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要補補
第一千零四章 要補補
橘子的酸氣泛了上來,酸的厲天澗喉嚨微動了幾下,聲音有些乾澀地說,「這是……為何呢?」
「夫君不知道嗎?」
厲天澗心中翻來覆去的各種念頭都攪在了一塊兒,如此忐忑心慌的感覺,他自問在遇到小秋之前,從不曾有過。
「我……很慚愧……」
小秋呵呵地笑,然後又開始剝橘子。
這橘子才不是她娘送來的,是她讓下人出去買的,說是不拘跑幾家鋪子,務必要買到奇酸無比的回來才好。
買回來了之後,小秋嘗了一個,臉抽動了好一會兒才緩下來,小丫頭們辦事果然得力。
「夫君,吃橘子啊。」
小秋一邊剝,一邊笑著催促厲天澗,厲天澗心裡千迴百轉,聽她說了便拿了橘子,心不在焉地一瓣一瓣地吃。
小秋見他吃了之後全無反應,不禁有些氣惱,將手裡剝好的橘子又塞了過去。
厲天澗看都沒看就往嘴裡塞,小秋忍不住問,「不酸嗎?」
厲天澗一愣,像是才反應過來,將嘴裡的橘子吞下去之後搖了搖頭,「不酸。」
「是嗎?」
小秋被他義正言辭的樣子蒙的都有些自我懷疑,拿了一瓣塞到嘴裡,咬破之後的汁液差點沒酸的讓她當場哭出來。
這叫不酸?那什麼叫酸?
厲天澗瞧見她的模樣,趕緊拿了一塊糖塊塞給她,小秋這才緩過來。
小秋眼淚汪汪地嚼著糖塊,又問了一遍,「那橘子,你真不覺得酸?」
「你給我剝的橘子,怎麼會酸?」
小秋:「……」
尊上甜言蜜語的功力不減,還是很會撩啊。
那橘子,小秋也不剝了,她坐直了身子,臉上也變得嚴肅起來。
「夫君,那日你問我有關何公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我與何公子的淵源吧?」
厲天澗呼吸微滯,果然此事,與何瀟有關。
「是,我知道。」
「當日我與何公子男未婚女未嫁,便相約去游湖,年輕男女被家裡應允結交,在這裡的意思,夫君也應該知道的吧?」
「我知道。」
「那日在茶樓,我幫了芙蕊姑娘,也見到了何公子,這件事我也與夫君說了,夫君卻只問我,那何公子到底有多好,讓我說一說給你聽……」
小秋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了那麼許多,夫君心裡是如何想的?」
厲天澗袖子里的手漸漸握緊,她問自己是怎麼想的,她想聽什麼樣的回答?
是想讓自己說,那位何公子確實正人君子,就算她傾慕於他自己也會理解嗎?
還是說她雖然嫁給了自己,可心裡仍舊惦記著何瀟,他就算知道,也只放在心裡?
厲天澗淡色的薄唇忽的有些乾燥,他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
小秋挪開眼睛,這個節骨眼兒上美男計也是沒有用的!
厲天澗沉默了好一會兒,幾乎快到小秋憋不住了,才緩緩開口,「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想的?」
若是小秋當真對何瀟有什麼心思,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我是如何想的?」
小秋莫名其妙,她啥也沒想啊,她不就想著,自己都那麼誇何瀟了,尊上就不能給點反應?
「我想著……何公子為人正派,與他結交好友應是一件幸事。」
「這是自然。」
厲天澗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又沒有然後,臉上表情很是溫和。
小秋心裡炸毛,這種時候,他一派溫柔謙和的是幾個意思?
小秋憋了一口氣,無意識地抓起桌上的橘子就打算往嘴裡塞。
厲天澗眼疾手快地攔住,「這個酸,我讓下人換個別的上來。」
「我就樂意吃酸的。」
小秋不講道理地將橘子拿回來,鼓足勇氣吃了一片,就認命地放下。
小丫頭從哪兒買來的橘子?怎麼能酸成這樣?
她也沒再吃糖,酸到死的味道讓小秋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我與一個男子結交,夫君居然想也不想地同意,是對我放心,還是對何公子放心?」
小秋酸的眯起眼睛,看著居然有幾分銳利的氣勢,「換了哪一家的男子恐怕都沒有夫君這種胸襟,我可真是幸運。」
厲天澗哪裡還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果不其然讓邢凡給說中了,小秋這是覺得自己不重視她?
厲天澗瞬間變換了一種心情,連眼睛里的光都像是剝開了溫柔的迷霧,明亮了起來。
「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小秋抬頭,那是什麼意思?
「我一點兒也不想你與那個何瀟接近,可我又怕你覺得我約束了你,相比之下,我更不願意讓你覺得不自在。」
「你的意思,你介意我跟何公子相處?」
「非常介意。」
小秋:「……」
那早點表達出來會死啊?
她的氣勢又一點一點消散,「你為什麼……介意呢?」
「我怕你對何瀟念念不忘,畢竟你們相識在我之前,我心中很不安定。」
「那你為何不早點出現?」
厲天澗眉頭微微動了動,又聽小秋說,「我爹娘都說了,以夫君的品行出身,便是上門提親他們也會慎重考慮,你之前不是說,早與我認識,為何不早點出現?」
厲天澗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個意思,也是,自己是著了什麼魔,還以為她說的是……
小秋餘光瞥見厲天澗的表情,心裡同樣也鬆了口氣,還好,她是傻子嗎?什麼話都可以脫口而出的嗎?
「我也是……對自己並不自信,後來聽聞秦家招親,才敢上門,只是我對你的心意,自問絕不在何瀟之下。」
「哦。」
小秋絞著衣帶,尊上也不是不在意的哈,那、那就行……
「那個,夫君這會兒也該餓了吧?我讓人擺飯吧。」
小秋站起來想走,手腕卻被厲天澗握住,又坐了回去。
「娘子這幾日有些心不在焉,原來就是在想這個嗎?是覺得我對你和何瀟的事情沒有反應?」
「也……也不是,哎呀你不餓嗎?我都餓了。」
小秋這會兒才覺得這個話題有多丟人,自己居然因為厲天澗沒吃醋煩惱這麼許多日,她真是閑的。
厲天澗卻不放開她,叫了下人進來去擺飯,他則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小秋泛出粉色的嬌顏。
是他想的那樣吧,小秋會如此介意,是因為,她在意自己的想法?
這個認知讓厲天澗歡欣鼓舞,如此坦率的小秋簡直讓他喜歡得不行,一心想要讓這樣的歡愉的感覺持續長一些。
小秋被他拽著,小臉紅撲撲,「真餓了。」
厲天澗這才鬆手,「那晚上,再跟你好好說說這件事。」
那天晚上,小秋才明白自己此前對厲天澗的勾引,是多麼地作死。
尊上之前那都是遷就著她,又被自己矛盾的情緒牽制,她所以為的出格,那都是溫柔的。
小秋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渾身軟得如同一灘水,懶洋洋的毫無氣力。
「少夫人,少爺特意請了名醫給您開了方子,說您身子弱,要多補補,一會兒用完了飯我給您將湯藥端來。」
小秋磨著后槽牙,她身子弱毛啊?再健康的身子也經不住他那般折騰啊!
可是咬完了牙,小秋又想起昨夜厲天澗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頓時身子熱得發燙。
果然還是說清楚了的好,她險些就和厲天澗又誤會了,如今什麼都說明白的感覺,可真不錯。
……
小秋又精神抖擻起來,每日去秦家請安,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她時常出入宴請,所有人見了她沒有不羨慕的,誰都知道,小秋招了一門親事,卻過得比任何人都舒坦。
何瀟那邊也漸漸清晰,他始終不鬆口,又因為小秋那一千兩,何家也拿他沒辦法。
次年,何瀟高中,何家又中門大開將他迎了回去,芙蕊的事情也算是半推半就地成了。
小秋默默地關注,並沒有再施以援手,因為尊上會吃醋嘛。
時間如此流逝,漸漸的美中不足的事情便顯露出來。
秦夫人看向小秋的目光時而雜糅著焦慮,且越來越明顯,終於有一日她忍不住,將小秋拉到內間。
「你這肚子,仍然沒有動靜?」
小秋正剝著花生,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平平整整。
「沒有。」
「哎,你先別吃了,你怎麼就一點兒不著急呢?」
秦夫人真是被小秋淡定的語氣給打敗,「隔壁黃家的閨女,才進門三個月就懷了,跟你差不多時候出嫁的,孩子都要滿月了,你怎麼、怎麼就沒有個喜訊?」
小秋嚼著香噴噴的花生,「就是沒有啊,我能怎麼辦?」
秦夫人忽然壓低聲音,「你們夫妻之間可還和諧?娘問的是床笫……」
小秋險些被花生嗆到,漲紅了臉,「娘,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別管,你只管回答。」
小秋喝了一口水,舔了舔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尊上大概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如今見了她就摟摟抱抱,喜愛得不行,反而是她一開始挑事的,這會兒都有些怕,沒他那麼不知饜足的。
秦夫人鬆了口氣,忽而又皺眉,「那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