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那也挺好
穆飛塵對傅司年向來很尊敬,此刻見到他如此低落的情緒,就忍不住想要安慰。
「傅大哥你別擔心,宋大哥也是幸運,剛好被我帶的隊伍給發現了,我又會行醫,所以才能救下來,連老天都幫他呢。」
穆飛塵說完,看到傅司年猛地回頭盯著自己,他嚇了一跳,「怎、怎麼了嗎?」
「是你找到了他?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穆飛塵驚呆了,「怎麼大哥沒告訴你嗎?」
他以為傅司年都知道了所以才說得這麼肆無忌憚,可他還不知道嗎?
「你說。」
傅司年定定地看著他,穆飛塵心底流淚,這事兒為何要他來說,他還是個寶寶……
穆飛塵的隊伍發現宋修文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快沒氣了。
若不是可能要給君無忌一個活口,宋修文根本等不到他們發現他。
他應是有過慘烈的對戰,身上到處都是刀口,跟一個血人一樣,最嚴重的,是為了不讓他再逃跑,從琵琶骨上穿過去的一條鐵鏈。
穆飛塵救下他,宋修文已經意識不清了,被人拖在地上走,卻撐著最後一口氣告訴他,傅司年在哪裡。
穆飛塵沒有說謊,若是找到宋修文的不是他,宋修文大概真的活不下來。
他立刻對宋修文搶救,並讓手下去找傅司年,相比宋修文的慘烈,傅司年毫髮無傷,被藏在隱秘的地方。穆飛塵可不敢跟傅司年描述細節,盡量簡短地說了個大概,又小心翼翼地安慰,「鐵鏈已經取出來了,我爺爺親自取的,他身上的功夫是沒了,不過命保住了,剩下的傷……可能要養一些日子,但也不會危
及性命。」
傅司年的臉已經轉了過去,盯著宋修文肩膀上可怕的傷口。
他敲暈自己之後說真可惜,不能繼續陪他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打算好要去死了嗎?
明明他比自己活下來的幾率要大,卻非要將這個機會讓給自己,宋修文你是傻子嗎?
穆飛塵輕輕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在這裡好像有點礙事,於是躡手躡腳地出了帳篷。
門口站著蘇如卿和蔣小秋,穆飛塵訕笑了一下,「大哥,你這也忒不厚道了,讓我跟傅大哥說這些。」
「是你發現了他們,你又是醫者,你不說誰說?」
穆飛塵無法反駁,隨後嘆了口氣,「幸好,是救回來了,不然以傅大哥的性子……」
三人心裡都有些后怕,幸好,是救回來了。
「不過大哥,傅大哥跟宋公子真的是那種關係?」
蘇如卿瞥了他一眼,「你覺得不妥?」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我覺得很好,能為對方犧牲的情意,我沒資格評論什麼,而且我好像一點兒都不奇怪。」
穆飛塵也就知道的時候詫異了一小下,就一小下而已,然後居然就毫無阻隔地接受了,這真是令人奇怪。
蘇如卿心裡呵呵,宋修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幾年找盡了法子跟傅司年出雙入對,潛移默化地讓人覺得他們就應該一塊兒出現,如今效果可不就顯現出來了?
小秋忽然拉了拉蘇如卿的袖子,一臉茫然,「你們說傅大哥跟宋公子,是哪種關係?」
「唔,就是你心裡想的那種關係。」
小秋:「……」
所以自己想的那麼明顯嗎?蘇如卿都能看得出來?
可是她怎麼就一點兒不驚訝呢?還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那、那也挺好的。」
小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怪不得你讓我別急著給傅大哥張羅親事,可那麼久之前你就知道了嗎?」
「可能……要再久一點之前。」
早在宋修文得知蘇如卿娶了媳婦,並非他的假想敵時,宋修文就找到了他挑明了真相。
那會兒,蘇如卿哭笑不得,卻也根本不看好。
人生如此漫長,周圍燈紅酒綠,他不相信這份禁斷的情意能持續多久,興許過一陣子,宋修文就會膩了,放棄了。
可他沒想到,宋修文居然真的堅持了下來,甚至願意放棄自己的性命。
可見這世上,依然是有讓人能相信的情意。
……
君無忌糧草被毀,也暴露了藏匿的地點。
顧懷瑾帶著大部隊殺過去,花了點時間,卻也成效斐然,直接將君無忌擒住,俘虜了他所有的兵力。
顧懷瑾凱旋而歸,將君無忌押到了蘇如卿的面前。
蘇如卿看著記憶里老謀深算,喜歡坐享漁翁之利的君無忌,挫敗頹喪的跪在那裡,心裡毫無波瀾。
他贏的也不輕鬆,若不是知曉曾經發生過什麼,又怎麼會代價如此小的將人擒獲?
君無忌忽然抬頭,「你便是蘇如卿?」
蘇如卿沒說話,君無忌笑起來,「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陰魂不散?」
「怎麼會無冤無仇?」
蘇如卿沉著聲音,「當年你誘騙加帕爾,造成讓國朝皇帝誤會舞陽公主,導致她最終慘死,舞陽公主是我夫人的娘親,這叫無冤無仇?」
「成大事總要有人犧牲,舞陽優柔寡斷想要什麼天下太平,婦人之仁!天下怎麼可能太平!我只不過就讓她看清楚事實罷了。」
「那我也在幫你看清楚事實,縮頭縮腦地藏在人後攪動渾水,卻妄圖趁虛而入,是行不通的。」
君無忌險些被他給氣死,臉漲得通紅,卻不甘心就此罷休,「小子,如今國朝亂成一團,你只要肯與我合作,我們平分天下如何?我對國朝的了解定然比你多得多。」
蘇如卿險些笑出來,「是嗎?一個被驅逐出國朝多年的王爺,對國朝能有多深入的了解?」
他笑意收斂,「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外族那裡有不少人都想見你呢,我做做好事,送你過去。」
君無忌心頭一松,又聽見蘇如卿說,「不過我不會給你機會再誘騙別人,因此只能遺憾的送你的屍首過去。」
君無忌猛然抬頭,看清楚了蘇如卿眼裡的殺意,心頭面如死灰。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