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同情他
蘇如卿的氣場不如武將那樣鋒芒畢露，更加的內斂，卻不失令人毛骨悚然的霸道。
他的霸道來源於他的自信，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就一定能夠做到。
他冷冷地看著宋修文，眼裡的寒光刺骨。
宋修文眼裡的笑意也消失殆盡，那張被傅司年嫌棄不太正經的臉上，有著讓人畏懼的決然。
「蘇兄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終於又揚起嘴角，露出與他氣息不相符的冷笑。
「若是沒有周全的考慮，我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讓你知道，我的弱點是什麼？」
盛嘉言沉默看著他，宋修文前世與他的風評截然不同，只是兩人還是有相同點，那便是什麼事情，都藏得極深。
「蘇兄不如想想，你若是有了什麼心愛之物，在沒有切實得到之前，會告訴可能阻擋你的人嗎？」
當然不會，蘇如卿絕對是會不惜一切代價達成了目的之後，都不一定會讓別人知道。
「那麼，宋公子的言下之意……」
宋修文看著他，笑容緩緩加深。
他也在賭，這必將是一條千難萬險的路，他自己一個人，未必就能給傅司年鋪平了，可是若是再加上一個蘇如卿的話……
「我的言下之意，可能會耽誤如卿兄一些時間才能說的明白。」
……
蘇如卿晚上回到府里，神情比平常略有些沉重。
瑤娘並未瞧出來，跟他說了白日的時候，盛大夫人要去四皇子府拜訪的事情。
蘇如卿讚許地笑了笑，「不去是對的，越是身在高位的人，越是不喜結黨營私，若是你們去了，在旁人的眼裡，我與四皇子怕是就會被綁在一起。」
瑤娘立刻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還是小秋想得周全，若是換了我，興許就被大夫人給繞進去了。」
瑤娘慶幸地看著小秋，「往後盛家那邊的事情，還是你去吧，我怕我一個不留神，會給如卿弄出麻煩來。」
「娘別擔心，便是我拿不準的事情，只要不先應下，只說回來問問如卿就成。」
小秋笑眯眯的彎著眼睛，「娘今日可是起了十分要緊的作用呢，若是我一個人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糾纏到什麼時候。」
瑤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淺笑，今日……今日她也覺得自己勇敢了不少，不過那都是因為有小秋在身邊的關係。
蘇如卿瞧著娘和小秋互相依賴誇讚的模樣，心頭的鬱積慢慢鬆開。
前世他不曾成親，有許多人很不能理解，尋著機會來跟他說什麼，成了家定會讓他感受到不一樣的愉悅和放鬆。
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家族對他來說從來都充滿了憤恨和暴戾的情緒，蘇如卿周旋官場已經很累了，不想連休息的時間都要讓自己不痛快。
只是現在，蘇如卿才算真正體會到那些人說的，是真的。
再不痛快的情緒，看到自己守著的人笑語嫣然地說話談笑，都像是能自然消散一樣。
有了自己的家，原來這麼好。
……
蘇如卿和小秋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小秋才敢讓臉上的擔憂顯現出來。
她拉著蘇如卿，讓他在椅子上坐下，手指輕輕地揉了揉他眉間淡淡的皺褶。
「心情不好？是出了什麼事嗎？」
小秋輕聲地問，蘇如卿能說的話她便聽著，不能也沒關係，她只想讓他知道自己很關心他。
蘇如卿難得露出煩惱的表情，伸手抱住小秋像是在汲取她的力量一樣。
「我覺得，我可真幸運，能如此順利地娶到你。」
蔣小秋：「……」
他們兩的親事，似乎不能用幸運來形容，那會兒不是情況緊急，出此下策才變成這樣的嗎？
小秋不知道說什麼好，蘇如卿閉了閉眼睛，鼻腔嗅到小秋身上的淡香，眉頭才逐漸鬆緩下來。
宋修文實在是個特別狠的人，不光是對別人，就是對他自己，都可以做到不留情。
蘇如卿沒有想過，宋修文竟然會願意為了傅司年做出那樣的決定，打算徹底將傅司年剝離出被人非議的邊緣。
「我都有點同情他。」
「同情誰？」
「一個……眼神不好的人。」
蘇如卿勾了勾嘴角，前世居然誤會他和司年，並且與他斗個你死我活，是不是有病？
小秋完全不能理解蘇如卿的話，乾脆安安靜靜地做一個人形抱枕。
她心裡感嘆，蘇如卿這麼厲害的人，也是會有煩惱的呀，雖然煩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蘇如卿抱了一會兒，手不著痕迹地在她腰上多摸了幾下，一本正經地說，「你抽空跟娘說一聲，先不要給司年相看人家了。」
「為什麼？」
絲毫沒發現自己被佔便宜的小秋不明所以，「娘很熱衷呢，讓我明日去尚書府的時候也幫著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司年的意思，他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你們若是打算相看，唔……給懷瑾和飛塵多留意吧。」
蘇如卿的手掌越摸越下，「你的月事，應該結束了吧？」
蔣小秋，「……」
臉慣性的迅速發紅，說著正事兒呢，蘇如卿是怎麼換到這個話題上去的？
「那個，顧大哥和飛塵，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蔣小秋強行想將話題再繞回去，蘇如卿隨意地回答，「是姑娘就成，能看得上他們的。」
就顧懷瑾渾身的江湖氣息，和飛塵稀奇古怪的風格和性子，能看上他們的真不多。
蘇如卿將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都這麼多天了……」
他眉頭微微皺著，明明眼裡泛著綠光還能擺出幽怨的造型也怪不容易的。
蔣小秋心裡好笑，臉頰熱熱的輕輕點了一下頭，就看到蘇如卿眸中光彩綻放。
他前世當真是過著苦行僧的日子，一次次的傷痛將七情六慾生生地從他身上剝離掉。
可是這一世不一樣，小秋在他的身邊，娘也安然無恙，蘇如卿總算能鬆開對自己的禁錮，食髓知味，對著小秋怎麼也不覺得滿足。就是辛苦小秋了，得再給她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