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章 下地獄
「你……居然醒了？」無論是我和李剛，還是小丑，都望著一臉冰冷的蘇雪，陷入了沉默。
蘇雪還被困在籠子里，她是個體質柔弱的正常人，看上去對所有人都沒有危害，可當小丑將視線集中在那顆被蘇雪握在手上的心臟的時候，瞳孔也猛地一縮，寒聲道，
「把心臟交出來，我放你走！」
「呵呵……韓楓，沒想到再次見到你，居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蘇雪眼神冰冷，望向小丑的目光中充滿了數不盡的仇恨，「你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麼，是怪物吧？」
「怪物？」小丑喃喃自語，突然又惡狠狠地笑了起來，
「你說是就是吧，看在咱們以前的情分上，我可以留你一條命，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會放你走！」
「放我走？」蘇雪蒼白的臉頰上充滿了凄苦的冷笑，
「那我弟弟呢？我的父母家人呢？韓楓，你太狠了，我承認當初我的家人對你很不禮貌，難道這就是你殺掉我全家的理由嗎？」
「你都知道？」我心口一跳，十分震驚地望著蘇雪，「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因為……我爸媽死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蘇雪露出十分崩潰的表情，很痛苦地搖了搖頭，再度把頭抬起來的時候，目光中已經涌動除了深刻的仇恨。
她一動不動地望著韓楓，語氣冰冷到了極點，可眼眶中卻有兩行眼淚流淌出來，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這根本就不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韓楓！」
「呵呵，只有弱者才會執著於過去，成為魔鬼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拋棄掉所有人類的感情。」
小丑直視著蘇雪的目光，眼神中卻見不到半點羞愧，反而充滿了無數的殘忍和恣意，
「當年我那麼喜歡你，願意把一切都有給你，可最終，你爸媽卻因為我家庭條件不好，那麼蠻橫地拆散我們，甚至讓我丟了工作，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誓，一定要成為人上人，為了走到今天，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這就是你想要的？」蘇雪渾身一顫，十分痛苦地望著韓楓，
「我承認自己對不起你，如果你要報復，那就報復我好了，為什麼要連累我的家人，我弟弟是無辜的！」
「沒有誰是無辜的，凡是當初那麼殘忍對待過我的人，我一定會千倍百倍地返還！」
小丑笑得越來越猙獰，「其實一開始我的確還蠻捨不得殺掉你的，所以我故意讓你和周玄走近，甚至讓你們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徹底狠心對你下手！」
「瘋子，你特么簡直就是個瘋子！」
聽到這裡，我已經抑制不住心中的震驚，指著小丑大喊道，「你故意給我和蘇雪製造機會，最終讓她成為我的女人，就是為了逼自己下定決心殺她？」
「當然，否則你以為自己憑什麼能夠得到蘇雪？」
小丑尖銳地狂笑道，「只有我才是最了解蘇雪的人，知道她在什麼情況下才會陪一個男人乖乖上床，會在什麼情況下心甘情願接納對方，這些都是我的安排，否則你們能夠走到一起嗎？」
此時此刻，我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這個魔鬼的瘋狂，他的一切行為都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沒想到，我之所以會和蘇雪變得這麼親密，原因居然是這樣……
「你錯了！」可就在小丑恣意狂笑的時候，蘇雪卻猛地把頭抬起來，對他大聲喊道，
「你自以為很了解我嗎？你以為我和周玄在一起完全是出於你的算計？呵呵，你太自負了！」
蘇雪抓起了一塊碎玻璃，輕輕放置在了那顆心臟上面，冷冷地看著小丑，一字一頓地說道，
「每個人都會改變，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碰見什麼都會害怕的小女孩，你這個魔鬼，我要親手殺了你，替我家人報仇！」
「你下得去手嗎？」小丑帶著一臉自得的神情，反倒顯得十分輕鬆，
「我猜你不可能下得去手，別忘了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呵呵！」
「別說了！」蘇雪渾身顫抖，抑制不住地尖叫一聲，
「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為什麼沒有早點看清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因為我，才會給我家人帶來這樣的災難，我也是罪人，韓楓，我陪你一塊下地獄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蘇雪居然死死抱著小丑的心臟，轉身從鐵籠中鑽了出去，投身跳向了外面的窗檯。
「住手！」
「不要！」
我和小丑幾乎同時發出了一道厲吼，緊接著，兩道身影將速度提升到極致，雙雙掠向了蘇雪墜落下去的地方。
小丑的速度比我快，他很輕巧地扣住了蘇雪的胳膊，伸手去抓那顆心臟，「你這個賤人，要死也別托我下水！」
蘇雪大半個身體懸在空中，回頭死死瞪著小丑，「韓楓，你做夢，既然你為了這顆心臟可以不顧一切，那你就跳下去吧！」
她猛一鬆手，那顆心臟便直接從將近百米的高空中墜落下去，跌入了黑沉沉的夜幕當中。
「不！」
小丑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嚎，直接將手一松，居然也跟著跳了下去。
大廈頂層和地面垂直，幾乎有著將近百米的高度，小丑一鬆手，蘇雪也跟著往下疾墜，而我則一咬牙，同樣跳下了窗檯。
身體在急速墜落中失去平衡，我幾乎下意識將蘇雪緊緊摟進了懷中，而下一秒，一根拇指粗長的鐵鏈也從窗戶中伸出來，在空中綳直，狠狠纏繞在了我的腰上，止住了我的下墜趨勢。
「周玄，抓穩了，我馬上帶你們上來！」
李剛把頭伸出窗外，他的雙手死死拽著鐵鏈，將我緩緩朝上拖動。
兩秒鐘之後，身體懸空的我聽見了一道墜落的巨響，急忙低頭，視線中有個黑色的小點，張牙舞爪地趴在了大廈一樓外的平地上。
從將近百米的落差掉下去，小丑會不會死，我心中並不清楚，但那顆心臟肯定早就摔裂了。
我緊緊抱著蘇雪，望著她那張雪白的俏臉，心中一軟，「傻女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畜生根本不值得讓你和他同歸於盡！」
蘇雪一臉麻木，彷彿失去意識般喃喃地低語道，「都是因為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才是最該死的人。」
承受這麼多心裡壓力，蘇雪的神經似乎已經崩潰了，眼神空洞，任由我將她拽進了窗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