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怨恨
「娘，我該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尹千馨急得不知所措，無助地拉著柳如沁的手，才剛憋回去的眼淚又像開了閘一樣流了出來。
柳如沁一時間也沒了主意，「老爺，不如你進宮的時候順……」
「你們自己惹下的爛攤子，自己去收拾！」柳如沁的話還沒說完，尹正國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頭。
「就是你將她寵成如今這個地步，若是不給她一個教訓，她永遠不知道收斂自己的脾性！」方才尹千馨的表現已經讓尹正國大失所望，因此，他此時對柳如沁母女倆都沒有一點好臉色。
而柳如沁知道尹正國現在正在氣頭上，一時也不敢再在這個時候去觸尹正國的霉頭，於是她只好忍著氣暫時安靜了下來。
屋子裡終於沒了聲響，尹正國轉過頭拍了拍尹千雪的手背，頗為憐惜地道：「以後這府里若是有人敢欺負雪兒，雪兒你只管來告訴父親，父親一定幫你出頭！」
尹正國說這話時信誓旦旦，氣勢十足，可卻絕口不提要懲罰尹千馨的事情。
她都快被人給毒死了，都不見眼前人有什麼表示。若是她的利用價值沒有超過尹千馨，眼前人會為她出頭才怪了！尹千雪只當自己聽了個笑話。
「父親。」見尹正國邁步要走，她連忙又拉住尹正國道：「女兒院里的人犯了錯，那是女兒管教不嚴，女兒希望以後女兒院里的人不論犯了什麼錯，都能由女兒自己親自來處置。」
「至於今日，女兒受人誣陷，連累了院中下人，女兒想為自己院里的下人討回一個公道。」尹千雪的語調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厲。
尹正國心中一驚，當即就皺起了眉頭來，「你說要怎麼做。」
「將之前對女兒下人動過手的下人們交給女兒。」尹千雪微微猶豫了一下后才開口道。
聽見尹千雪只是要懲罰那些下人，尹正國顯見地鬆了一口氣。「幾個下人而已，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只要你開心就好。」
若是她說要處罰尹千馨，恐怕眼前人就不是這樣的態度了吧。
尹千雪的嘴角快速劃過一抹嘲諷的弧度，「多謝父親。」
尹正國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尹千雪的目光在周圍的下人身上一一掃過，隨著她的目光掃過，那些下人無一不是縮著脖子，躲避著她的視線。
她冷冷一笑，親自走上前將紅葉等人扶了起來，「紅葉，你說，方才對你們動手的都有哪些人？」
她今天就要告訴所有人，她尹千雪手底下的人不是誰都能動的！
總算是到了她們翻身的日子了！雖然已經勉力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可紅葉青一塊紅一塊的臉上還是控制不住的浮起了些許激動之色。
「這個，這個，這個……」紅葉抬起手一一指去，身上再沒有以往畏畏縮縮的影子。
方才尹千雪的手段已經震懾到了所有人，因此此刻被紅葉指到的那些下人背後都是一陣發寒。
柳如沁和尹千馨身邊的兩個大丫環見這陣勢，俱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她們悄悄給自己主子發去求救的目光，期盼著自己主子能站出來為她們說說好話。
柳如沁今天見識到尹正國的態度之後，原本是不想干預此事的，畢竟挨板子的又不是她們，她何必再去插手此事，徒增尹正國的不快？
但尹千雪現在想要教訓的是她們身邊的大丫環，收拾她們的人，不就等於在間接打她們的臉嗎？
想到這，柳如沁的臉色就又黑了下來。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指，方才動手的人裡頭，哪有翠桃和巧兒？」柳如沁面色陰沉，話語中不無威脅之意。
尹千雪輕輕地蹙了蹙眉，正要安撫紅葉叫她不要怕，可她還未開口，紅葉卻顧自開口道：「夫人放心，方才對奴婢動手的那些人，奴婢全都記得清清楚楚，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沒有被柳如沁的威脅給嚇倒，這份膽魄，已經隱隱有了她的風範。
尹千雪的嘴角微不可覺的上揚了些許。
「你……」柳如沁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環也敢跟她頂嘴，她當即揚起手就想要對紅葉動手。
「不知我的丫環說錯了什麼，夫人要對我的人動手？」尹千雪上前一步牢牢將紅葉護在身後，她的眼神冷如冰刃，一眼掃過去，柳如沁抬起的手便硬生生地僵在了空中。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柳如沁確實感到心中有些發毛。
她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哼，大小姐手底下的人跟大小姐一樣，真是越來越伶俐了！」
柳如沁自覺丟了面子，也沒等尹千雪回話便拉著尹千馨朝院外走去。
自己的主子這一走，他們哪裡會有好下場？
「夫人！」
「二小姐！」
那些被迫留下來的下人們焦急地呼喚著自己的主子，可柳如沁和尹千馨卻連頭也沒回一下。
回到沉香院后，心裡不痛快的尹千馨進屋就是一陣亂摔。
「她算個什麼東西，現在居然在我面前擺起譜來了！還慫恿父親對我動手！早晚有一天我要將這個小賤人抽筋扒皮，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屋裡噼里叭啦一陣亂響，尹千馨彷彿已經把這些東西當做了尹千雪，非要將其砸個稀爛，心裡才解氣。
「哎喲，我的心肝寶貝，小心著點，別傷著自己！」看著那些名貴的花瓶和擺設一個個落到地上，柳如沁心中雖然心疼，可又有些無可奈何。
畢竟誰讓她把自己女兒寵成了這樣的脾性呢？
半晌后，尹千馨因為沒了力氣，這才消停了下來。
看著滿屋子的狼藉，柳如沁一臉肉痛的偏過了臉去。
吩咐了下人打掃房間之後，母女二人便來到了偏房落座。
「娘，那個小賤人眼看著都欺壓到我們頭上來了，你還不想法子治治她！」尹千馨捂著自己紅腫的臉頰，滿臉的委屈和憤懣。
「哼，那小賤蹄子以為在府里有老爺給她撐腰，她就萬事無憂了？真是想得美！」柳如沁臉上有陰狠一閃而過，「這幾天你不要輕舉妄動，她不是在外面開了個酒樓嗎？我看她遲早是要出去的，等她一出府，我們就——」
柳如沁無聲地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