眼：「你身上那靜心的力量，就有小緲那法門的影子。」
林昊驚愕不已，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家祖傳的清心咒，竟然來自忘情道的開創者，不過想到祖上和忘情仙子的瓜葛，一切又似乎都能解釋的通。
如果不是還有兩人鬧翻的確鑿傳聞，他都要懷疑，忘情仙子也是他祖上了。
不過此時，他所有注意力都被小羲那句「但她走出來后」吸引住了，這意味著小緲最後恢復了！無疑讓他信心大增。小羲收回視線，望著遠處再次長嘆：「哎，造化弄人……小緲的傳人，也就是你口中的忘情仙子，因為誤會，和……應該就是你祖上鬧翻了，竟然讓忘情道再現人間，哎……
」
誤會？這麼說不是始亂終棄？林昊內心深處暗暗舒了口氣。「……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不過大體能猜到，小緲雖然從忘情道走出來了，忘情之力也化解了……確切說是忘情之力再次銳變成縹緲之力，而且是更上一層的縹緲之力。」
小羲繼續往下說。
林昊腦海猛地一亮，瞬間恍然了，忘情之力化解了，但不等於沒存在過，不僅留下了深刻的影響，更是融入縹緲傳承中了。「哎，那丫頭敢愛敢恨的性子，在誤會下很容易和小緲一樣，做出極端的選擇，步入小緲創出忘情道時的情景，陰錯陽差下逆轉了縹緲之力，再次創出忘情道……」小羲嘆息
道。
「小緲的傳承只能算是引子，所以那丫頭是在前人影響下，又獨自創出了忘情道，與小緲的忘情道並不完全相同。」
說到此，小羲看了看遠處的李若雨：「李小姐身上的忘情之力與小緲的有些差異，所以的確是來那丫頭，也就是你所說的忘情仙子。」
不等林昊求教，小羲接著說：「小緲能走出來，是荒天出手相助。」
小羲長嘆一聲，望著遠處星辰，過了許久，才悠悠往下說：「當年，荒天一心復活仙瑤，導致無數腥風血雨，天下人心惶惶，怨聲四起，誅魔聲浪日益高漲。」
「一方面，凶獸暗中操縱，荒天又樹敵眾多，另一方面，我們天庭也無法坐視荒天繼續亂殺，很快就組成了聯盟，共討荒天。」
「哎……誰也沒有想到，原本想要制止荒天殺戮的討伐，卻釀成了更大的災難，更多的生靈塗炭……」
過了好長時間，小羲才繼續說：「戰場就是你們現在所說的暗沙荒漠和十絕死地。」
林昊心中恍然，想起暗沙荒漠古戰場的殘影，想必就是昊天天帝、小羲和荒天大戰留下的。
「……大戰中，一隻凶獸突然竄出，從背後偷襲荒天，荒天根本抽不開身，也來不及抵禦，眼看就要中招之際，一道人影出現，替荒天擋下了襲擊。」「你應該猜到了，那人影正是小緲。」小羲嘆息道，「小緲身受重傷，傷及神識，被心愛的人抱住，感到自己生命流逝，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伸手撫摸荒天的臉頰，希
望荒天從痛苦中走出。」
「而此時，忘情之力也隨之爆發，傷上加傷，小緲眼看香消玉損，好在荒天及時救治才保住了性命，也化解了忘情之力，不過傷及神識，始終無法痊癒。」
林昊瞬間想到神痕傷，只有這種傷才會如此，也明白小緲的神痕傷比他當時更可怕，否則不會連荒天都無法治癒。
同時，他在內心呼喊荒天，荒天親手化解過忘情之力，自然比誰都清楚，不過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小羲看向李若雨：「李小姐是那丫頭的傳人，也算是小緲的傳人，縹緲仙島會對她敞開大門，而島上有小緲的傳承，包括走出來后的，希望對她會有些許幫助，待會我會提
醒下她。」林昊連忙拱手，鄭重感謝小羲，雖然他也可以說，但是眼下的情況，他說了只會起反作用，若雨聽進去了，感受到他的情意，會火上澆油，沒聽進去，還不如不說。小羲
不僅是第三方，身份更不同凡響，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其後，林昊又硬著頭皮，請教忘情仙子和他祖上的事情。小羲微微搖頭，嘆息道：「我只見過他們一次，其後便陷入沉睡，直到後來那個小子來，才知道他們鬧過誤會，還讓忘情道再現人間，得知他們最後化解了忘情之力，重歸
於好，便沒有多問。」
林昊內心深處的石頭終於落地了，他並不是想八卦祖上的愛恨情仇，只是想確定祖上有沒有始亂終棄，否則面對蓬萊神殿潑來的髒水，他只能挨著。
不過現在，確定忘情仙子十分可能也是自己祖上，這個大瓜還是讓他錯愕不已。
同時，也給他點明了另外一條路，他祖上和忘情仙子也化解了忘情之力，也就有可能留下過記載。
關於那位祖上和忘情仙子的記載缺失了，但並不代表不存在了，如果還在，十分可能在他師父手中，就算不在他師父手中，他師父也知道的比他多。
因此，林昊心中決定，離開這裡后，要是在其他方面沒有什麼進展，就進入十絕死地尋找師父。至於小羲口中後來的小子，他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黃帝，黃帝借用過山河社稷圖，是上古時代末期最有可能見過，甚至是最後一個見過小羲的人，又是忘情仙子的侄
子，才會了解這些詳情。沒過多久，林昊眉頭再次皺起，滿是警惕和疑惑，其後將忘情仙子去過雪域，更得到過玄陰仙子指點，在雪域留有創出九天忘情訣過程的手札等事情告訴小羲，詢問其怎
么看。
東海背後有小仙女的影子，甚至東海可能是小仙女一手締造的，而目的大概率就是復活荒天。
小仙女和玄陰仙子是師姐妹，又都活著，如果有聯絡，誰都不會意外。
忘情仙子和東海關係密切，又和玄陰仙子相識，更是得到過指點，這麼巧合，讓林昊不得不懷疑，是否有小仙女暗中操控的可能。
小羲聽后陷入沉思，不時打量林昊，甚至遠處的李若雨。
過了許久，小羲沉吟道：「仙瑤和風瑤的確有聯絡的可能，至於是否和忘情道有關聯不好說。」
「一則，她們和小緲也僅是認識，並無深交；二則，我暫且想不出，忘情道和這一切有什麼必然聯繫。」
「不過可以肯定，仙瑤定有大布局。」小羲望向天際，視線似乎穿過了時空，不知在看什麼。
又過了半晌，小羲收回視線，看向林昊：「如果仙瑤對你不利，現在的你很難有機會，我也無法保證會幫你，只能靠你自己。」
「不過，你一定要記住，飲鴆止渴是條死路，而現在的你要是不存在了，你就完全失去了機會，無論是你，還是你在乎的人的命運，都將被他人主宰。」
林昊表示理解，感謝小羲指點，內心更加迫切修成更高的境界，特別是小羲所說的五境。
不等林昊再次請教，小羲後面的話讓林昊心頭再次蒙上陰影。「再者，仙瑤並不是你唯一要擔心的，凶獸一樣不要小覷，當今的局勢，甚至你們東海和仙瑤，要是說有凶獸暗中操縱，以它們當年的手段來看，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小
羲沉聲道。
林昊心情大沉，神情凝重，無論凶獸曾經稱神天下的恐怖傳說，還是九嬰、燭龍屍骸等殘存凶獸展示出的可怕實力，都讓他不敢也難以小視。
林昊深感對凶獸了解太少，古籍也罕有記載，更不敢保證真假，加上一直以來，對神話時代，包括天庭和荒天關係在內的眾多疑惑，當即向小羲請教。
小羲微微頷首，左手輕輕一揮，兩人和李若雨瞬間拉近，既不是瞬間移動，也沒有飛速拉近的突兀感，有種彷彿一直就在一起的錯覺，讓林昊和李若雨既驚又訝。
接著，小羲開始介紹神話時代的事情。
「凶獸什麼時候出現的，誰也說不清楚，可以確定的是，它們極為古老，凡人有歷史記載的時候，它們就是神的代名詞。」
「它們自稱與天地一同誕生，長生不老，與天同壽。」說到此，小羲眼神閃爍寒芒，天地都隨之變色。「哼！」小羲冷哼一聲，「實際上，不過是一群寄生的吸血鬼！雖然不知道，它們是否真的長生不老，但可以確定，它們靠著凡人的祭奉、血肉和靈魂，能夠活極長的時間。
」「它們終歸是一群偽神畜生，凡人雖被愚弄，但也會覺醒反抗，隨著時間不斷壯大，掀起了無數次抗爭，縱是遭受無數次鎮壓抹殺，記憶歷史被篡改，始終不曾斷絕，最終
匯聚成反抗洪流，衝破凶獸對凡人的精神控制。」
「你們耳熟能詳的神話傳說中，仙山崑崙，蓬萊、方壺、瀛洲等仙島，起源都是反抗凶獸的凡人。」
林昊和李若雨驚愕萬分，怎麼也沒想到，傳說中仙人居住的仙境，不僅起源都是凡人，而且還是凡人反抗神的見證。
林昊內心既感慨，又莫名的感傷，雖然沒有經歷過，也未能有幸目睹，但可以想象到，那是多麼的悲壯。同時，他也意識到，凶獸稱神的時代比神話天庭時代要更加久遠，崑崙蓬萊等傳承可能比神話天庭要更古老，並不是他之前猜測的那樣，神話天庭荒天等人開啟的反抗凶
獸大戰。
「我們生活的年代，雖然凶獸依舊稱神天下，但要比先人處境好很多了，凶獸不能肆無忌憚魚肉凡人了，不過也僅限於有大勢力庇護的凡人，哎……」小羲長聲哀嘆。「而且，哪怕是崑崙蓬萊等凡人中強大的勢力，迫於凶獸的淫威，也不得不俯首納貢，掌門族長必須接受凶神冊封，甚至要派質子，接受凶獸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