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驗屍
溫竹青面色嚴肅了起來,叫她將盒子拿了過來。打開了盒子,裡面三四個小碗,碗里有蓮子羹,有看起來應該是茶的紅色液體,還有一碗白色的液體。
碗的旁邊擺著紙條,上面寫著蓮子羹,茶,水。這些東西旁邊一包冰塊,另一面放著兩支香,還有些香粉,另外是梳妝台上用的頭油、面上用的香粉、胭脂等等物品。
看樣子大理寺收集的還是比較的齊全。
溫竹青便沒有在耽誤,帶上了手套蒙臉巾,讓荷葉將裡面的東西一一的拿出來,又找了幾個空碗過來,囑咐大家這幾個碗以後是專門檢測用的,不要扔了。
將茶、蓮子羹等物選用一點倒在碗里,分別加入了硝酸鹽水,白醋等等,觀察反應。過了一會兒,茶和水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只有加入了硝酸鹽水的蓮子羹和水開始變紅。
不過這是正常的,蓮子羹裡面有水,硝酸鹽遇水會變紅。
如果變成了其他顏色,從顏色的變化能分辨出來這裡面加了什麼,但現在是正常的變化,也就是說,這三樣是無毒的。 然後依次檢查頭油香粉等等的,同樣沒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變化,最後檢查的是香料,香料和香粉的檢查相對來說複雜一點,將香料研磨成粉狀,然後加入了磷,添加一些蒸汽,然後點燃,若是非常
輕,隨著人手的運動而遊走,那麼就說明香料中沒有其他的物質,如果重,或者不遊走,或者甚至於不燃燒,那就是裡面有其他的物質。
如此將所有香料全都實驗了一遍,香料和香粉中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反倒是那『鬼火』叫齊瞻格外的感興趣,詢問了半天是怎麼弄得?這不是跟一些江湖上賣藝的人做的一樣了?
溫竹青少不得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解釋一番。
但是最後結果還是比較失望,拿來的東西全都沒有問題,並沒有檢測出來有毒的。
子時了。
夜已經深了,周圍便更加顯得安靜的可怕,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於連鳥叫蟬鳴,風吹樹枝的聲音都沒有。
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從外面閃進來一個人,跟著開門的藍青輕輕的走過來了,站在了門口。
溫竹青已經換上了拿來的太醫服,被前面走的身穿太監服的齊瞻領著手,出來見了陳僉事,互相點了點頭沒多說話,直接就出門了。
因為今天有月亮,於是連燈籠也沒有提,就在皎潔的月光中,順著游廊走了好遠的距離,一直到了一個城門口。
到了這裡陳僉事反倒是輕鬆了些,也不那麼的疾步行走了,還轉頭跟他們說,這邊的城門是專供宮裡人行走的。
齊瞻這會兒自然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機敏的左右查看著。開城門的是守門的幾個衛士,卻並沒有鬼鬼祟祟,城門『吱呀呀』的發出很大的聲音,眾人全都面色如常。
進了城門,便有個太監模樣的前面帶路,一行人又不說話了,跟著太監一路來到了一個院落前。
這個院落比較的偏僻,路上也沒什麼人,黑漆漆的幾個人靜悄悄的移動,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如果不是齊瞻緊緊拉著溫竹青的手,她還真有點害怕。
房門一打開,先是一股涼氣鋪面而來,溫竹青打了個寒戰。
齊瞻馬上感覺到了,轉頭看她,輕聲道:「沒事吧?」
溫竹青搖頭:「沒事……好冷。」
當然冷了,房子空蕩蕩地,中間赫然的放著一個黑漆大棺材。但是棺材的旁邊卻又放著一張平平的床,床上躺著一句死屍。
陳僉事轉頭正要說話,卻看見溫竹青盯著那個棺材,忙道:「原本是放在棺材里的,好保存一些……不過既然溫大夫要驗屍,便抬了出來。」
又道:「這裡面四周圍全都是冰塊,是有點冷的。」
溫竹青點點頭,過去示意站在旁邊的人掀開了躺的人蓋得白布。
死者滿頭白髮,有七十來歲的年紀,臉上倒並沒有太多的皺紋,生前應該是保養的不錯,只是現在死了兩個月了,自然不是那麼的好看。
溫竹青轉身叫荷葉拿過來藥箱子,打開將手套,蒙臉巾和圍裙全都穿戴上,然後上前檢查。
陳僉事和太監全都退了出去,齊瞻也退後了一點,站在門口,一扭頭看見方政急匆匆的從另一個角門進來了,同樣也是沒有提燈籠,看見他們在這邊便鬆了口氣,過來道:「已經開始了?」
陳軒點了點頭。
大家便安靜的等著。
溫竹青轉頭找齊瞻,看見他站在門口就道:「相公,你幫我記錄吧?」
齊瞻忙答應了過來:「還要記錄?」說著已經去箱子里拿出來紙筆,坐在了靠窗那邊的案幾邊。
溫竹青點頭,一邊開始檢查一邊敘述。
先檢查了死者的口是開或者閉合,頂心、囟門、髮際、額、兩眉、兩眼、或開或閉,如是閉,擘開驗眼睛全與不全。
其次是舌、齒,如自縊,舌有無抵齒。然後鼻、耳是否有出血情況。又檢查了手指甲腳趾甲,心腹、臍、小肚。
讓荷葉過來幫著自己,將屍首翻了個身,檢查腦後、乘枕、項、兩胛、背脊……
檢查到背的時候,發現了一點問題。皮膚好像是出現了脫皮的現象,從狀態上看,應該是生前便有,脫皮的地方顏色有些發紅。
溫竹青叫荷葉多點兩支蠟燭端過來。
門口的齊瞻聽到了,示意荷葉不用脫掉手套,他過去點了兩支蠟燭端了過來。溫竹青仔細檢查脫皮的地方。
「這裡有什麼問題嗎?仵作檢查的時候也問過,說應該是皮膚碰到了什麼不適的東西,脫皮也正常。」方政的聲音突然響起。 溫竹青仔細看著,道:「還……不知道呢。」皮膚過敏是正常現象,生活中難免會遇到自己過敏的東西,造成一段時間的過敏情況,只要不接觸過敏源,過一陣子就能自己痊癒,她道:「也許正常,也許要注意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