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武聖
冰火雙身，在場無論是破戒和尚、枯葉才子還是黑風老怪三仙，還是躲在亂石堆後麵悄悄觀望的犯人們，所有人都暗中記住。
這個注定響徹八荒的奇招之名。
火道魔君麵露狂熱：“不過這也沒什麽，冰火雙身的玄妙威能可絕不僅僅是分身而實力不損，更多玄妙之處就等著讓大善好好看看。”
冰道魔君確實依舊沉著冷靜，盯著掩埋晉不眠的亂石堆道：“不急，勝負還未分出來。”
枯葉才子敏銳地發現，這冰火雙身的性格似乎都不一樣。
火道魔君雙目吐露一寸赤芒，抬手就是一掌，熾烈的掌力將亂石堆直接炸成了一個巨坑。
在掌力將至的前一刻，一道青色的身影似輕煙般飄出，在爆炸產生的氣流中隨風起舞，翩然而落，那足以讓世上絕大多數輕功高手汗顏的姿態，足以證明石碓下的人根本沒受重傷！
“好功力！”
火道魔君見狀甚是開懷，單獨搶攻，一拳直搗黃龍。
晉不眠麵對比剛剛的極道魔君功力還強上近一成的火道魔君，卻是氣定神閑，剛剛的那一下實在是將自己打的很痛，也正因為如此終於積累了足夠的戰意，能夠進入真武狀態了！
上前一步，錯開火道魔君那一拳的攻擊範圍，一下近身肘擊狠狠擊中火道魔君的心坎穴，愣是把這身經百戰的武者臉上打出了痛苦之色。
冰道魔君見狀不妙也立即掩護，自上而下的連環重腿像炮彈一樣攻向晉不眠，晉不眠不慌不亂見招拆招，遊刃有餘地或是蕩開，或是接下，沒讓冰道魔君占一點便宜。
見到這景象，黑風老怪開始心裏犯嘀咕，感覺怎麽這個麵具怪人功力雖然稍遜一籌，但他的功夫卻遠在極道魔君的冰火分身之上？
似乎是感應到了這黑皮鬼的擔心，破戒和尚冷笑一聲：“覺得情況不妙的話，可以給你的新主子磕頭啊。”
黑風老怪怒道：“你別胡說！”
枯葉才子道：“黑風兄不要動怒，仔細看吧，主上的動作雖然剛強又迅猛，但是明顯欠缺靈活，該是百年來都不曾活動身體，讓他出招有些死板，這才落了下風。
現在主上出招已經越發隨性所欲，一旦兩人合擊，那麵具怪人敗下陣來便是遲早的事情。”
枯葉才子的分析不錯，極道魔君在玄冰之中冰封百年之久，肉體的戰鬥感覺其實一直在恢複之中，這就是為何之前的攻擊都是操縱神器骷髏，又或者靠強大的功力試圖直接壓到別人。
此時一旦進入到這種近身戰，立即落入下風，是靠著冰火雙身之間默契至極的配合才撐到現在。
但現場的情況在不斷發生變化，冰火雙身的攻擊越發犀利，兩人突然間同時運起了當年極道魔君名傳天下的絕技。
火道魔君運起赤雲遮天掌，冰道魔君則鬼哭冰獄爪。
一時間，晉不眠左邊遮天掌法熱浪滔天，燒人內息；
右邊冰獄爪法奇詭難測，碰著就傷。
最可怕的是極道魔君早有算計，寧可多受晉不眠幾下攻擊也強忍不出手，等自己的戰鬥意識在激烈的戰鬥中真正恢複過來，這才突然暴起發難，徹底顛覆之前的戰鬥節奏。
如此做法，即使是武術修為高出幾個層次的高手往往也要吃癟，在看到冰火雙身突然招式大變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勝負將定。
誰知晉不眠的節奏居然同時加速，連氣息都沒有混亂，像是雜耍中訓練有素的猴子在接下訓練師丟過去的圈一樣，高效又穩得可怕，將冰火雙身的致命殺招依次處理，期間甚至還有回擊的餘力。
親手攻擊的冰火雙身感觸更深，無論是火道魔君還是冰道魔君都感覺自己是在和鏡子裏的自己戰鬥，無論自己如何變招，戰鬥頻率如何變化，對方總能毫無時間差地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麵對著狀況，在場的所有武人都想起了一個傳說，一個任何人在開始習武的時候，都會被自己的師傅念叨一遍的東西。
誰都有過這樣的經曆，在年少氣盛的時候，在剛剛開始學習武藝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地詢問自己的師傅，武學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這個回答各有不同。
有的人會說無敵天下。
有的人會說修身養性，道法自然。
有的人會說脫得苦海，肉身成聖。
說法雖然不同，但是所有的師傅都在都會在最後補上一句，這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境界，達到這種境界之後，隨意發揮之下，便是其他人需要耗費數十年乃至數百年才能磨練出來的精妙招式，而別人任何招數在他麵前都毫無意義，比嬰兒的王八拳還容易破解。
要達到這種境界，需要的是對武術的至誠之心，比任何宗教的狂信徒都要更加專注，更加瘋狂地鑽研武學。
極具天賦的習武天才，在經過這種生活百年之後，才或許可能達成。
達到這種境界的人，世上之人稱之為武聖。
火道魔君再度上前搶攻，一招赤雲四化使出，一掌四擊，變中藏變。
若是一般的高手，僅僅是看到這招的前奏便會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但是這種變化對於真武來說毫無意義，破之不難。
但那火紅的雙掌到了眼前，火道魔君卻突然變成了冰道魔君，一招江湖上最為普通的羅漢抱月，狠狠地擊中晉不眠的胸口，將他轟倒在地。
冰道魔君給敵人來了這一下狠的之後，沒有絲毫的停頓，果斷上前就要再補上一記重腿。
好個晉不眠！
被重擊擊倒在地之後瞬間便恢複了過來，雙手撐地，連環倒踢，竟然以腿破腿化解了這一危機。
誰知道冰道魔君在自己的追擊被破解之後，卻是麵露冷笑，再度變化為火道魔君！
招式已老，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真武也無力回天，畢竟真武僅僅是招式的巔峰，和這種玄幻的換身之法實在是相性太差。
原先的極道魔君功力已經是高於晉不眠，此時的冰火雙身功力比極道魔君還要強，在已經中招的情況下又接下這一招的話，便當真無力回天了。
誰知這誌在必得的一掌並未落下，火道魔君半途突然撤招，任由晉不眠再次拉開距離。
“智慧過人”的枯葉才子自以為了解原因，連忙對著晉不眠喝道：“主上仁慈，你識趣的話就快快摘下麵具，自報姓名。若是繼續不知好歹，從你屍體上摘下麵具，查出你的身份想來也不需要太多力氣！”
晉不眠一邊暗中全力運功療傷，一邊用話術拖延時間：“你真應該聽你手下的，堂堂魔君居然學正道人士搞什麽手下留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火道魔君抱胸冷笑：“別小看人了，你剛剛打算再用那招氣落黃泉不見天來反擊對吧？我絕不會忘記交手過的武功的感覺，同一招不可能對我用兩次！”
冰道魔君道：“你也的確是個人物，吃了一次虧，知道我的冰火雙身之間能夠隨意互換位置之後，立即設下陷阱引我們上鉤。
果然是魔道風骨，我越來越有興趣知道你是誰了。”
晉不眠見狀，心裏也不由得開始對這個原先的肥羊感到敬佩。
甚至突然覺得說不定就算自己能離開，借他人頭成名這件事也是有些不切實際了，現在能做的隻有在盡量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突圍出去。
所幸尚未有人注意到那個……
晉不眠道：“得魔君讚賞，真是晚輩的光榮。”
一旁的落葉才子聽到這話，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破戒和尚對著他挖苦道：“隻懂得呈口舌之利的小人，這下沒話說了吧！”
落葉才子大手一揮，表示自己不屑於和這種武夫說話。
火道魔君又是一次主動攻擊：“再來再來，能和武聖交手的機會能有幾次，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打得跪地求饒。”
冰道魔君心知一人之力難以對抗武聖之能，唯有兩人合擊，不斷互換身形讓對方自亂陣腳才能有勝算，便也立即跟上：“今日並以武聖之敗，作為冰火雙身傳說的第一頁。”
再次交手，冰火雙身立即發現了問題，晉不眠居然風格大變，奇招秒式層出不窮，令人歎為觀止。
但這和之前那種大成無缺的無招之境完全不能相比。
冰火雙身大惑不解，但激戰之中不可能指望別人回答你的問題，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戒備，以備不測。
晉不眠此刻是有苦自知，真的不是不用，而是已經用不了！
玉鼎的武聖境界其實和原始的真武是一回事，都是近身格鬥的極致，必須有海量的武學經驗，千錘百煉的肉身還有上佳的才華，方才能夠擁有。
除了天生的完美真人時來之外，古月也擁有真武。
她的才華尚可，肉身在被固定住的那個時刻其實鍛煉並不充分，距離真武的門檻還差一點點，純粹是靠後來過於巨量的戰鬥經驗硬生生堆上去的。
而晉不眠的才華也不錯，肉身是經過時來的改造而成，武學經驗則是依賴蜂巢係統的逆向操作，將他的精神反過來寄宿到被時來拐來的無數正邪高手的精神之中，體驗他們的武學人生，從而速成真武。
可速成畢竟是速成，並非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