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三人
忐忑、恐懼、彷徨……
見鬼了!
被易中輕關起來要求反省,順便來一份投名狀的四位長老中,有三位渾身顫抖著跪倒在地。
再度見到易中輕的時候,看到一旁那個本應該躺在棺材裏的自家老祖,這三位已經快要嚇尿了。
至於剩下的那位五德長老之所以不跪,倒並不是因為這會兒了他還能繼續倔下去,隻是因為他做不到。
易中輕首先看見的是一地的鮮血,一字排開跪倒在地的三位長老,以及他們身前被砍下頭顱的五德長老的屍體,那瞪著眼死不瞑目的腦袋像個花瓶一樣被擺放在中央的桌子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實在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但下手的其他三位長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來的人中除了那個海外的煞星,還有自家的無求子老祖宗。
性情乖離又憤世嫉俗的無求子對於這些陣家的高層來說,是一場太過長久了的噩夢,當他去世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陣家高層都在自己家裏的無聲陣中,用鞭炮好好慶祝了一番。
然而就在這最糟糕的時刻,最糟糕的噩夢降臨了,不知恐怖電影為何物的陣家三長老,似乎也體驗到了《猛鬼街》係列的主人公在電影結尾時候的感受,就是那種死亡近在眼前卻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感覺。
但看到自家老祖和那海外凶星穿一條褲子的樣子,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得清楚了。
比如這些海外人是如何穿過重重疊疊的護山大陣來到九重壑的中心,是從哪裏搞來這麽多陣家高層的黑料,又是怎麽知道那麽多陣家密室的位置。
老祖宗,原來最大的二五仔是你啊!!!
跪著的三長老簡直要淚流滿麵。
無求子對著同門相殘的畫麵沒有絲毫感覺,甚至還能揶揄一下來娛樂自己。
“我猜這小混蛋是和你衝突的時候嗓門最大的那個,而且是最先動手的那個。”
易中輕道:“是啊,所以他才被獻祭出來。我要聲明一下我絕對沒叫他們這麽幹,也絕對沒有任何暗示的意思,凶手是他們,壞人也是他們。”
無求子道:“他們算不上是壞人,無知、虛榮、愚蠢,隻是這世上無數庸人之四。”
易中輕拿出手機叫人一邊道:“我知道,這種人在死過一次之後往往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我的直覺以及無數時來複活別人的例子都告訴我,要是把五德長老複活的話會很好用……不錯,一刀斷首,切口相當平整,死亡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內,對,不錯。”
易中輕轉過頭來問道三位長老:“你們誰砍的,砍的時候有沒有使用內力,或者你們用沒有用任何途徑讓自己的真氣憋在這具屍體裏麵,時來叫我問清楚了,他不想複活到一半的時候屍體突然爆炸。”
鎮龍君和襤褸老叟同時指著執法長老說道:“動手的是他!”
執法長老立即大罵道:“是你們兩個先突然把他鎖住,然後說什麽他不死我們都得陪葬之類的我才動手的,人是我殺的,但先動手的是你們!”
“所以我叫你殺人你就殺人,平時決定上配給份額的時候你什麽時候聽過我的!刀難道是握在我的手上!?”
“你這叫殺人誅心,這世道就是因為有你這種躲在背後教唆的人才會這般不堪!”
……
在他們吵架的時候,陣家弟子0341、0983和0874已經把五德長老的屍體塞進冷凍櫃裏準備搬走了。
易中輕道:“等等,他們還沒說到底有沒有異種真氣存在呢?”
陣家弟子0341道:“沒必要了,用儀器檢測一下也比從他們嘴裏說出來要快一些。”
這時鎮龍君偷偷通過手甲上打磨光滑的金飾觀察了一下自家老祖,發現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便認定此刻似乎還是由易中輕主導,便壯著膽子開口:“大人,不是你要我們交出投名狀,我們這才……”
易中輕連道:“打住打住,我可沒要你們殺人,在海外所謂的投名狀就真的隻是字麵上的投名狀,寫個認罪書就可以了,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現在給你們個任務,老老實實跟在我們後麵,不聽不看不想,站在那裏就可以了。”
無求子看著醜陋的徒子徒孫們,向易中輕做出了抹脖子的動作:“看他們這熊樣就知道他們起不了什麽作用,不如就在這裏把他們宰了,之後我陪你去造勢就可以了。”
聽了自家老祖宗這話,三長老差點直接嚇尿了。
易中輕麵無表情地道:“你隻是覺得,到時候向他們解釋你為什麽要倒戈太麻煩了吧。”
無求子道:“這隻是其中一個很不重要的因素。”
易中輕道:“那就不必了,這樣五德複活之後會覺得我幫他報了仇,這樣他會得寸進尺的。
總之快點吧,慢了的話到了瞻仰遺體的環節,被人看出你的遺體造假就不妙了。”
無求子道:“這你放心,我那兒子沒繼承到我性別之外的一切東西,和其他陣家首領一樣的無德無能又虛榮,這種場合他一貫是能拖就拖,你沒等下去是正確的,不然他很可能會直接拖個三四天。”
易中輕歎了口氣:“我明白了,一會兒上去的時候也不廢話了,你直接發動大陣將會場禁錮起來,再把密室裏的那些特邀來賓轉移過來,我威脅一通,願接受的留下,不願接受的直接關起來直到我們正式登場。”
……
工作結束地出乎意料的快,不到半個小時易中輕和無求子就回轉了試驗場。
無求子道:“這回我兒子倒是幹了些稍微有意思的事情,他大概是在我死後將我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一些樂譜殘障便以為是求陣曲,可他自己又悟不透,就將得到的樂譜分為幾份,趁著這個機會廣邀天下人一起參悟,我倒是很想知道最後那些庸才能參悟出什麽鬼東西。
說不定又是一個武林十大未解之謎。”
正說著,卻見入口處被一層蒼白色的光膜覆蓋。
見到這一幕無求子酒也不喝了,渾身顫抖著不斷靠近。
“這就是時間之壁?”
易中輕答道:“當兩個空間的時間流速不一致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現象,看起來在解決了氣質的難題之後,時來也打算加速工作了,等等不要碰!”
時來的評價並沒有錯,無求子確實是一個純粹的求道者,在麵對一個未解之謎的時候,除了親身一試,腦中已經容不下別的想法了。
沒想到伸手觸及時間之壁後,卻似乎沒發現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是易中輕小題大做了?
易中輕的聲音卻越發緊張:“就這樣保持勻速或者勻加速,繞一個圈將手抽回來就沒問題。”
被易中輕這麽一說分了神,無求子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頓時鮮血迸散,他伸進去的左手就這麽定在了時間之壁的另一側,左臂則是任何工具都絕對無法形成的絕對平整的傷口。
無求子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傷口和留在時間之壁另一側的左手,比起劇痛,對未知的疑惑牽扯了他更多的精力。
“同一個身體裏時間流速不一致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時間之壁消散,時來不知何時已經摘下了蜂巢裝置,在撤銷時間加速之後,本體抓著無求子的斷臂走了出來。
以時來的能力為無求子接上手臂本來是輕而易舉的,可他隻是將斷臂冰封。
“這樣一來在這裏的工作就結束了,無求子,你的手臂就等和我一起去原始位麵的時候再幫你接上去,順便觀摩一下原始的醫術。”
對於這一點無求子沒有任何意見,早就盼望著能到原始位麵的他欣然答應。
最後時來對易中輕道:“你的方案很好,就這麽辦吧,隻是為了達到最佳的效果我們需要一個戰鬥力極其強悍的人為我們去做事先準備,而且不能用玉鼎的人。”
易中輕道:“你不行嗎?”
時來道:“我還有其他更加重要的工作。”
偏向現實的原始位麵,除了時來之外的能夠單靠戰鬥力就壓服高武位麵的怪物們的人,易中輕也隻知道一個。
易中輕道:“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但是這個工作勢必要殺人,那個小子之前的人生都隻是普普通通的中國學生,他能夠承受得了殺人的負擔嗎?”
時來輕笑道:“你小看那小子了,巨大的力量落到他的手中絕非偶然,那小子內心可是相當癲狂的,為我們在玉鼎大陸最為混亂的大西北開辟一個立足之地這種事,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