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無聲威脅
且不說湯大人心裡琢磨著。
袁偉等世子出去了,這才笑著問齊瞻:「如今伯爺是不是態度好多了?」
齊瞻點了點頭笑道:「可不就是。剛剛也說了,老太太做的那是老太太,他們身為晚輩的不能說什麼……雖然只說了那麼一兩句,不過意思到了,我也聽明白了。」
「那就好,其實這邊應該也就是老太太在折騰,現在人也沒了,能化解了就化解了,和和氣氣的最好。」袁偉說道。
湯大人也附和的點頭。他本想說些什麼的,不過還沒張口世子又回來了,客氣的聊著天,也就沒說什麼。
幾個人在這邊用過了午飯,齊瞻和湯大人、袁偉一起告辭,伯爺和世子親自送他出來。
到了門口拱手作別,正好有來弔喪的,伯爺和世子告罪一聲先進去招呼客人了。
也是巧的很,從院里出來的時候,齊瞻伸頭看了一眼靈堂那邊,誰知道就看見了那霍靜母女倆。 那母女倆正在靈堂前放聲痛哭著,就好像死的是她們的親人一樣,尤其是那母親,哭的聲淚俱下嚎啕不已。伯府的下人們就在旁邊走來走去的,也沒有上前勸的,這樣哭著也好,增加一些悲涼的氣氛
。
齊瞻一下站住了。
袁偉也跟著站住,問道:「怎麼了?」 齊瞻想了想,笑道:「沒事。」和他還有湯大人一塊兒出來,在門口湯大人就拱手笑道:「衙門還有點事,我就先回衙門了,駙馬,有時間了咱們一塊兒坐坐,伯爺那邊的意思你大約的也聽出來了,可能
是想讓下人做點什麼生意吧?」
齊瞻笑著點頭:「好,有時間坐坐。」心中卻真的是一愣,他還真沒想到,永定伯會有這樣的意思。
如此的客氣,不單單是因為身份變了,而且他還想要做生意?
湯大人就先走了。
齊瞻也沒有在多想,既然伯府都還沒有開口,他就暫時先不考慮,等人家開口,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再說。
袁偉道:「伯爺如果真的還想找人出來跟你做生意,怕就不是下人了。」
齊瞻道:「不是下人,總不成是這位世子?應該不行吧?朝廷不是有規制,身有爵位的不能做生意?」
袁偉點頭:「所以,可能是庶子。」
齊瞻一下恍然了。 袁偉道:「我知道伯爺是有兩個庶子的,其中一個還小,但大一點的那個已經二十來歲了,估計是他。不過看伯爺的樣子,倒真的是想先和你搞好關係,之前的事情只要你不計較,他很願意一筆勾銷的
。然後再說其他的話,他還是比較謹慎的。」
現在身份變了,謹慎的自然也變成了伯府。
說著往前走,小廝已經牽了馬過來,袁偉原本是想上了馬邊走邊說的,但是走了兩步卻見齊瞻沒動,反而還從大門往裡看。
袁偉有些驚訝,又回來了,看了看裡面,道:「怎麼了?」他並沒有見過霍靜那母女倆。
齊瞻就用下巴往裡示意了一下:「就那嚎喪的,那就是那母女倆。」
袁偉一聽有些驚訝,也看了看。並且也看見了,因為齊瞻一直站在門口往裡看,已經被伯府的下人看到了,伯府的下人趕緊的去追那位世子爺去了。
袁偉頓了頓,叫了一聲道:「走吧?」
齊瞻突然就笑了,倒是和他過來上了馬,但是依然不走,就在門口溜溜達達,馬蹄踏著門口的青石板,發出很清脆的聲音。
門房當然早看見了,也忍不住又去稟報了。
剛才就是世子送他們出來的,因此一會兒就過來了,往靈堂方向走的時候,扭頭看門口,已經看見齊瞻在門口溜達了。
世子也明白了。 去靈堂那邊說了句什麼,馬上就有小廝過去,將還在哭的母女倆很粗暴的就給拖了起來,拖到了府門口,扔了出來。緊接著,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婆子幫著收拾東西去了,跟著出來扔了兩個包袱卷
,但是包袱卷並沒有捆緊,因此衣裳什麼的全都掉了出來。
那母女倆在院里大哭著,被扔出來也大哭著:「這是要讓我們去哪兒啊,我們沒地方去啊……求求你們,行行好吧……」
婆子扔了東西原本想進去的,但是聽這母女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而且這麼哭著說,悲戚的簡直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婆子心裡不高興,便追出來叫道:「打秋風的還打出腰杆子來了?多少年前府里的一個丫鬟而已,出府的時候是沒給你們賣身銀子還是沒給你們賞錢?一樣不少的給了,你怎麼就好意思如今當自己是個客人一樣住在府里?老太太心善收留你們,是讓你們趁著這段時間去找地方的!你們可倒好,倒真把自己當成是伯府的窮親戚了?賴著不走了?真要是親戚也成,問題不是啊,憑什麼賴府里不走啊?主子
們臉軟心善都不願意轟你們,你們還真的就想糊裡糊塗的在伯府吃住一輩子?」
罵了一大段,轉身回去了,猶自還氣的喃喃:「真是不要臉。」
婆子回去了,門房緊緊盯著那母女倆,防備她們還要進去。
那母女倆剛剛只顧著哭,確實沒看見齊瞻,這會兒被婆子罵,那霍靜邊哭邊去收拾掉在地上的衣物,結果就看見旁邊兩個人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這邊,仰臉看了看,一下子就嚇得臉色大變。
撲過去抓住了還在哭著喊冤叫屈,想要回伯府的母親,嚇得亂哆嗦的示意她看那邊。
那霍氏抬頭看到了齊瞻,也是馬上嚇得聲都不敢出了,一下子拖起來霍靜,腿亂顫的往前跑了。
齊瞻的馬溜溜達達的居然還跟著走了幾步,看見那母女倆踉踉蹌蹌的跑遠了,這才哼了一聲,調轉馬頭。
袁偉在旁邊一直看著,看的是明明白白,分明的齊瞻仗著伯府現在更懼他,無聲的威脅了伯府,讓伯府把那母女倆給轟走了。 這會兒好氣又好笑的道:「不過就是對無依無靠的母女罷了,你如此用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