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我願意
我一直認為，在愛情中，誠懇是最重要的一種品質，對待愛人誠懇，才能換來愛人誠懇的愛。所以，我將自己的過往，那些很是不堪，那些有點齷齪的過去講給了張瑤，並告訴了她，餘生的六十多年中，希望她能一直在我身邊。
我們剛剛開始，我卻想到了未來。
這有些虛幻，也有點不切實際，畢竟，北京是一座讓人看不到前路的城市，區別於小城裡的，一眼就能看得到邊際的未來，北京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以後的每個時間節點裡都有她的痕迹，因為我愛她，更希望她是我感情世界中的最後一個女人。
張瑤沒有立刻說話，但她卻用自己的行動給了我答案。眼神堅定地望著我，右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左手，然後緩緩上抬，放在了她的胸口上，她露出一抹羞赧的微笑，輕聲的說：「陳默，感受它，感受我的心臟，感受它的跳動.……你的過去，我知道一些，即便你剛剛說了很多，我依舊不是特別了解，因為我沒有參與過。」
「那些沒有我的過去，就讓它散了吧，就像我們身前的海水潮汐，即使再來，也是新的了.……故事故事，不就是故去的事情么？我們呀，還是要向前看，你說你在北京沒有方向，就像一隻螞蟻，那麼，就讓我來給你方向，讓我陪著你吧。餘下那麼多年，答應我，誰也不要先放手。」
喜歡是放肆，而愛，更應該如此。
我笑了。
笑的肆無忌憚，笑的忘乎所以。
「說好了，誰要先放手，誰他媽的就是狗！」
張瑤聞言，噗嗤一笑，「幼稚。」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我煞有其事的問。
「什麼啊？」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無論多大的男人都會像個孩子。」
「.……我信了。」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
午夜，海邊。
張瑤披著我的外套，被我摟在懷裡。
如果，時光能夠在此時停留，真真兒就能稱得上是『歲月靜好』了，可時光並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留，但是，有她在的時光，應該是很美好的吧？
我們又聊了很多：童年時的趣事，工作中的糗事；唯獨，沒有提及彼此的上一段感情，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也算是橫在我們中間，一塊無法踏足的禁區。
佟雪那邊在昨天中午的時候，我就給過答案，可她認為那時的我不夠冷靜，那麼現在呢？現在我依舊不夠冷靜.……愛情，本就不是應該冷靜對待的一種情感。
靜靜的坐著，心中很踏實，身體感受著越發冰涼的海風，心臟又融入進闊別了很久的溫柔鄉里。
「你困了么？」看著她微微眯起的雙眼，我柔聲的問道。
「有一點。」
「那……我們去睡覺吧。」
「去哪？」
「當然是車裡。」我長吁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附近的酒店肯定不會有房間了，去市區的話，一去一來回，都夠我們在這等待日出了。」
「行，都聽你的。」她點點頭，從我懷抱中站了起來。
「委屈你了，大總裁。」
「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張瑤展顏一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地下室我都住過，條件不比你們北漂的好。」
「成。」
我也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湊到她旁邊，說道：「那麼，我的公主，我們該睡覺去了。」
「小默子，擺駕，就寢。」
「呵呵呵。」
在張瑤震驚的目光下，我直接用公主抱將她抱在了懷裡，威脅道：「丫再裝紫禁城裡的格格，當心我把你埋在沙灘里。」
「你捨得么？」她可憐的眨了眨眼睛，「說好的，誰先放手誰是狗呢？」
「汪汪汪。」
玩笑過後，我認真地道：「我不捨得。」
「就知道你最好啦。」張瑤吧嗒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
我將車窗打開了一個間隙，透進來的空氣不至於讓我們在這裡面缺氧，這一切都做好之後，我們將前座車椅放平，然後躺在上面，彼此隔了一隻手臂的距離，在這個靜悄悄地午夜裡，我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直到現在，我都感覺一切像是在夢裡，我側過頭，拄著胳膊，望向了她。
潔白的月光透過車窗，灑在了她的臉上，溫柔的晚風吹進車子里，剛好能夠吹動她的頭髮.……
「你在看什麼啊？」
「看你好看。」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好么？」
「可是，今天之後，就只有我能夠近距離的欣賞了，不是嗎？」
「等時間長了，你也看不到了。」
「那個時候我也會帶你去盪鞦韆，或者，推著你的輪椅，最好讓我們的孫子陪著。」
「會有那麼一天嗎？」她眼睛忽閃忽閃的問我。
沒有猶豫，我直接點頭說道：「會的，一定會的。」
那太遙遠了，甚至想要走到那一天都很艱難，可我就是相信我們會走到那一天，步入婚姻殿堂、生養我們的孩子，然後幫著孩子，看護我們的孫子……直至有天我們都走不動了，住進墳墓之後，旁邊也要有她。
男人大多現實，北漂的男人，更現實。
可我偏會忍不住去想那些畫面，那些美好而溫馨的畫面，餘生有你，這話不該只是說說而已。
「陳默。」
過了半晌，張瑤終於開口對我說道：「天亮之後，我們就要回去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被博瑞掃地出門，丟了現在的地位，你還會愛我么？」
「你覺得，我愛你是愛你的錢，還是看你能讓我少奮鬥二十年？」
「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張瑤長出一口氣，「但，我們還是要現實一些啊，北京的房價，足夠壓著兩個平凡人的一輩子了。」
心中一緊，才發現其實我們並沒有多麼容易。
愛情會讓人麻木，生活又會給人警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問：「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了，你願意跟我回家嗎？回到我長大的小城去，在那裡，我們重新開始生活。」
「我願意。」
張瑤猶豫了兩個呼吸，給了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