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運氣可好了
選擇成為魔修,用魔修的方式修鍊便是入魔,而靈力入魔,雖然聽著相似,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情況。
因為靈力入魔並非主動,而是機緣巧合得到比自身強大精純得多的魔氣,使得自己的靈力被動地被淬鍊。
若是成功了,整個人便能煥然一新,修為大幅度提升,有望成為與得到的魔氣相匹配的造化。
因此靈力入魔是幾乎所有魔修都夢寐以求的機遇,然而實在可遇不可求,余老大生平就從未見過。
然而靈力入魔也並非輕易能成事兒,一旦失敗了,沒能夠撐得過去,那人也只能爆體而亡,得到的魔氣盡數散盡。
江玄北扯著阿洛的衣襟,聽他解釋了靈力入魔,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怎麼會這樣……
他才剛剛與小秋匯合,才剛確認小秋的安危,怎麼一轉眼,小秋竟然又落到了絕境里?
「沒有辦法阻止嗎?這些魔氣,不能夠擊散嗎?」
阿洛輕輕搖了搖頭,「如今魔氣與她的靈力已經交融在一塊兒,她想要活,就只有撐過去。」
余老大在一旁低聲地補充,「我可從沒聽說過真有人撐過去的,更何況這魔氣……哪裡是尋常人能承受的東西。」
江玄北猛地轉身,一拳頭重重地砸在余老大的臉上,將他整個人砸的往後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才停下來。
江玄北拳頭捏得隱隱發顫,「若是我妹妹出了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余老大難得沒有反抗,他覺得,要是這丫頭真出了事,江玄北他倒還能勉強應付,可那個阿洛……
他這會兒當真真心祈禱起來,盼著這丫頭福星高照,能順利地撐過去,他代表流民區所有人謝謝她!
……
小秋與魔氣的交鋒仍然在繼續,外面天已經黑了又亮,她的情況越發變得岌岌可危。
她閉著的眼睛下面,是兩行紅色的血淚,臉上裸露出來的皮膚裂開了口子,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
傷口的地方,淡藍色的靈光艱辛地治療,可這裡癒合,那裡又崩裂開來,小秋身上的斗篷被鮮血浸濕,她懸浮的身子下面,已是匯聚了一灘鮮血。
然而她看著隨時就要落敗,成為靈力入魔的犧牲品,卻始終沒有倒下去。
余老大趁著空隙悄悄去看了風野大人的情況,沒有了傷口和魔氣,風野大人的臉色已經變得正常了不少。
只要之後好好照料,相信風野大人一定會很快康復的。
忽然,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貼著余老大的耳邊響起,「別高興的太早,小秋能治得好,我也一樣能殺的了。」
余老大一驚,轉頭便看見阿洛的冷笑,冰寒刺骨。
他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做得出來,一旦那丫頭出了事,他絕不會放過風野大人。
「小秋!」
江玄北的聲音將兩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小秋的模樣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在她左眼的下方,出現了幾道青黑色的紋路,紋路纏繞,在她臉上並不難看,反而給她增添了一絲妖異的美麗。
她身上的魔氣也在洶湧地變化著,黑到純粹的魔氣里,夾雜著隱隱的淡藍色,不經意之間,驚鴻一瞥。
沸騰過後,魔氣逐漸趨於平靜,如緩慢流動地水波一般,輕柔環繞。
小秋臉上的傷口不見蹤影,殘留的血色片片剝落,露出的皮膚堪稱冰肌玉骨,卻有些過於蒼白。
此刻的她,沒有人會懷疑她魔修的身份,便是她閉著眼睛,也渾身散發著妖女的氣息。
江玄北吞了吞喉嚨,小秋這是,徹底入魔了?
那些魔氣慢慢被小秋吸收乾淨,她緊閉的眼睛終於慢慢地睜開。
江玄北看到她眸子的一瞬間都愣住了,她那雙黑沉如水的眼睛,此刻卻帶著一抹流光溢彩的藍色,還不是低調的那種,是一眼看過去,就會被迷惑了心智的光彩。
他心臟怦怦跳,眼前這個小秋,可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秋?
「小……秋?」
江玄北試探地喊了一聲,看到小秋的目光轉過來,那雙奪人心魄的眼睛與他對視,江玄北心裡叫娘,萬幸他的定力還不錯,不然的話可就丟人了。
他緊張地看著小秋,看著她站起來,將濕透的斗篷解開扔到地上,一舉一動,都似乎能奪走人的心智。
然後,小秋蹲下身,從斗篷里巴拉出一個委屈巴巴的糰子,指尖輕動,聚集了一汪水將它放進去。
「趕緊洗洗,是娘親不好,嚇壞糰子了是不是?」
糰子哼哼唧唧,「糰子害怕。」
「不怕不怕,娘親沒事兒,娘親運氣可好了。」
江玄北的心定了,還是他認識的小秋,他趕緊過去,拉著小秋上上下下地看。
「小秋,你怎麼樣了?」
小秋眨了眨眼睛,淺笑著,「我很好啊,不過三哥,我現在能感受到你的修為了。」
江玄北:「……」
這靈力入魔的效果是不是也太誇張了?能感受到他的修為?玄清派也就掌門能做到如此吧?
小秋嘿嘿嘿,不止是江玄北的,這會兒整個流民區,她都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這種感覺很奇特,像是忽然重新認識了一切,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
「小秋,你可別笑了,三哥我修為淺薄,經不住你總這麼笑。」
江玄北都不敢正眼看她,小秋莫名其妙,江玄北就讓她先看看自己的樣子。
小秋以水為鏡,看到自己模樣的時候狠狠楞了一下,「這是我?」
她搓了搓臉上妖異的紋路,發現搓不掉,之後她就捧著臉,在水鏡面前做著各種各樣的表情,「還真是我。」
憑良心說,比起之前清純高嶺之花的模樣,如今要更加美艷動人,光芒四射,但問題就是,太光芒四射了。
任誰看了都覺得她就是一妖女,這要回去了玄清派,可怎麼辦喲。
小秋皺眉嘆息,扭頭看向江玄北,「三哥,掌門會不會逐我出師門?」江玄北被她看得暈暈乎乎,使勁甩了甩腦袋,實話實說,「我覺得,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