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記你恩情
瑤娘聽她這麼說,認真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其實我從前和言兒想找一處地方落腳,也選的是個鎮子,卻不知他為何非要來這裡,既然他也這麼認為,去鎮上也好。」
瑤娘忽然抬頭,「你家裡那個弟弟在鎮上念書,不若讓你家裡人也一塊兒去鎮上,也有個照應?」
小秋愣住,反應過來瑤娘說的,是惠蘭嬸子一家。
可是,尋常婆婆會讓兒媳跟娘家那麼親近嗎?
「這事兒,往後再說吧。」
小秋笑了笑,她知道瑤娘性子好,可是正因為如此,她不想仗著瑤娘脾氣好任意妄為。
「說起來,我還不曾正式拜訪你家裡人。」
瑤娘將這件事放到了心上,婚事辦得倉促,定下了日子之後,瑤娘只請了楊惠蘭來府上相談,不過也沒談很久。
「明日,我想去拜訪他們,小秋你可能安排一下。」
瑤娘說風就是雨,小秋輕輕嘆了口氣,「明日里正會來府里,這樣吧,後日如何?我讓小冬回去說一聲。」
「就按你說得辦。」
……
第二日,許賢英和許長風果然登門。
許賢英手裡拎了不少東西,滿臉喜色,喜悅之情能從頭髮絲里冒出來。
他見到了小秋,恭恭敬敬地行禮,「盛少夫人。」
小秋趕忙避開他的禮,「許叔,您還是叫我小秋吧,我尊許叔為長輩,不想跟您生分了。」
小秋的話讓許賢英心中舒坦,於是也從善如流,「小秋,盛少爺呢?」
「夫君因一些事務出門,此刻並不在家中。」
許賢英沒想到盛嘉言居然不在,他還以為盛嘉言這樣的身份和身體,根本不需要出門就能活得很愜意。
「那真是不湊巧,我們今日來,是想跟盛少爺道謝的。」
許賢英看了一眼許長風,「當初若不是盛少爺引薦,我兒如何能遇見這般學識淵博的先生,又如何能順利地通過府試?盛少爺的恩情,我們感激不盡。」
蔣小秋笑容柔柔,「長風哥哥能過府試,乃是他勤奮用心的結果,先生就是再好,不用心如何能成事?」
許賢英的笑容更甚,小秋丫頭的話,是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站在一邊的許長風卻是心裡暗驚,他若是不認識蔣小秋,看她通身的氣派和待人接物的模樣,再也不會認為她是個鄉野丫頭。
這丫頭成精了不成?便是嫁入了盛家,哪裡就突然能變得這樣有氣度了?
「小秋,等盛少爺回來,你可以一定要來告訴我,我必然要再次登門,當面拜訪才好。」
蔣小秋看著許賢英,心裡微微一動,「許叔,夫君之前提起過,恐怕過些日子,家裡會搬去鎮上。」
「什麼?搬去同家鎮嗎?」
「應該吧,秀雲村雖然風光秀麗,可是對讀書人來說到底有些不方便。」
蔣小秋語氣淡淡,將緣由歸結到盛嘉言的身上,許賢英想都沒想就相信了。
「也好,說實在的,盛家會來咱秀雲村,我這心裡也挺奇怪的。」
許賢英不好意思地笑笑,什麼風光秀麗,這話他身為里正都誇不出口。
又說了一會兒話,許賢英和許長風才告辭。
走到門口,許長風回頭,「小秋,我是真心地謝謝你,這次機會對我來說有多珍貴,你不會知道,總之,往後若是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我一定在所不辭。」
小秋覺得許長風的感激,是因為盛嘉言,她沒有放在心上,朝著他笑了笑。
她不知道,很久以後,因為許長風的許諾,使她再次偏離了前世的軌道,徹徹底底走上了另外了一條路。
……
想去鎮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
雖然家裡的家底出乎意料地豐厚,蔣小秋也不太敢大動,細水長流才是正理。
因此去鎮上在哪兒落腳,現在就得開始找。
瑤娘對此也挺有興趣的,「地方不用太大,這座宅子就顯得大了,有一半的地方都沒用上,怪可惜的。」
「嗯,周圍最好也不要太過喧鬧,娘喜歡清靜一些對吧。」
瑤娘笑起來,覺得小秋實在很合她的心意,「不過,離市井近些也好,方便,得空了,咱們還可以去街上逛逛。」
小秋眼睛一亮,這個好,瑤娘喜靜,可是整日在屋裡做針線,眼睛會壞的。
不僅如此,長此下去,身子會越來越差,前世小秋受盡了折磨,比誰都了解。
小秋先記下了這些,讓葉星劍幫忙尋一尋,只不過第二日,瑤娘就反悔了。
……
第二日,瑤娘約了要去楊惠蘭家。
楊惠蘭從小冬那裡得知這一消息,呆了半晌,隨後風風火火地準備起來,連許青松都讓他早些從地上回家幫忙。
「盛夫人怎麼會要來?」
許青松摸不到頭緒,被楊惠蘭指揮得腳底生風。
楊惠蘭頭也不抬,拾掇著手裡剛買回來的肉食,「我哪裡知道?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都不能讓她不滿意,咱們可是小秋的娘家。」
忙了一整日,第二天一早,楊惠蘭和許青松穿了他們最好的衣衫,很快等來了瑤娘等人。
「嬸子。」
蔣小冬如今很喜歡楊惠蘭,她在小冬心裡僅次於小秋姐姐,看到了楊惠蘭,小冬立刻跑過去,仰著可愛的小臉笑眯眯的。
楊惠蘭摸摸她的頭,卻不敢放鬆,抬頭看到了瑤娘,「盛夫人。」
瑤娘搖搖頭,「咱們是親家,你喚我瑤娘便成。」
「成,瑤娘,快裡面請。」
楊惠蘭也不矯情,順了她的心意喊,將人往裡面請。
小秋心裡是不擔心的,瑤娘和惠蘭嬸子的性子都很溫順,且在外人面前稍顯內斂,她就怕她們到時沒話說,因此想了不少話題放在肚子里,打算隨時救場。
然而,她想多了……
看著相見恨晚,聊到飛起的兩位長輩,小秋別說救場了,連一句話都插不上。
「……我也很喜歡呢,之前有一回跟他爹去鎮上聽了一段,就再也沒忘掉,總想著什麼時候能再去聽一聽。」
「我明白的,那唱腔委實凄美,我也很難忘記,一直也想再去聽一次,卻總也沒機會。」小秋表示:「……」她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