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不準搶
小秋跟著人過去,這會兒千里獸已經不在最下層的石屋中,它們被帶到了暗影樓外,黑水城中一個露天的柵欄里。
這裡似乎也是暗影樓的地盤,沒有一個外人,小秋到的時候,阿洛隨意盤坐在地上,兩隻千里獸在他身邊追逐打鬧。
小秋髮現他看向兩隻千里獸的目光異常柔軟,心裡忍不住微動,這個管事的心腸好像還不錯呢。
阿洛一抬頭看到了小秋,眼裡的笑意又更溫和了一些,「小秋,你來了。」
他慢慢站起來,讓人打開柵欄的門,「進來吧,今日千里獸剛能出聲,此刻馴服最為合適。」
小秋想了想,「阿洛管事,你確定要讓我來馴服嗎?千里獸馴服以後,千里傳音的聲音,就是馴服它們的人的聲音,你……」
「小秋的聲音很好聽,我很喜歡。」
他如此直白的回答讓小秋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紅府在小秋的神識里蹦躂,「我說什麼來著!這人哪裡是看重那靈骨,分明是看上你了!」
小秋:「……那怎麼辦?我都應下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等從按影樓打聽到了消息總是要一走了之的,他難不成還能追到玄清派不成?」
小秋聞言心安不少,又覺得也不妥,說不定讓阿洛知道自己的態度之後,他就不會再有這個心思了呢。
糰子在小秋斗篷下鑽來鑽去,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紅府揪了他一下耳朵,「傻,有人覬覦你爹爹的位置,想要搶你娘親。」
糰子一愣,然後立刻不幹了,一下子掀開斗篷鑽了出來,「娘親是爹爹的,不準搶!」
他白白的一團特別顯眼,聲音又稚嫩,想不讓人注意到都不可能。
阿洛看到了糰子,眼睛忽閃了兩下,「這個是……」
小秋汗顏,將糰子撈回來,「它是我的……靈寵。」
「你的靈寵瞧著挺稀罕的,我在魔域似乎從未見過?」
「呵呵呵,也就是機緣巧合得到的,呵呵呵呵。」
小秋想將糰子塞回去,糰子卻抱著她的手臂哼哼唧唧,「不能搶娘親,爹爹會難過的。」
「不搶,不搶。」
小秋柔聲哄著,總算是將他塞回了斗篷,「那個,那我就開始吧。」
她慢慢走近千里獸,它們小小的一團看著都令人捨不得用力碰。小秋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會兒,才將其中一隻抱到膝上,她的手輕輕放在千里獸的頭頂,一邊將靈力緩緩導入,循著馴獸心法慢慢引導,一邊口中輕聲低喃,念出馴服的口
訣。
她和那隻千里獸的身上慢慢渡出一層淡淡的光芒,將他們籠罩其中。
小秋能感受到她懷裡的小千里獸,它心裡隱隱的膽怯和好奇,它的妖靈慢慢地湊近她的靈力,試著碰觸。
小千里獸的口中慢慢地發出細細的聲音,學著小秋所念的口訣,磕磕絆絆,卻一點一點地跟上。
慢慢的,小千里獸口中說的越來越流暢,與小秋一般無二的聲音,讓糰子探出腦袋好奇地盯著看。
白光消失,小秋慢慢地睜開眼睛,她將千里獸放在地上,看著它又歡快地跑遠。
「成了,還有一隻。」
小秋打算一鼓作氣,將另一隻千里獸也抱了過來。
好像,也不難嘛,小秋溫柔地摸了摸千里獸的毛,想要讓它放鬆心情,馴完了這一隻,她就只需要坐等消息就成。
小秋的手慢慢地抬起來,輕柔地放到千里獸的額上,然而還未等她導入靈力,她手下的千里獸忽然張開了嘴巴,說話了。
「我等你很久了。」
小秋猛地打了一個冷顫,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一動不能動地盯著長相可愛的千里獸。
「我等著,你來陪我的那一日,小秋,我很想你啊。」
小秋的喉嚨都彷彿被人掐住,呼吸艱難,這個聲音,她識得的!這是時洛川的聲音!
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這不是還未馴服過的千里獸嗎,它怎麼會發出時洛川的聲音?
就好像是,他從地獄里傳來的消息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小秋身邊的阿洛驚詫不已,暗影樓的人也解釋不出一個所以然。
「小秋,這種事情異獸宗此前可有……」
阿洛的話說到一半,眼瞳驟然一縮,「小秋小心!」
小秋茫然地抬頭,只看到阿洛猛地朝她撲過來,將她壓在身下護住,另一隻手飛快地將小秋懷裡的千里獸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小秋的耳朵里生疼,嗡嗡的鳴響讓她一陣陣犯噁心。
忽然,她手臂上感受到了一陣濡濕,她本能地感覺不對,用力推了推阿洛,卻發現他一動不動。
「阿洛?阿洛?」
小秋趕緊奮力從他身下出來,看到了阿洛的模樣,眼睛猛地瞪大。
在阿洛的背上,密密麻麻扎滿了一層細入針的毛髮,那是千里獸身上柔軟的毛,此刻卻成了奪命的利器。
阿洛整個背都被染成了血色,眼睛閉著,氣息微弱,而自己被他護在身下,反而一點事兒都沒有。
小秋來不及多想,立刻施展水療術給他療傷。
那些毛髮扎進去寸長,拔出來整個都是紅的,阿洛的背沒有一塊好肉,戳得爛爛的,觸目驚心。
小秋哪裡還顧及得了掩飾,儘力地催動靈力,將他傷口癒合之後,又往他口中塞了兩顆丹藥。
阿洛的氣息這才變得平穩,小秋鬆了口氣,身子都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隻千里獸生生地爆體炸裂,是時洛川想殺她嗎?
若時洛川當真活著,他一定是想要殺了她的。
只是沒想到會牽連無辜的人,小秋看著阿洛虛弱的模樣心裡有些內疚,等他醒了,自己應該跟他好好道謝,和道歉。
暗影樓其餘人趕了過來,神情緊張地查看了時洛川的情況,發現他除了虛弱點居然沒事,一個個都看了小秋幾眼。
「趕緊把他抬回去吧,他需要好好休息。」暗影樓的人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立刻小心地將人抬回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