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期而遇的另一個
林佳一的話,讓我驚詫了好一陣,後來一想到她一直在酒吧中駐唱也就釋然,按照她的水準,唱一場,幾百塊的演出費肯定會有,加之她現在是個學生,沒什麼太大的花銷,足夠支撐現在的生活。
「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有感而發道。
「說的像你很老一樣。」
「我原來也是你這麼想的。」跟在她後面,淡淡道:「上學的時候,什麼都不想,整天都想著怎麼哄她開心,想著以後該怎樣過一生.……大二的時候,做過一些兼職,嚯,那錢賺的可不像你這麼容易,那時候,一天最多一百多塊,刨除煙和飯,也剩不下什麼,但我很知足,因為她陪著.……」
「後來實習了,她說,去北京吧,在家沒什麼出路,一成不變,早晚會讓人習慣安逸,然後隨波逐流……於是,兩個對未來抱有期待的人,來到了這兒,也是在那時候,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生活,也第一次體驗被現實上了又上。慶幸的是,被現實上了之後,我還可以上她……呵。」
「現在呢?」林佳一沒想到我會突然講到自己的經歷。
「現在?」
瞬間愕然,是啊,現在的我算什麼,又是怎麼活著的?
最主要的是,我又為什麼跟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來講我那些不能稱之為故事的故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概就是這樣吧。
什麼都不去想,唯一考慮的,則是怎樣在北京呆的更久,怎樣能將我們破碎的愛情瞞的更久……
「也是個不錯的生活態度。」
我們終於在這時候攔下了一輛車,一起坐在後排,她沉默了片刻,道:「想喝酒了就喝,想睡覺了就睡,看見哪個漂亮姑娘,想約就約,這種生活,或許是不少男人都想要的吧?」
「不是。」
想都沒想我就反駁:「其實,男人有時候也是複雜的動物,我們更願意忙碌了一天,下班過後有溫熱的飯菜,有個女人忍受嘮叨,偶爾相互抱怨,或者吵上一架,大概,那才是所有人都願意得到的生活。」
「是夠複雜的。」
林佳一看了我一眼:「那你豈不是那種人?」
「哪種?」
「嘴上喊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算是吧。」
現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每天卻又樂此不疲。
一路無話。
來到擺渡,正是客流開始上來的時候,隨意找了張靠近檯子的卡座,對林佳一說道:「你要忙就先忙著,我在這兒等你。」
林佳一看了眼手機:「還有一陣兒到我,陪你喝一杯吧。」
「你請?」我問。
「為什麼?」
「我是你救命恩人,難道你不該表示下嗎?」
「我還是姑娘呢,你怎麼不表示?」
「因為我不想泡你。」
「.……活該你單身。」
最後還是我選擇了妥協,去吧台的時候,小白正巧閑著。
「老規矩,再加一瓶黑啤。」
「有日子沒來了,這是在家調理好了?」
「去你大爺的,手裡有個案子正鬧心呢。」
小白曖昧的看了我一眼:「剛才我可是看見了啊,那果兒到手了?」
「還沒。」
意識到自己被小白帶到了坑裡,忙說道:「什麼到不到手的,就是一朋友。」
「嗯,床伴也是朋友。」
「滾……」
「不鬧了,我可能呆不了多久了。」小白有些傷感道。
「咋?要去哪個酒吧,跟哥們說聲。」
「我意思是不在北京了。」
「為什麼?」
「沒看新聞嗎?」
「那場火……」
「可不就是那場火,搞不好明天我就走了呢。」
「.……」
「不會的。」只好蒼白無力的安慰道。
「到時候等消息吧。」
很不喜歡沉重壓抑的氣氛,又跟小白聊了幾句,端著酒回到卡座。
林佳一在玩著手機,我將黑啤放到她面前:「好酒我可喝不起,湊合喝吧。」
「有酒就成,我不挑。」
晃了晃杯子,習慣性的四處尋覓著,這是一年多以來養成的習慣,每每來此,總會不自覺的將自己代入到獵人的角色之中。
「喂……」
林佳一喊了一聲。
「怎麼了?」
「我還在這兒坐著呢,你尊重我一點,不行嗎?」
「都說了,我又不想泡你,所以啊,咱們這叫互不影響。」
「說的好像我會讓你泡一樣。」李佳一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但,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哦……」
「你叫什麼啊?」
「陳默。」
「幹什麼的。」
「律師。」
「家住哪啊?」
「喂,你又不是警察。查戶口呢?」
「.……好吧,我就是有點無聊。」
「那我跟你嘮五塊錢的。」
「不用了,馬上就到姐上場了。」
「.……」
年輕總是代表著活力,但這種活力卻不能在我身上得到體現,相對很多人而言,我沒那麼多的壓力,也不用像小白那樣,擔心什麼時候就被這座城市趕走。
以後離開北京,也一定是我想明白之後離開這的。
林佳一去後台準備了,沒人看管,我越發肆無忌憚,藏在心裡陰暗面的種子被無限放大,我渴求遇到一個姑娘,釋放積攢了幾天的活力。
站起,端著杯子開始遊盪.……
姑娘不少,身邊有伴的,沒伴的,出來釣金龜婿的,還有單純買醉的……她們都有可能是我的床伴,也都有可能是開了我腦袋的雌虎。
本身就帶著目的,所以我看的很慢,悠悠的從姑娘們的身體穿過,偶爾喝上一口帶點奶油味兒的酒,自在!
這一瞬,我忘卻了煩惱,忘卻了還沒思緒的案子,也忘卻了她,那個我又恨又愛的女人,更忘記了已經在台上開唱的林佳一。
就這樣尋覓著,臉上帶著笑,只是,下一刻就足以讓我怔住!
北京也太他媽小了吧!?
出來喝酒竟能遇見她!?
頭髮長出了一些,臉上的妝容在燈光下顯的很是妖冶,指間夾著煙,很是熟稔的抽著,她.……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身邊圍著的幾個男人正獻著殷切,她也來者不拒的接下。
印象里的她應該不是這種女人的。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那樁事兒之後所帶來的?
要是如此,我的罪過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