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噩耗傳來
第二天辰時已到，城內的軍營中廝殺一夜的玄甲軍穆然站立，整個軍隊仍舊散發著恐怖的血腥味，森然的眼神中充斥著原始的獸性。
秦夜杵著一把長劍，神色低沉的看著台下空曠的軍營，昨日說好的辰時已過，結果竟然沒有任何士兵前來，秦夜的心跌倒了穀底。
“主公，要不我們就別等了吧，公孫瓚在柳城身死的消息傳了回來，今早開了城門後，已經陸陸續續的有好幾萬的百姓南下了，如果留在漁陽必死無疑！”秦瓊語氣沉重道。
秦夜的糙手緊緊地握著劍柄，一雙冷峻的虎眼霍然睜開，周邊的氛圍低沉的可怕，秦夜怎麽也沒想到，赫赫有名的白馬將軍竟然死在了柳城。
公孫瓚確實有些本事，憑著幽州的殘兵敗將生生的打退了烏桓大軍，沒想到貪功冒進被圍柳城，烏桓人四處搶掠以補充口糧，結果柳城的公孫瓚生生的餓了一個冬天，功虧一簣。
城內的手下受不了這種煎熬，在張純的策反下綁了公孫瓚開門投降，這件事秦夜也是今天才收到的消息，措手不及的秦夜無語凝咽，自己來到東漢帶來的第一個劇變就此發生了。
秦夜不知道曆史上公孫瓚是怎麽打敗烏桓大軍，以及自稱天子的張純，但是眼下白馬將軍身死，敵軍南下一路暢通無阻，首當其衝的漁陽郡絕對是災難的開始。
“也罷，這些人願意當逃兵那就隨他去吧，連自己家鄉都不願守護的士兵，不要也罷！”秦夜無奈道，本以為幽州的男兒當是血氣方剛，沒想到還是讓秦夜失望了。
“讓士兵們將人頭築成京觀壘在東門外，想要出城的百姓也不要阻攔，其餘將領全部來營帳議事！”秦夜轉身離去道。
秦夜大馬金刀的坐在上位，皺著眉頭道：“叔寶你把情況給大夥說一說。”
叔寶連忙出列朗聲道：“今早傳來的消息，白馬將軍公孫瓚在柳城兵敗身死，四萬烏桓鐵騎聯合土豪張純手下的一萬步兵，正氣勢洶洶的南下，恐怕漁陽就是下一個目標，而我們漁陽除了一千的玄甲軍，沒有一兵一卒！”
賬內的諸將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到吸一口涼氣，一千人去打五萬人絕對是有去無回，一時間營帳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主公，不若我們隨百姓一同南下吧，我們都是騎兵一人雙馬，再加上昨夜俘虜的戰馬，一人三馬也綽綽有餘，烏桓人追不上我們的！”位於下方的周倉突然道。
眾人聽了之後都覺得有些道理紛紛附議，就連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尉遲恭也沒有反對，一時間賬內的諸將罕見的意見統一起來，唯獨秦夜盯著麵前的地圖久久不語。
······
白馬將軍身死的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漁陽郡和右北平郡的大部隊全部追隨公孫瓚，這一去沒想到再也回不來，百姓們紛紛往涿郡撤退。
南門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百姓們拖家帶口的匆忙撤退，其中一夥壯漢格外明顯，雖然沒有穿著盔甲，卻是腰佩長刀，各個生龍活虎足足有上千人聚集在一起。
城內突然一名少年急匆匆的跑過來，喘著大氣道：“大哥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平日讓齊大哥教你讀的書都白讀了，你閻柔大哥怎麽還沒有趕過來？”一身布衣打扮的鮮於輔道。
“大哥你不知道，新來的刺史大人昨夜在密運河殺了三千烏桓人，三千人無一生還！”鮮於銀一臉敬佩道。
“當真？莫不是那個小娃娃故弄玄虛？他也就一千人的騎兵，怎麽可能打敗三千烏桓人，想必一定是誇大其詞了！”鮮於輔一臉不屑道。
“哎，大哥此事千真萬確，這三千烏桓人的頭顱被壘在了東門外，每一顆頭顱都是烏桓人的，壘起來比城牆都高，乖乖！也不知道這個刺史是怎麽做到的，莫不是天神下凡？齊大哥和閻大哥都在東門圍觀呢，讓我通知大哥過去看一眼！”
鮮於輔聽到弟弟的敘述，眉頭狂跳，這麽正大光明的壘京觀，烏桓大軍豈不是絕對不會放過漁陽？鮮於輔忍不住怒罵道：“這個新來的刺史果然是個蠢貨！快去看看再說！”
說完話便帶著身後的近千人慌慌張張的往東門敢去，離東門還有幾百步的時候，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衝得人頭暈目弦，刺鼻的氣味讓鮮於輔愈加恐懼。
出了城門果然見到一座完全由頭顱壘成的京觀，鮮於輔嚇得雙腿一軟，呆滯的目光落在京觀猙獰的頭顱上，聲嘶力竭道：“我等皆因此事，當死無葬身之所！”
“二哥何出此言？”書生模樣打扮的齊周，來到鮮於輔身旁笑道。
“烏桓人本來隻要搶足了糧食必然撤退，但是如今刺史自持高傲做出此事，丘力居必然惱羞成怒，我等哪裏還有活路，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漁陽必然是死地，絕無還生的機會！說不定丘力居一怒之下還會攻打涿郡，我等就算去了涿郡也沒有生機，我等當改變計劃前往冀州才好！”鮮於輔一通胡言亂語慌亂道。
“我們原定的計劃確實應該有所變化！”閻柔帶著身後的一大群人朗聲道。
“你看，閻柔大哥都同意了，我們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鮮於輔道。
“有趣，當真是有趣！我們不走，我們去見一見這個新來的刺史！”閻柔盯著血淋淋的京觀，一雙狹長的眼睛炯炯有神。
閻柔不再看轉身就往城裏走，鮮於輔目瞪口呆的盯著閻柔大步流星的背影，手指不停地顫抖，轉頭朝身旁的齊周咆哮道：“你看，他是不是瘋了！他是不是瘋了！”
“唉，二哥你還看不出來嗎，刺史大人沒有阻攔百姓南下，甚至沒有派兵來尋你們這些逃兵，明擺著就是要在漁陽吸引烏桓人的注意，這京觀恐怕就是故意建的，丘力居必然不會放過漁陽，這樣一來百姓就有時間撤退到涿郡了，這個新刺史可是有趣的很，隻是不知他哪來的自信？”
“萬一丘力居攻破漁陽後繼續南下，這幾十萬南下的百姓照樣遭殃，也不知這個刺史是不是還有什麽後招，還是孤注一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齊周搖頭晃腦一通分析，隨即拍了拍鮮於輔愣住的肩膀笑道。
看著自己的兩兄弟大搖大擺的進了城，鮮於輔氣得一通亂吼：“瘋了！瘋了！都他媽瘋了！”
“哥哥你往裏去？”鮮於銀看著氣急敗壞的兄長道。
“我去把這兩個蠢貨綁回來！”。
“哥哥，你等等我，我也要去！齊大哥還要教我讀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