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也是一門學問
溫竹雨眨巴著眼睛還是沒明白,溫竹風倒是恍然了,問道:「五哥哥是說它們身上都長著毛嗎?但……那也冷啊。」
「不冷不冷。放心,咆哮和小兔子都是北地生長的,抗寒的體質,再加上它們都有窩能給它們擋風。所以它們不會冷的。」齊瞻笑著道。
溫竹青給兩個孩子夾了些菜,道:「你們五哥哥說得對,動物身上的毛皮就和人穿的衣裳一樣,就是起禦寒作用的,所以它們不會冷的。好了別說話了,趕緊吃飯。」
這樣一說,溫竹風和溫竹雨終於放心了,兩個孩子埋首在碗里努力吃飯。
齊瞻反倒是好笑的看著溫竹青:「他們五哥哥?不是你哥嗎?」
溫竹青愣了愣,其實這話也沒什麼,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個稱呼她有點不自在,臉好像都紅了,趕緊低頭吃飯,含含糊糊的道:「表哥……而已。」齊瞻喝了口茶,又舔了舔下嘴唇,托著腮笑吟吟的看她吃東西。好像故意逗她似得盯了半天,在她忍受不住了轉頭過來要嗔他的時候馬上轉開了眼睛,笑吟吟的給溫竹風和溫竹雨夾菜:「多吃點,多吃點。
」
欲蓋彌彰的說著。
溫竹青心裡有點怪異的感覺,覺著齊瞻這一次來,好像哪個地方不對勁,神情也奇奇怪怪的,說話好像也奇奇怪怪的。
看他在那給倆孩子夾菜舀湯的就是不看自己,她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白了他一眼,繼續吃飯。
齊瞻心裡好笑。
吃了飯,齊瞻依然是坐在炕邊,腿伸的長長的喝茶,溫竹風和溫竹雨好幾天沒見他了,也都爬上炕去倚在他身邊,問東問西的。
齊瞻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又挑了一本遊記給他們念。
溫竹青坐在小炕桌的另一邊看書,炕桌上面放著一個紫砂壺,兩個小茶杯,難得聞到的茶香在這個小屋裡也隱約的飄蕩著。
廖媽媽還洗了蘋果、兩個大鴨梨,端過來放在桌上。又添了一盆炭,悄悄端進來放在屋裡,儘管外面北風呼嘯,但屋裡卻暖暖和和的。溫竹青偶爾的抬頭,端起茶杯喝口茶,就看見了桌上的果子、點心,還有倚在那邊認真聽著齊瞻念書的弟弟妹妹,這一切叫她覺著不太真實,尤其是這種午後悠閑喝茶看書的感覺,彷彿是上輩子才感受過
。
終於念書念得溫竹風和溫竹雨都開始打瞌睡,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倚在齊瞻身邊睡著了。
溫竹青過來輕手輕腳的將兩人身上的棉襖脫了,扶著躺下。
她叫齊瞻將褲腿卷高露出膝蓋,拿了生薑和艾柱過來,給他艾灸上。
齊瞻總是不由自主的繃緊了筋,這跟他的腿患有關係,這樣下意識的舉動其實是為了抗拒疼痛,所以現在溫竹青給他艾灸上之後,還要按摩一下其他穴位,令他放鬆一些。艾柱有些煙裊裊繞繞的升上來,在兩人之間蜿蜒纏繞著,一股很淡很淡的艾香味在鼻間隱約感覺的到,一開始這種味道齊瞻並不是很習慣。艾香本就是比較沖鼻子的,大戶人家一般點這種香的時候,都會
混入其他的香粉中和。
不過這些天這個艾香味也聞慣了,齊瞻居然覺著很好聞,甚至那幾天沒聞到,還有點想念……
他抬眼看她,溫竹青離得很近,垂著眸子專註的看著他的腿,神情還有些思索,這是在按壓膝蓋,感覺著骨頭的形狀反應。
儘管她戴著手套,但齊瞻仍然覺著自己能感覺到她肌膚的柔軟……
乾淨漂亮的臉蛋,白皙而且必定柔軟的肌膚,從齊瞻這裡看,眉修長,挺而小巧的鼻子,長長微卷的睫毛,彷彿是一排扇子,她眨一下,齊瞻的心便如同被扇了一下,顫動好一會兒。
穿著的還是那件粗布深藍色的長棉襖,立領遮住了的脖子,卻更顯得身條兒修長。
儘管沒有艷麗的妝容,沒有任何漂亮的首飾,沒有環佩叮噹,沒有絲絛飛舞,但她坐在那裡腰身筆直,修身玉立,一眉一嗔,都自然帶著大家閨秀的氣度。年歲小了點,再過一兩年就好了。
齊瞻越看心裡越歡喜。
這會兒也沒有清風徐徐,更加沒有雕欄畫棟,精緻的樓閣房屋,但小屋子裡溫暖如春,他的心也格外的安寧柔和。
膝蓋疼了一下,他沒在意,依然唇角勾著看著眼前的小佳人。
接著又是一疼,彷彿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齊瞻終於回神了。猛地一下還以為是真的被溫竹青扎了,吸了口涼氣看著她。
溫竹青轉眸看了他一眼:「怎麼?按這裡是不是覺著很痛?」
齊瞻怔了怔,這才看明白,她正在給自己按摩一處,疼痛就是從那裡發出的,他點頭:「對呀,很疼。」
「如何疼?像針扎般,還是酸痛?說不出來的酸楚感覺?」
「針扎。」
溫竹青點點頭,知道了。這一處骨頭應該是紋絲合縫的連接上的,而此時感覺到痛,就是因為連接的地方出現了縫隙,甚至可能錯位。
「我要仔細按壓一下,感覺骨頭的位置,這樣會特別疼的,你忍忍。」她輕聲道,扭頭看了齊瞻一眼。
齊瞻點頭。
溫竹青便細細的按壓起來。
齊瞻只覺著膝蓋上好像是被萬隻螞蟻噬咬一樣,疼的鑽心!剛剛那美好的在自己膝蓋上按摩的小手,現在已經變成了令他難以忍受的痛。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問道:「為什麼這裡之前沒感覺到疼?起碼沒這會兒這麼疼。」溫竹青仔細感覺著他骨頭接縫的情況,輕聲道:「你的腿患時間長了,患處沒有連接好,但因為長久的沒管,它便錯有錯著的長著,一直到不疼。現在艾灸了一段時間,患處沒長好的地方全都找出來了,要
一一的調整,所以會疼。」
說著抬眼看他:「以後還會更疼,但這是在治療,疼,才表示你現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齊瞻點了點頭:「那就好。」咬了咬牙,這丫頭手按得位置太疼了,她可真會找地方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