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三十三章 方壺魔人
林昊看向方慧芯：「我要的只是方壺的盟誓，你們只要與東海站在一條戰線上就行，除此之外，一切事務，你們自己做主，我絕不會幹涉。」
接著，林昊看向趙樂山：「趙城主，你們可有什麼疑問？」
趙樂山回過神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十分熱情：「不敢當不敢當，林少主客氣了。嗯，老夫的確還有些小小的疑惑，還請林少主解惑。」
「其實，還是荒天與我方壺先輩的盟誓，荒天承諾重建方壺，不知道林少主現在是怎麼想的？」
林昊內心大定，相較於祖輩盟誓，趙樂山果然更在乎現實的利益，當即承諾：「神殿覆滅之後，方壺與古時一樣，自立一方。」
「當然，這也是有前提的，方壺與東海永世為盟，不得行天怒人怨之事。」林昊同時敲打趙樂山，趙樂山是個梟雄，不加節制的話，就會成了麻煩。
趙樂山態度愈加恭敬，顯然很滿意：「林少主，不知道祖地現在是什麼情況，老夫可有機會一睹祖地風光？」
「與十絕死地一樣，在天地間遊走。」林昊告訴眾人，「而且入口就在十絕死地。」
趙樂山臉色瞬間一沉，眼珠子不斷轉動。
林昊知道趙樂山想什麼，接著說：「雖說復原方壺沒有把握，但是帶人進入，以及將來將入口與十絕死地分開，我還是能做到。」
趙樂山大喜，連忙追問能否帶其進入。
「趙城主，帶你們進去不是問題。」林昊語重心長的說，「問題是，無論進去的路，還是方壺現狀，都充滿兇險，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
林昊頓了頓，承諾：「半年內，無論形勢如何，我都會將具體地點，以及進去的路和辦法相告。不過，你們要明白，現在你們自己貿然前往，即使能進去，也必將傷亡慘重。」
唐雅萱娥眉頓時蹙起，看向林昊的眼神蒙上一層憂色。
不等趙樂山再問什麼，林昊左手一揮，伴隨著光華流轉，一副巍峨壯觀，奇異空幻的仙境幻象出現在眾人面前。
不過，美中不足，仙境的天地不敢說遍布裂痕窟窿，也極為常見，宛若撕裂洞穿的山水畫，殘敗破碎的瓊樓玉宇，更添凄涼之意，令人扼腕。
無論是趙樂山，還是方慧芯和趙胖子，都被眼前的幻象吸引住了。特別是趙樂山，死死盯著幻象，激動和慾望難掩。
過了片刻，幻象散去，林昊不再說話，等待趙樂山的回復。
趙樂山恢復常態，眼神不時閃爍，眼角餘光時而掃過方慧芯以及兒子趙胖子。
方慧芯望著幻象消失的地方，滿臉思索神色，趙胖子面露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過多久，方慧芯先開口，直視林昊：「雖然我無法代表我們方寸山，但我們方寸山祖訓是，方壺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祖輩的一切都隨風散去。」
「我們不再尋求復仇，光復祖業，只希望與世無爭。」方慧芯留意林昊的神情變化，接著說：「因此，我們希望祖輩與荒天的盟誓止於神話天庭時代。」
不等林昊答覆，趙樂山搶先反駁：「賢侄女，此話差矣，伯父話說重一點，這是數典忘祖，哪怕不光復祖業，這仇怎能說不報就不報了。」
無論是方慧芯，還是趙胖子都是一愣，頗為錯愕看著趙樂山，趙樂山雖然是反駁方慧芯，但這稱呼和語氣，相較於從前，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方壺先輩為生存而反抗凶獸，因此慘遭屠戮，幾近滅種，此仇不共戴天，現如今仇人未滅，吾等後代豈能貪生怕死，坐視凶獸再次屠戮人間！」趙樂山指著漫山遍野的陵墓，大義凜然。
「神殿的燭龍應該就是傳說中凶獸的神皇，我們方壺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卻依舊存活在世，祖輩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林昊幾人更加錯愕，不由懷疑幾分真幾分假。。
方慧芯神情慚愧，朝陵墓方向深深拜了三拜，然後看向趙樂山：「……伯父，您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慧芯也就攤開說了。」
「我們倆家祖上分道揚鑣，最根本原因是魔祖，神殿散播的預言並不是空穴來風，魔祖的確欲煉化蓬萊萬靈，我們難道為了復仇，光復祖業，就要繼續助紂為虐嗎？」
說到此，方慧芯驚恐畏懼看了眼林昊，又看向漫山遍野的陵墓：「為了魔祖的許諾，我們祖輩變成了魔人，不生不死，生生世世受魔祖驅使，至今無法安息。」
「將來哪怕魔祖兌現了諾言，但是我們乃至後輩全變成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伯父，您打小把南安寄養在外地，不讓他接觸這裡，不就是怕他和祖輩一樣，變成魔人嗎？」
趙胖子當場愣住，錯愕的看著妻子和父親，滿臉疑惑和不解，不過很快，趙胖子眉頭皺起，露出思索神情。
趙樂山本來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什麼，聽到兒子的事情，嘴巴閉上，神情變幻不定。
林昊微微一愣，視線掃過三人，閃過一絲恍然神情。
方慧芯扭頭看向身旁的趙胖子：「南安，你說自己小時候經常做噩夢，置身如地獄般場景，其實就是這裡，我們化為魔人的先輩安葬之地。」
趙胖子如遭雷擊，本來已經模糊的記憶清晰起來，與眼前的景象重合，這裡就是他小時候只要閉上眼就會看到的「地獄」。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父親將他送離這裡才慢慢消失。
「南安，其實不止是你，幾乎每個方壺後裔都會如此，只是很少有人像你這樣強烈，多數人終其一生可能只會夢到幾次，而且醒來后就忘記了。」
「這是因為，化魔的力量深植在我們血脈中，神話天庭時代后，可能是因為隨著時間推移，化魔力量變得稀薄，很少再有人化魔。不過，凡是像你這樣的後代，無一例外，最終都會化魔。」
說到此，方慧芯無比憂慮，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林昊，明顯猶豫了一下，隨後無比堅定：「林少主，你要是真把南安當兄弟，還請放他一馬，別讓他變成魔人。」
林昊眉頭微皺，看了看方慧芯三人，又看了看漫山遍野的陵墓，沉吟了片刻，沒有回答方慧芯，而是詢問：「你們兩脈分裂，可還和對化為魔人先輩的態度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