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章 糾結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任務內容，我的心已經涼透了，看來無論怎麼掙扎努力，或許我都擺脫不掉死亡的結局。
我回頭看了看蘇雪，她一直在低聲抽泣，用被單把身體裹得很緊，渾身都在輕輕顫抖著，根本沒看我。
剛剛逃脫了被李建宏侵犯的下場，可轉眼又被幫助自己的人再度侵犯，我要是蘇雪，或許連死的心都有了。
我苦澀一笑，這樣也好，帶著蘇雪對我的仇恨下地獄吧，我本來就是個魔鬼，地獄是我最好的歸宿，至少我拯救了趙亞楠，讓她不用被人玷污。
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樣了。
我坐在地板上，愣神了很久，蘇雪就躺在我身後的沙發上，一直默默地低聲哭泣。
快到九點鐘的時候，我的手機屏幕亮起來，傳來趙亞楠發送給我的一條信息，字裡行間充滿了對我的質問，
「周玄，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如果你討厭我，不喜歡我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很殘忍！」
雖然隔著手機屏幕，我看不到趙亞楠的表情，可我猜她看到我發過去的視頻之後，肯定會很難受。
「小丑」這個魔鬼，成功離間了我們！
我心都在滴血，卻不得不回復過去，「我從沒討厭你，可我不得不這樣做，你要恨就恨我吧！」
趙亞楠沒有再回復，我很明白，自己的做法已經深深傷害到了她，或許她不想再理我了吧？
我沒敢繼續往下想，我的生命已經不多了，我對蘇雪做了那種事，想讓她原諒我，這簡直比登天還難，我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沉默很久，我直接站起來，去陽台取下了自己衣服，默默地穿好，準備找個清凈點的地方等死。
可正當我要走的時候，蘇雪卻突然叫住我，「你去哪兒？」
我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遲疑道，「你會原諒我嗎？」
蘇雪用仇視的目光看著我，臉上掛滿淚痕，「你別妄想了，我恨不得你死！」
「那好啊，」我輕輕一笑，對她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我現在就找個地方去死！」
其實走到這一步，死亡對我沒什麼可怕的，我反而覺得一身輕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終於不用再面對那些無窮無盡的仇殺和血腥了，我也不用再繼續受到良心的譴責，掙扎在人性與道德中間，就這樣結束，挺好的。
「你什麼意思？」蘇雪對我的回答很錯愕，坐起來說道，「你真的會去死？」
「沒有第二種選擇……」我搖搖頭，一臉平靜，
「我知道讓你原諒我是不可能的，我死了，也算對你有個交代，你不是很想我死嗎？不用這麼心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我的屍體。」
「你給我站住！」蘇雪突然提高了音調，尖銳得像只貓。
她身上裹著被單，走路很不方便，可在憤怒驅使下，這女人居然直接把被單扯開了，光著身子走到我面前，在我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扇得很用力，我半邊臉都麻木了，臉上浮現出五個猩紅的指印，疼得齜牙咧嘴，只好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苦笑道，
「我知道自己辜負了你的信任，如果這樣能讓我好過一點，你就打吧，趁我還沒死，你可以盡情出氣！」
蘇雪冷冰冰地瞪著我，一句話沒說，又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我另一邊臉上。
我心中自嘲般笑笑，這樣也好，兩邊挺勻稱的。
「告訴我為什麼！」蘇雪抓著我的領口，情緒失控，像頭髮怒的母獅子。
我很平靜地看著她，「我不能告訴你，知道太多，你的下場會比現在更加悲慘，我已經害死過一個朋友了，不想連你也死掉。」
溫佩佩的死亡，責任幾乎全都在我身上，她的出現超出了「小丑」的預期，所以才遭到了死亡懲罰，前車之鑒，我絕不會連累蘇雪。
我深吸了一口氣，抓著蘇雪光潔的肩膀，由衷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一定要聽我的，從今天起，離南華高中有多遠走多遠，千萬別再回來。」
「為什麼？」蘇雪冷冷地看著我，目光冰冷，就好像利劍一樣，說著說著居然又哭了，
「你這個混蛋，你欺負了我，卻想一走了之，並且不讓我再回來，你簡直就是個禽獸！」
我說隨你怎麼想，我得走了，我不能死在你家，否則你會有麻煩。
我轉身握住門把，打算開門出去，蘇雪站在我背後大罵，「周玄，你這個孬種，你簡直不是個男人！」
我回頭，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我究竟是不是個男人，你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你這個無賴！」蘇雪氣得渾身發抖，又想打我。
我抓著她的手，苦笑道，「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你能不能讓我死得體面點？我雖然欺負了你，可我也遭到報應了，用我的命抵消你的怨氣，難道還不夠嗎？」
「你為什麼總說自己會死？」蘇雪情緒好像鎮定了一些，對我冷冰冰地說道，「給我個理由！」
我還是搖頭，「除非你能原諒我，否則我這次死定了！」
「你怕我會報警把你抓起來？」蘇雪遲疑了一會兒，又期期艾艾地說道，「那萬一……我不報警呢？」
我眼前一亮，說你到底啥意思？
蘇雪眼神複雜，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救過我，雖然你剛才對我做的事很無恥，可我……我並沒有打算報警抓你……」
其實報不報警都無所謂，蘇雪不肯原諒我，我就一定會死，可她這番話，卻讓我在絕境中看到了一點希望，驚喜地抓著她的手，
「你真的肯原諒我？」
「你別碰我！」蘇雪冷冰冰地把手抽回去，「你昨天奮不顧身地救我，讓我很感動，可今天你又對我做這麼無恥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捂著臉，聲音凄苦，顯得嬌小可憐，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無助。
我看著這個女人，心中反倒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說不上是什麼，談不上喜歡，可我內心中卻充滿了對她的憐憫。
我從沒喜歡過蘇雪，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我喜歡的人一直是趙亞楠。
但是她當著我的面哭出來的時候，卻深深激發出了我的保護欲。
真可笑，一個強暴過她的男人，卻想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