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過招

  第426章過招


  可當對方真的揭開了麵紗之後,那一張隱藏在麵具下不為人知的臉龐竟然美麗的讓人心神動蕩。


  更何況,對方在這種狀況之前竟然還能夠按捺得住性子,沒有出麵解釋。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聰明的人並不會在乎別人說他是傻子,就像是美女並不會在乎不熟悉的人說她長相醜陋。


  白雲諫暫時還不確定夢姑究竟在圖謀什麽,但是已經把對方需要戒備的狀態提升到了心理層麵的最高級。


  畢竟這段時間,帝都已經經不起什麽風浪了。


  “嗬,看來白相並不像是外界傳聞的那般冷漠無情,至少還會顧忌我這女兒家的心態,擔心說出口的話太傷人。”又是一身輕笑,夢姑微微抿了抿唇,然後才又緊接著說道:“好了,奴家就不打趣白相了。


  “言歸正傳,此次您前來究竟是所謂何事。”


  她如玉一般溫潤的手指捏起了放在果盤裏的一枚葡萄,緩緩地送入口中,明明動作姿態正常,但被她演繹出來卻格外的勾人。


  喉頭有些發緊,白雲諫即便是心如止水也到底是男人。


  他把頭扭向一邊,製止住了自己可能會冒出來的想法,然後緩緩的開口說道:“夢姑娘不是最會揣度人心嗎?”


  這一句反問沒有讓夢姑產生多餘的情緒。


  她依舊是之前那一副淡淡的模樣,像是對這世間的所有東西都不感興趣,能夠聽白雲諫在這裏說話都算得上是一種恩賜。


  直到她從嘴裏吐出兩顆小小的葡萄籽之後,這才緩緩的開口:“白相實在是高估奴家了,揣度人心是掌權者的權利,我又豈敢班門弄斧。”


  不硬不軟的給刺了回去,夢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宛如隻是在跟白雲諫討論明天的天氣一般。


  她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眨了眨眼,如同鴉羽翼般濃密的睫毛由燈光的投射下在眼底打出了一片陰影,越發襯托出來她這個人的神秘。


  就像是現在一樣,明明她人在眼前,白雲諫卻還是沒有把握能夠完全的把她給製服。


  無論是他還是玄墨的手下都沒能夠清楚的探測出她的底細,就好像她這個人從出名的那一天前的人生完全不複存在一樣。


  白雲諫神色越發的低沉,過了許久之後,他意有所指的開口說道:“夢姑娘不如猜一猜本相來找你究竟所謂何事。”


  除非特殊情況,白雲諫一般是直呼自己,很少用代稱,一直到之前,他在夢姑麵前都沒有端起架子。


  聽聞他的話,同樣敏銳的注意到了他稱呼的轉變,夢姑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白相,奴家不是神,更不是算命先生。揣摩天機可不是我的本事,我隻是盡我所學幫人解決心中的疑惑罷了。不過……


  “白相有命,我又豈敢不從。”她話鋒一轉,然後緩緩開口:“我想,白相此次前來一是為上頭的某位探探底,二也是確有其事,想要為某人而聽聽奴家的意見,比方說——白姑娘。”


  “你究竟是誰!”


  白雲諫現在已經貴為一國之相,他上頭的某位人數少到可憐,白雲諫自然不會天真到認為夢姑代稱的那位是皇帝。


  他腦海當中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就是滅口,但隨後就被壓製在了心底。


  白雲諫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有些感慨自己竟然成為了當年最厭惡的那種人。


  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就可以完全漠視無辜之人的性命。


  他的理想抱負是為萬民請命,是國泰民安。可現在夢姑也是他所守護的這個國家的民,他卻無意識的想要讓對方消散於這個世界。


  心頭微梗,他到底是克製住了這種念頭。


  以至於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良知幫助他逃過一劫。


  夢姑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才會有這種反應,微微搖了搖頭,動作的幅度不算大,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她鼻翼微動,然後抬起眼眸看著白雲諫,神色不加掩飾的直勾勾地凝望著他,一直到看的白雲諫主動退讓之後才開口說道:“白相,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你的敵人,更不會出賣你。你就當我是一個……”


  大概也想不出一個好的形容詞來介紹自己,夢姑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恍惚,緊接著才吞吞吐吐的開口:“就當我是一個解謎者,負責解答人們內心的疑惑,不好嗎?”


  她一個人喃喃自語著,聲音不算大,頂多是在兩個人之間流傳。


  像是在對她自己講,又像是在對著白雲諫說。


  白雲諫依舊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身體誠實的向後退了半步,盡量的朝著門口的方向推近,這方便他在遇到意外的時候趕緊的撤離。


  不過,夢姑顯然是肢體語言這方麵的行家。


  她在發現了白雲諫的動作之後,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神色無波無瀾,表情多了一絲玩味:“白相看起來很怕我的樣子,奴家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何必呢。”


  “嗬,黃蜂尾後針……”


  後麵的幾句話沒有說出口,言盡於此,白雲諫相信夢姑這樣聰明的人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不出意料的,夢姑聽懂了他的潛台詞。


  她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膀,這樣的姿態不怎麽優雅,甚至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但是格外搭配她現在的心情——無奈。


  果然,能夠從一介白身位極人臣的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夢姑沒有太多的感慨,猩紅的舌尖滑過嘴唇,本就明豔的臉更加顯得妖冶,她抬起手來揉了揉脖子,慢慢吞吞的說道:“白相還真是惜命,不過您放心好了,奴家可見不得血。


  “你要是如此的不相信奴家,那還是請回吧。”


  她微微抬著下頜,完全不擔心自己說的話是否會惱怒白雲諫,就好像是根本不在乎白雲諫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麽。


  看到她這副做派,白雲諫依舊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隻是沉硬的開口說道:“我自然是相信夢姑娘的水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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