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成親
「別擔心,竹風和竹雨已經上車了。」齊瞻含笑的聲音就在耳邊。
溫竹青臉驀地紅了。
過了一會兒,齊瞻才放開了手,轎子接著抬了起來。耳邊的樂器的聲音吹吹打打的,伴隨著放了一路的炮仗。
似乎走了很久,應該是在城裡轉了兩圈,才終於落了轎,喜娘將新娘子攙扶了出來,踩著紅氈毯過火盆跨馬鞍,進了府里。
跟著拿著紅綢另一頭的齊瞻,溫竹青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到了門口,耳邊聽著竊竊私語:「奇怪,怎麼沒有正房太太……」
「好像是擺著親娘的牌位呢。」
「還有這樣的規矩?不是有續弦太太嗎?」
「誰知道啊……十里八鄉的規矩還都不一樣呢,也許新郎家那邊是有這樣的規矩。」
「續弦太太臉面上肯定不好看。」
溫竹青耳邊聽著這些議論的聲音,疑惑難道孫氏不肯露面?已經跟著齊瞻進了屋子,四周圍似乎很大,能聽見一些低低的笑語聲,更大聲的是從門口下轎開始,唱官的聲音。
「新人走了幾十步,香案桌子擺面前。香爐果子俱擺好,單等新人拜天地……」
站住了,前面放著紅紅的蒲團,隨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聲音,盈盈拜下去。
拜畢起身,隨著齊瞻來到了洞房,換了喜娘過來唱掀蓋頭,撒帳歌等等。
「搭頭一挑露晴天,床頭坐個玉天仙,柳葉眉毛彎正正,杏子眼兒黑漆漆。」
蓋頭一掀開,眼前豁然一亮,溫竹青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就看見齊瞻一張大大的笑臉。
周圍紅彤彤的,映襯的溫竹青的臉蛋也紅紅的,小嘴也紅艷艷地。
齊瞻也沒見過溫竹青梳這樣正式的髮髻,雖然比平時成熟了不少,但卻有另一番的風情,婉約了很多,眉梢眼角都帶著紅暈羞赧,更比平常里淡然的神情中多了很多的溫情親近。
一瞬間,就覺著兩人的關係更加親近了。
「一撒,一元入洞房,一世如意百世昌。二撒,二人上牙床,二人同心福壽長。三撒,三朝下廚房,三羊開泰大吉昌……十撒,十不撒過年,一窩養倆!」
隨著喜娘唱的撒帳,紅棗、花生、桂圓等等這些帶著吉祥名字的果子兜頭的落下,落了兩人一身,床上一床都是。
喜娘喜滋滋說的是天花亂墜,旁邊還有兩個喜娘專門的配合,到了結尾的地方一同唱出來,簡直熱鬧的很。
好容易念叨完了,福身行禮,這邊府里一個婆子忙笑著請出去,給送上紅封。
另外幾個丫鬟婆子進來,抿著嘴笑著行禮,請齊瞻去外面敬酒,齊瞻瞪眼:「話都不讓說一句嗎?」
一個婆子笑著道:「實在是要去敬客呢,來了好些的人,新郎官要是在新房耽擱的久,要被人笑話呢。」
反倒是溫竹青還記著他請了桃花村的人,忙道:「你不是還請了村裡人?還是趕緊去吧,跟他們說,我和弟弟妹妹都挺好的,若是見到了喬大爺,請他不用擔心……」
齊瞻好笑,點頭道:「知道了。」只能起身先去敬客。
溫竹青抬眼看了看屋裡的人,丫鬟婆子站了好幾個,跟白芷、黃芪倆站了個對面,好奇的看著自己,還要兩個丫鬟臉上帶著不太明顯的鄙夷,好像嫌棄自己這個新娘子怎麼不害羞?
鄉下來的人,想在這大宅門裡站穩了似乎不太容易,從現在開始,溫竹青已經感覺到了一些。
她還惦記竹風竹雨,正好廖媽媽跟著那個婆子去送喜娘回來了,便盯了她一眼。 廖媽媽明白了,低聲和那個婆子商量,那婆子顯然是個管事的,頻頻的點頭,聽廖媽媽說完了,便過來帶著眾人笑著給溫竹青行禮:「奴婢們都是二爺房院服侍的人,這會兒外面還要忙,明兒再給五奶
奶見禮。」
溫竹青輕輕點頭。
那婆子便帶著眾人退下了。
這邊只剩下廖媽媽和白芷、黃芪,溫竹青這才問道:「你們都在這邊,竹風和竹雨那邊誰看護?」
廖媽媽笑著道:「您放心,宅子那邊跟過來了四個丫鬟,她們照看著呢。」
溫竹青便道:「你們三個過去哄他們睡覺,叫那邊丫鬟過來兩個好了。換了新地方,他們倆未必願意,跟你們三個好歹的熟一點。」
廖媽媽猶豫了一下。
溫竹青知道,她可能是覺著這邊沒有貼身的人伺候了,但其實並不需要,道:「去吧。」
廖媽媽只能答應了,也知道大姑娘最惦記的就是二姑娘和少爺,若是真的有什麼閃失確實不好,這裡到底是人家府上了,誰知道那邊會不會去陌生人?
所以廖媽媽答應著,帶著白芷和黃芪過去了。
一會兒,過來了兩個丫鬟,叫春香秋香,是原本別院的丫鬟,因為溫竹青身邊沒幾個服侍的人,所以才把她們帶上了。 這件事齊瞻也和溫竹青說過,別院那邊之前是他住的,而且只是偶爾過去住一兩天,所以那邊的丫鬟都是粗使丫鬟,並不適合放在身邊。溫竹青本想買幾個的,過年人市休到了十六,之後那幾天去,
也沒碰到合適的,便暫時擱下了。 春香秋香一過來,春香便低聲道:「按理說奴婢四個也算是齊家府里的下人,怎麼過來了就不認得了似得,錦兒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奴婢看,奴婢問了一句你看什麼呀?難道不認得了?那死丫頭就那
種怪怪的笑!」
秋香低聲道:「跟五奶奶說這個做什麼?」對溫竹青笑道:「五奶奶別理她,這丫頭就是嘴碎。」
又悄聲問:「奴婢給您端點吃得過來?」
溫竹青點頭:「去吧。」
秋香便出去了,春香在屋裡轉了一圈,大約的沒事做,便也跟著去外屋端吃得。才一出去就聽見她的聲音:「你到底看什麼看啊?我哪裡得罪你了?」
一個陌生丫鬟的聲音:「嘻嘻,沒看什麼,只是這周圍怎麼一股子偌大的土腥味?真真是怪的很,味道太大了熏人。」
另一個丫鬟的聲音:「穿的也土的掉渣,你這件衣裳算水紅啊還是算藕荷啊?」
「你說什麼?!」春香聲音都抬高了很多。 秋香輕斥的聲音:「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