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一個懦弱，一個孤獨

  我確定現在的自己很冷靜，也確定剛剛說出口的那些話，不論是怨言還是不甘，都是我最想讓佟雪知道的事情，是的，我考慮了未來之後，很無奈地發現，我們已經不再適合一起生活.……

  可佟雪說我不夠冷靜，我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難道，她真的認為我們能回到曾經么？如果能回去，是不是現在就不用去試想那種如果了呢？

  她是個現實的姑娘，但在這件事情上，她有些天真了。


  偏偏她的天真，是在我們分開之後的日復以夜我最為需要的東西，而現在，我的夢醒了，她的天真來的很晚，在我心裡有了別人之後，對我們兩個人來說，是最大的折磨。


  我有些殘忍，不論對待張瑤還是對待佟雪，都很殘忍，我沒能給她們想要的答案，也沒能很明確的去闡述我自己的想法。


  「就這樣放著吧，讓時間去代替我做個決定。」我看著佟雪漸行漸遠的背影，喃喃自語。
……

  在我正要坐上電梯回辦公室的時候，林佳一給我打來一個電話。


  我從電梯里退了出來，「喂，怎麼了？」


  「你要打聽的事情有消息了。」


  無奈一笑，「謝謝你了，可是……那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意思？」


  我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這是張瑤要去做的事情，含糊其辭道：「這邊突然出了點狀況。」


  「哈，行吧。」林佳一頓了頓了，「你確定不想知道是誰么？」


  「我……我想知道是誰，可現在知道是誰之後，沒有任何意義，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贏了……」


  「等等，先別掛斷。」聽見她那邊沒了言語，我趕忙叫住了她，不想讓她掛斷電話。


  「還有什麼事情？」


  我猶豫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我現在正面臨著於我而言，很糾結也很重要的事情，我想找個人說話話，傾訴一下。」


  林佳一呵呵一笑，「陳默，你是把我當成樹洞了么？」


  「嗯……」我點點頭，有些無賴的說：「誰讓你是我朋友呢。」


  「這他媽是我遇見最倒霉的事情。」


  「你看，你又罵人了。」


  「有話說，有屁放，我忙著吶！」


  我吧嗒點燃了一支煙，「丫頭，你這樣很傷人的。」


  「.……陳默。」


  「嗯？」


  「替我問候下你大爺。」


  「.……」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她追問著。


  猶豫了大半支煙的時間之後，我終於開口，將張瑤以及佟雪讓我做的選擇告訴了她……「說真的，我知道自己有些貪心的過分，沒能給她們答案，更能證明我是一個人渣，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選，這幾天，我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快要被這些事情壓垮了。」


  「我能問你個問題么？」


  聞聲，我笑著反問道：「有什麼不能的？」


  「她們是瞎了么，能看上你這種男人？」


  「.……其實我也這樣覺得。」玩笑一句之後，我問道：「佳一，你能給我個建議么？」


  「感情的世界里，能夠做主的，只有你自己。」林佳一嘆了一口氣，「其實，在你心裡是有答案的，只是你自己不敢正視那個答案而已。」


  「我，有答案嗎？」


  「你不該問我，你該摸著你的胸口，問問自己。」


  我怔了片刻，終化作一聲苦笑，「可我親手將那個答案毀掉了。」


  「問題是別人給你設定的，但答案卻是你自己的，為什麼不能更改呢？」林佳一幽幽的說：「陳默，你不像我，我的答案永遠成了答案，已經沒了一絲一毫修改的可能，但是你有.……所以，跟著你自己的心走，別給自己留下什麼遺憾。」


  「謝謝。」有些沉重的吐出這兩個字眼，我道：「抱歉了，還要勞煩你來充當樹洞。」


  「活該我倒霉。」


  透過她的語氣，我能夠想象到，手機那邊的她，一定會翻著白眼，如果我在她身邊的話，她也一定會掐著我的軟肉，貼著耳根呵斥我。


  這就是她，直率而單純的姑娘。


  「我要回去上班了，總之，這一切都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得嘞，還算你有良心，我這邊也去上課了，再見！」
……

  結束通話之後，我看著眼前的大廈轉門怔怔出神，我要重新回去工作，然後跟那個女人共處一室，不言不語。


  我很不適應，可我又不得不去適應。


  長吁一口氣，我走了進去，一路來到二十三樓，在總經辦門前站了片刻，推門而入。


  張瑤正看著電腦，也許是在審閱某個文件，或者是一些需要她來決斷的簽單，她很忙，忙碌的時候也很美，也許，她本就該是這樣，之前的那個願意不管不顧有些任性的女子，不是她。


  「咳……」當她被我的聲音吸引注意力之後，我問：「我們能談談么？」


  「談什麼？」


  「答案。」


  我的心在顫抖，我的肩，我的手，我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但我的聲音沒有，我的眼神也很堅定，我，要給她一個答案，也要給自己一個答案！

  「哦。」


  然而，張瑤的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淡定，彷彿這一切對她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件小事而已。


  「你如果忙的話，我可以等。」


  「你說吧，什麼答案。」


  「.……張瑤，無法否認，我這個有些懦弱，不敢直視過去，不敢直視差距，有著那些微不足道自尊心的男人，喜歡你，並且，很喜歡。」


  「然後呢？」


  「我不知道愛情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你渴慕愛情是為了告別孤獨還是其他什麼，可我知道一點，我這個懦弱的男人，想要跟你一起告別孤獨。」長出一口氣，我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我一無所有，我也沒有曾經那麼純粹，可是.……可是我不想欺騙自己的內心，也不想欺騙自己，我們.……我們.……」


  「張總，你在嗎？」


  就在我要說出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半開著的門外，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董舒菡。


  張瑤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沖著門外努了努嘴，示意我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