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別輕易擁抱，也別輕易後悔

  這一幕給我的感覺很怪，也很熟悉。


  剛剛實習的時候，我們就有過一次關於職業規劃的談話，那次的夜空跟這個時候一樣，月光明媚、星空燦爛，我輕輕的抱著她對她說：「去了北京之後，我會做一名為別人伸張正義的律師.……」


  佟雪給我回答的則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


  何其相似的一幕啊。


  我晃晃頭，終於開口對她說道：「餓了吧，我們找家餐館，邊吃邊聊。」


  「行呢.……不叫上他們嗎？」


  「許諾？呵，他才不會差這頓飯呢。」


  「你這個人啊。」


  佟雪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很自然的走到我旁邊，伸出手準備挽住我的手臂，旋即又頓在半空緩緩放下，朝前走去。


  我怔了片刻，心裡有一抹陣痛。


  她說的對，她可以任性的告白，將積壓在心中的所有言語都表達出來，但是，我跟張瑤還沒有真的分手，我們還不算情侶。


  「唉……」輕嘆一聲，我跟在佟雪身後走著，默契的保持了一個身位。
……

  我們在一家特色小吃鋪里相對而坐，點好餐后，佟雪開口對我問道：「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想法了吧？」


  「在我說出來之前，能先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你看烏鎮怎麼樣？」


  「你是指哪方面？」


  「所有綜合起來。」


  聞聲，佟雪挑了下彎眉，「老實說前幾年這裡還算一個聖地，沒有那麼多的人，是個純粹的旅遊景點……但現在它變了，酒店跟客棧將它包圍，景區里的酒吧也數不勝數，遍地都是兜售紀念品的小販，還有那些聞風而來的遊人，沒有那麼純粹了。」


  我點點頭，接著問：「那你有沒有覺著，它缺了一些東西？」


  「旅遊配套設施的話，真沒有什麼缺的，至於別的東西，真有些不好形容……大抵是它沒有讓我那麼喜歡了吧。」佟雪喝了口水，轉而對我問道：「你是準備在這兒創業嗎？」


  「差不多吧。」


  「開客棧？酒吧？」


  「哪有那資本啊。」我自嘲的笑了笑，「銀行卡里的數字，看上去不好看，說出來也不好聽，動輒幾十、上百萬的租金，我可支付不起。」


  「那你準備做什麼？」


  「服務。」


  佟雪輕哦一聲，說：「旅遊景區最不缺少的就是服務了吧，尤其是像烏鎮這種五A級景區，一切都已經成熟，你怎麼能夠保證從中分一杯羹？」


  一針見血。


  我不禁想起了白湘對她經濟頭腦的評價，甚至用上了生平僅見這四個字。


  「對於遊客的服務，的確是很成熟，想要在這兒中間賺到錢，對於我這種外來戶來說，真的很難……可是，如果我換個思路，去服務這些為遊客服務的商家呢？」


  「嗯？你具體說說。」


  佟雪很明顯來了興緻，身子前傾，認真的注視著我。


  見狀，我便將自己的所有想法和盤托出：「烏鎮周邊的酒店，還有景區內外的客棧，已經飽和了，向我這種外來戶想要做這些，除了租那些出租的店之外別無他法……可我沒錢啊，所以我就將目光放在了這些店家的身上。」


  「等等.……衛生這方面，店裡自己就會僱人解決，至於酒店日常用品那些東西，他們也會有固定渠道的，你怎麼打進？」佟雪打斷了我，不解道。


  「誰說我準備服務這方面了？」笑了笑，我將自己最近調研出來的資料告訴了她，「附近有很多公司，在司慶或者會客洽談的時候，會選擇這邊的酒店，那個時候他們就需要布置會場，可是呢，酒店本身就沒有多少工作人員懂這個，如果我從這裡做文章呢？」


  「這個就算有盈利，也賺不到多少錢吧？」


  「如果我能把所有客棧酒店的單子接過來，不就會多了么……周邊會展地的價格，最便宜的是枕水酒店，縱使如此，一場30人規模的會議，都在2500以上。」


  「可是你怎麼要價？五百？或者更低？」


  「一場三百。」


  「.……你打一場官司會賺多少？」佟雪『毫不留情』的說：「一場三百，刨除人工費用，你又能剩下多少，如果這就是你的創業方向的話，我勸你還是不做的好。」


  「我說了，我會把所有的會展都承包過來，更何況這只是我服務的一個項目而已。」


  「嗯？」


  「這麼跟你說吧，文彬的大舅是當地旅遊局的副局，我跟他合作的話，就可以藉助到這層關係。」


  「呃……然後呢？還有別的方向嗎？」


  「當然有了。」


  就在我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文彬。」跟佟雪打了個招呼之後，我接通了電話：「老闆，什麼指示。」


  「呦呵，你現在挺明白事理啊。」聽筒中傳出的，是許諾的聲音。


  「廢話，人家現在是我老闆，你有什麼事兒嗎？」


  「天大的事兒！哥餓了，你是不是需要表示一下？」


  「你丫不能自己訂份外賣？」


  「不能，哥哥幫了你這麼大一忙，你好意思讓我吃外賣？！」


  「靠！說吧，吃什麼，一會兒給你帶回去。」


  「酸菜魚，水煮牛肉，嗯，這些差不多了……最好再來幾罐啤酒。」


  「成，等著吧。」


  說著，我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見此，佟雪噗嗤一笑：「就告訴你要跟他打招呼了，你非不聽。」


  「誰知道這貨真這麼不要臉！」


  「這樣吧，我們把這些打包回去，大家一起吃。」


  「也行，對不起了，還想著在這兒請你吃呢。」


  「在哪不一樣。」


  她一如既往的明白事理。


  招呼服務員將剛上桌的飯菜打包，我又點了一些下酒小菜，至於許諾提的那些要求，我一樣都沒有滿足他，拎著飯菜，我們走出了這家餐館。
……

  舊時光。


  在我們拎著飯菜回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在門口迎來送往的許諾。


  「這是和好了？」他笑眯眯的打量著我跟佟雪。


  「別那麼八卦。」我回。


  「嘿，你跟你哥這麼生分幹嘛。」許諾湊向了佟雪，訕笑著說：「弟妹，我現在是不是應該這樣叫你啊？」


  聞聲，佟雪有些羞赧的白了他一眼，快步走進了舊時光。


  「她還不好意思了你看。」


  「別廢話了，事兒沒那麼簡單。」


  「咋？」


  「太亂，等我將所有事情都解決好以後再說吧。」


  「哦……別太輕易擁抱，也別輕易後悔。」許諾拍著我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