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壽王
剛剛被叫去安靜宮的時候,其實已經到了酉時了,這會兒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天都快黑了。
溫竹青回到太醫院,廖太醫早來了,看見她便笑著起身道:「怎麼樣?莫太嬪沒有大礙吧?」
溫竹青便道:「無大礙,腿疼……應該是要變天了。」
廖太醫不知道為什麼感嘆了一句:「是啊,要變天了。」然後對溫竹青笑道:「溫太醫快回去吧,今天才是頭一天,忙壞了吧。」
溫竹青笑著點頭,回去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太醫院。
齊瞻還是跟在後面,一直出了宮門好長時間了,才慢慢的說了一句:「廖太醫夠淡定的,可見來也是不願意來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了。」
溫竹青『嗯』了一聲:「沒見過那個顧太醫,但是也能想得到,應該是這樣,一問三不知,再問就打太極,橫豎什麼都不知道,只求早點回去。」 齊瞻道:「你是怎麼看?今兒頭一天,反倒是那個最奸詐的邢太妃沒有試探你,其他的全都叫去將你試探了一番。這幾個太妃太嬪沉不住氣總是有理由的,但邢太妃沉得住氣又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毫無
關係?」 溫竹青道:「那可真不一定,沉住氣的說不定就是最心虛的……不過,我奇怪的是另一件事,良玉婕妤的死跟古二奶奶的死到底有什麼關係?現在從手法上看,很有可能是一個人乾的,這個人為什麼殺
了老婕妤,又殺了古二奶奶?這兩人怎麼想都是八杆子打不著,真的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齊瞻『嗯』了一聲道:「這是一個看似沒關係,但其實內里有聯繫的事,還有一件事,我剛剛在太醫院外面轉了一圈,聽侍衛說了件事。」
「什麼事?」
「先皇的四皇子,就是寧太妃的兒子,如今這個皇上的四弟,你猜他的封地在哪兒?」齊瞻怕她想不到,還說的非常仔細。
溫竹青怔了怔,四皇子,這個看似毫無關係的人突然被齊瞻說了出來,真的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寧太妃生的兒子早已經封了親王有了封地,不會……
「不知道,在哪裡?不會離長安城很近吧?」溫竹青道。
齊瞻笑了道:「聰明。不近,但是絕不遠。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地。」
溫竹青驚訝之極!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下邽府?!」
齊瞻忙低聲提醒:「不要回頭,可能有人盯著咱們呢。」
溫竹青僵著脖子跟他說話,也是因為擔心有人盯梢,但是因為實在太意外了,看了他一眼而已,這會兒慢慢的轉過頭去,好似隨便說了一句什麼而已,驚訝的壓低了聲音:「這麼近?」
下邽府,本朝皇上已經改名為『渭南』,但大家還是願意稱下邽,叫了幾千年了,想改過來還真的不容易。
下邽府就在長安府的東邊,說遠,是因為比咸陽城遠,說近,是因為距離確實很近,大約咸陽城到長安城兩倍的距離。
咸陽到長安,騎快馬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到,下邽到長安,快馬也就兩個時辰左右,就算是最慢的交通工具,一天時間也到了。
「你和侍衛聊天說起來的?怎麼突然聊到他了?」溫竹青問道。 齊瞻道:「那個侍衛是下邽人,所以說了起來。我當時就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你說……這些事和寧太妃還有壽王有關係沒有?方政和陳僉事等人全都懷疑蘇太嬪,他們是不是還有話沒告訴咱們?對咱
們隱瞞了什麼?」
溫竹青在知道了這位王爺的封地就在下邽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頓了頓問道:「先皇為什麼將四兒子封到了這邊?總覺著奇怪……有什麼深意要封到這邊?」
「沒有深意啊,這是祖制吧。本朝規定的,皇子到了二十歲行冠禮,冠禮之後便封王封地,不過名字都是早就定好了的,按著順序往下傳,估計地方也是定好的吧。四皇子封的壽王,封地就在下邽。」
齊瞻說著頓了頓,道:「畢竟能當封地的地方也不是很多,親王們也不能離得太近,但是又不能封得太遠太偏僻。」
說著話,已經到了住的院子了,從這邊的門正要進去,旁邊一個人過來了,笑著道:「這位應該是溫太醫吧?」
溫竹青轉頭看,見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人,穿著青布長衫,忙道:「您是……」
「我是顧太醫,今天早上倒是沒見到。」顧太醫笑著。
溫竹青忙行禮,顧太醫回禮,道:「只是過來招呼一聲,今後是同僚了嘛!不過溫太醫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又有哪位太妃或者太嬪身體不適?」
溫竹青點頭道:「除了邢太妃,其他太妃太嬪都有些不適,所以忙得晚了點。」
顧太醫恍然的點點頭,眼神卻一閃,彷彿是冷笑了一下,不過在仔細看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一臉真誠的笑,很理解的點頭嘆氣道:「唉,溫太醫辛苦了……如今太醫院就咱們三個人,只能辛苦辛苦了。」
「是啊,顧太醫也辛苦。」溫竹青道。
顧太醫便拱手道:「溫太醫請回吧,我也回去了。」
溫竹青回禮告別,看著他轉身走了,這才進了院子。
一直到進了屋,這才呼了口氣轉身看著齊瞻道:「好累啊相公……」直直往齊瞻的身上倒去。
齊瞻還提著兩個藥箱子呢,忙張開手讓她倒在自己身上,卻又沒法抱著她,荷葉趕緊過來幫忙將藥箱子拿走了,忍著笑出去。
齊瞻這才摟住了溫竹青,好笑的道:「趕緊坐吧。是挺累的,這一天下來能掉兩斤肉了。」扶著她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宮廷里太大了,幾個太妃太嬪住的還算是近的,若要是住得遠,一個住東頭一個住西頭,那才累了呢,一天光走路都走不完。 藍青急忙的端了茶過來,紫紅端著水盆,溫竹青就沒起來,在跟前洗了手臉,齊瞻那手巾給她擦拭了,接過來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長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