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佟雪的問題

  我被林佳一說的一愣，忍不住回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仔細品了品，還真有那麼一股子傳銷組織發展下線的意味在里。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她用大半個月的時間走遍了西藏，那個曾經她想跟項小安一起去的地方。此時的林佳一，應該會有放下的輕鬆，也會有想起故人的惆悵。


  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這個丫頭在面對外人時，表面上總會嘻嘻哈哈，可她更多的時候，則會將心事隱藏.……以她現在的這個狀態回到北京，由不得人不去擔心，所以我才會提議讓她來烏鎮這邊散散心，至少這裡還有我——項小安託付照顧她的人。


  「你如果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可以過去看看。」


  聽聞她有些揶揄的聲音，我也生出了開玩笑的心思，「你還是別來了，我怕我這個傳銷頭子會把你洗腦！」


  「嘖嘖.……就你這個智商？」


  「你可以質疑我的帥氣，但不能質疑我的智商。」


  「原來離開一個地方，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啊.……陳默，原來的你可沒有這樣不要臉過。」


  一半玩笑，一半感慨。


  難道說，我真的改變了嗎？

  晃了晃頭，我把這個疑問收在心間，輕咳一聲，對她說道：「我說林佳一，原來的我也很帥的好吧.……不過說真的，我挺希望你能過來的，工作室剛剛起步，需要你這樣的美女站台啊。」


  「原來你是想找我當免費勞動力？」


  「這話說的，該給你的薪資一分都不會少的，當然了，眼下只能給你打白條。」


  「我錯了，你這不是傳銷組織，你根本就是想當黃世仁啊！」


  說過之後，她就笑了，很暢快。


  我也跟著笑了。


  即便此刻我們隔著大半個中國，那也好似我們就在彼此身邊一樣，這道通訊網路將我們連接到一次，彼此嬉笑玩樂，如此的輕鬆。


  輕吁一口氣，我終於張口說道：「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過來散散心而已，就算你現在回到北京，也不會立刻投入工作里吧？」


  「這倒是，我怎麼也要修養半年，把皮膚保養好才能有劇組願意用我。」


  「所以啊姑娘，過來吧，大哥招待你。」


  「你用什麼招待？」


  「一顆赤誠的心，夠嗎？」


  「陳默你真夠了.……」


  「那就說准了？」


  「看看吧，我先去成都待幾天，到時候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去你那邊看看。」


  「得嘞，時刻期待著。」


  「ok。」


  說完，林佳一便主動結束了通話。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問她西藏之行的事情，她也沒有過問我離開北京之後的生活，這是一種獨屬於摯友之間的默契；而我邀請她來烏鎮，她借口說去成都，這也是一種默契。


  我們都在逃避北京，那個在我們彼此身上發生過很多故事的傷心地。
……

  回到景區，不過剛剛下午三點。


  街上的行人陸續多了起來，我順著茫茫人潮，走回了舊時光。


  酒吧里人不多，文彬正在檯子上很帶范兒的敲著架子鼓，我們的目光短暫的交流片刻后，我便坐到了距離檯子不遠處的一個座位上，安靜的聽著鼓點，還有音響中傳出的鄉村音樂。


  「喝點什麼？」


  聽見這道聲音，我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去，發現佟雪正微笑著看我。


  「你怎麼在這兒？」再次遇見，我多少還是有些尷尬，做不到她面對我時的那般輕鬆。


  「天太熱，出來喝點東西解解暑，不可以嘛？」


  「呃……當然可以。」


  說著，我有些不自然的起身對她問道：「你打算喝點什麼，我給你去拿。」


  「冰咖就好。」


  「你的胃……」


  「放心吧，沒事兒的。」


  「成。」


  點了點頭，我直接去吧台那邊要了一杯冰咖啡，還有一杯清水。


  在這間隙，我一直都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該怎樣面對佟雪。在她拒絕了我的告白后，我對她便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有不解也有理解、有不甘也有釋然，所有的情緒，都是兩個極端，可偏偏它們是切實存在於我的心裡的。


  「喂……都喊你三遍了，你在想什麼呢。」


  「啊？？？」


  「東西好了，還不趕緊端走？」吧台小林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的對我說著。


  見狀，我綳起了臉，帶著幾分威脅說：「現在我是你客戶，不是你同事，當心我投訴你。」


  「哦，那你倒是拿錢啊。」


  「.……記賬！」


  「德行吧。」


  訕訕一笑，我端著托盤迴到了座位。


  「你的冰咖。」


  「謝謝。」接過後，佟雪很客氣的對我笑了笑，然後抿了一口。


  曾經，我們之間是不需要說謝的。


  心下嘆息，我端起那杯清水喝了一口，想起未來的日子裡我們還會一起創業，便對她說道：「對了，我今天去工商那邊把工作室給註冊了，一切順利的話，三天之後就能掛牌成立。」


  「這麼快？」


  「是啊，場地就在舊時光，所以消防那邊不用去跑，手續都是現成的。」


  「喔……那你有什麼打算嘛？比方說，怎麼接到工作室的第一單。」


  「也是舊時光。」我看了看正在檯子上表演的文彬，對佟雪解釋說：「文彬說了，用舊時光來打響第一炮。」


  「改造嗎？」


  「聰明，就是改造。」我打了個響指，接著說道：「我們已經決定了做文創，就必須要把自己的創意給發揮出來，舊時光在酒吧街這邊已經有年頭了，如果工作室能夠將它改造好，並取得成績的話，我想餘下的事情就會很好展開了。」


  「那你準備怎麼改呢？策劃、設計、還有資金預算，這些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此刻的佟雪，臉上滿是正式，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她在提出這些問題的時候，眼睛里所散發出的光彩，有些讓人不敢直視.……猛然間，我發現坐在我對面的，彷彿是正在處理公司事務的張瑤。


  她們果然是一類女人，面對事業時，都是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