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嗚嗚嗚嗚你就是
第八百一十章 嗚嗚嗚嗚你就是
厲天澗抱著小秋回去她的院子,溯溪在後面直追都險些沒追上,等到了院子,氣喘吁吁的。
厲天澗進屋之前看了她一眼,「去,煮點醒酒湯來,送進來就出去守著,這裡不需要你。」
「是……」
溯溪有些猶豫,可又想著王爺到底是姑娘的夫君,只能按著厲天澗的吩咐,先去煮醒酒湯。
厲天澗將小秋抱進去,在美人榻上放下,小秋仍舊綳著一張臉,四處打量,像是不認識這裡一樣。
這一路上她始終一言不發,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觀察著一切。
糰子跳過來,好奇地歪著頭看她,小秋跟它面無表情地對視,看得糰子的頭歪過來歪過去。
「她喝醉了,不認得你了。」
糰子圓溜溜的眼睛瞪大,嗚嗚地叫著,小秋往後縮了縮,像是嚇了一跳。
「行了,出去玩兒去吧,別嚇到她。」
糰子委屈巴巴地看著小秋,見她仍舊用陌生的眼光看自己,耷拉著尾巴竄出了門外。
等看不見了糰子,小秋還一直盯著門口獃獃地發愣。
厲天澗瞧著有趣,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嘴邊,「讓你隨便喝別人敬的酒,真以為這裡還是京城,酒水還是如同糖水一般?」
小秋盯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水杯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伸手,將杯子拿過來喝酒一般咕咚咕咚喝掉。
厲天澗都愣了,隨後笑著搖了搖頭,「還真是醉糊塗了。」
他將杯子放回去,坐在小秋身邊,「認得我是誰嗎?」
小秋對所有的聲音需要比往日多理解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她愣了愣,才明白厲天澗的意思,於是轉過頭去仔細地看他。
她的眼睛比起平日少了偽裝和防備,乾淨清澈,閃爍著懵懂的光澤。
她很努力地看厲天澗,思索著自己究竟認不認得,光看還不夠,竟然皺著眉,很嚴肅地動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
厲天澗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指望她能認得出來。
他將小秋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捉住,拿下來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在放在唇邊輕啄了一下。
只這一下,小秋的眼神瞬間就變了,眼裡升騰出淡淡的霧氣,死死地盯著厲天澗,嘴唇微啟,「如卿……」
這是如卿從前時常會做的舉動,那時候小秋總說自己福氣大,夫君如此丰神俊朗,還回回忍耐不住一邊說一邊貌似痴迷地摸摸他的臉。
那會兒如卿便會帶著寵溺的笑容,無奈地將她在自己臉上流連忘返的手捉住,拉下來輕輕啄一下。
如卿……她找到如卿了……
厲天澗抿了抿嘴唇,眸色沉了沉,語氣硬邦邦地說,「你認錯了,我不是如卿。」
這一次小秋的反應快了不少,聽見他說自己不是,漂亮清透的眼睛立馬水汪汪起來,淚珠子跟斷了線似的一顆顆往下掉,扁著嘴嗚嗚嗚哭了起來。
厲天澗:「……」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哭法?
他頭一次見小秋在自己的面前委屈哭成這樣,一時間僵在哪裡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小秋哭得抽噎,「嗚嗚,你就是,如卿,嗚嗚嗚……」
厲天澗頭疼,「成,我就是的,行了吧?」
小秋立刻就不哭了,仰著頭,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貪婪地看著他,「如卿……」
厲天澗想罵人,但看在她醉得理智全無的份上想想還是算了。
小秋顫著手,輕輕地撫在厲天澗的臉頰上,「如卿,我好想你嗚嗚嗚嗚……」
她一頭撲到厲天澗的懷裡,揪著他的衣襟又再次痛哭出聲,這一次的哭聲里,悲傷幾乎滿溢。
她獨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里穿梭,佯裝自己不害怕,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和適應,可她也是人,怎麼會不害怕?
她只是用自己強烈的意願壓制住恐慌,這會兒以為見到了那個溫潤體貼的如卿,小秋終於壓不住了。
厲天澗感覺得到懷裡的人在不停地顫抖,宣洩著她清醒的時候不敢也不會流露的情緒。
此刻的小秋異常柔弱,彷彿輕輕碰一下就能碎了。
儘管被當成了如卿令厲天澗很不高興,但他也沒有再否認,而是慢慢地輕撫小秋的脊背,任由她把自己的前襟哭濕。
厲天澗安慰著安慰著,小秋又沒了聲音,他低頭看去,小秋仍舊揪著他的衣襟,水淋淋的眼睛若有所思。
忽然她趕緊抬頭,一臉慌亂地想將厲天澗往外拉,「如卿你快走,別讓人發現,這裡有個可怕的王爺!」
厲天澗:「……」
真想現在就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可怕!
他覺得自己到這會兒還沒發怒,實在已經是奇迹,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個王爺……你很討厭他嗎?」
小秋目光開始變得迷惑,攥得緊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她想了好一會兒,連自己都不太確定,「我不知道……」
「那就是不討厭?那你喜歡他嗎?」
這下小秋確定地搖頭,「不喜歡,我只喜歡你。」
厲天澗目光變冷,又聽見小秋喃喃地說,「我不能喜歡他,喜歡了別人,你怎麼辦……」
她似乎很疲倦了,又窩進厲天澗的懷裡,哭過微腫的眼皮一點點耷拉下來,「就快了,這是最後了,我好累,想睡一會兒。」
厲天澗面無表情地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完全合上眼睛的時候,微薄的嘴唇吐出微不可聞的話來,「是啊,快了,這是最後了。」
安靜的屋子裡,他嘴角微翹,「我可從來,都沒有輸過。」
……
醉酒的滋味往往讓人痛不欲生,小秋頭一跳一跳地發疼,整個人都發沉,嘴裡苦苦的。
「溯溪,水。」
她閉著眼睛輕喚,一隻水杯遞到了小秋的手裡,她立刻捧著小口小口貪婪地喝著。
等喉嚨潤了,她才艱難地睜開眼睛,看清楚了身邊不是溯溪而是厲天澗,險些將水杯給碎了。
「王爺……」
小秋的嗓音有些沙啞,她皺眉揉了揉跳疼的額角,宿醉的滋味可實在太難受了。
「王爺您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