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六五章 以你為榮

  約半個時辰后。


  榮太醫將連似月身上的針一根一根地拔出來，再探了探她的脈象，終於鬆了口氣，說道，「王妃的脈象穩了，暫時沒事了。」


  連似月聽了，悄然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摸了摸腹部，道，「好在你肯聽話，要繼續乖巧一些啊。」


  青黛和泰嬤嬤等人也全都鬆了口氣，剛才都緊張地滿頭大汗。


  榮太醫吩咐了一些事，諸如不要再隨意走動，如何喝葯等等后，才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青黛忙去打來溫水，泰嬤嬤則拿了乾淨的衣裳來，給她換上了一身新的，把床褥等等也全都收拾更換了一遍。


  連似月背靠在床上，道，「母妃封了皇后，我現在卻不適宜進宮去看望了，你們替我進宮一趟。」


  「是，王妃。」


  交代完之後，連似月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準備歇著，剛剛這一場驚心動魄的經過，讓她整個人的精力耗去了大半，現在需要好好地靜養。


  今日，母妃封后是個天大的事，但願之後，一切順利吧。


  *

  皇宮。


  良貴妃接下聖旨之後，便領命進入了榮元殿，領受了皇後娘娘的鳳印。


  她頭上戴著九龍四鳳冠，深青翟衣，手持七寸玉穀圭，腰間配以金雲龍紋玉革帶（龍沒錯，據相關古代服飾書籍所寫。）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凝重而嚴肅，步伐緩慢而有力。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跪在地上，高呼千歲。


  「平身。」她抬手，道。


  「謝皇後娘娘。」


  她目光凝視著面前的人，從此以後後宮將有文仁皇后李良姬統御，這意味著一個新的局面的打開。


  文仁皇後由禮官領著，宮女，太監，嬤嬤環伺，正式入住長春宮。


  鳳燁跪在地上，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落在文仁皇后的身上，眼底溢出一絲深沉的冷意。


  但令眾人費解的是，周成帝並未公布儲君的人選。


  「傳八殿下覲見。」這時候，馮德貴在榮元殿門口道。


  「是。」鳳燁起身，往殿內走去。


  鳳羽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當鳳燁走進殿內，跪在地上，隔著帷帳，低頭匍匐在地上，道，「兒臣叩見父皇，願父皇安康。」


  「咳咳咳……」周成帝用力地咳嗽了幾聲。


  雖然，沒能看到父皇的容顏，但是，從這咳嗽聲鳳燁便看出，父皇這次的身子恐怕已經病入膏肓了。


  「燁兒，你來了。」周成帝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凌厲，蒼老，疲憊，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父皇。」鳳燁謹慎地觀察著周成帝，道。


  「這一陣子，由你監國，諸事都處理地非常，咳咳，合朕的心意，朕感到非常滿意，朕沒有看錯你，你至始至終都沒有讓朕失望。」周成帝對鳳燁褒獎了一番。


  「這是兒臣應該做的，但是，還遠遠比不上父皇。」鳳燁仔細斟酌著周成帝這番話的意思。


  「燁兒，父皇賜死了你的母妃，你心裡會不會怨恨父皇？」周成帝問道。


  鳳燁忙低頭，頓了一下，「父皇，兒臣雖可惜母妃的下場，也曾感到痛心，畢竟那是生養兒臣的母妃，說不傷心，那也不是人之常情。


  但是兒臣發誓，兒臣也從始至終都沒有因此怨恨過父皇，是母妃沒有謹守一個賢妃應有的德行，才落到這樣的地步，父皇這麼做，是以正後宮綱紀。」


  周成帝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你能這麼想，父皇感到很欣慰，你自小，朕就以你為傲，你文韜武略，為朕立下的了汗馬功勞，咳咳，朕，朕真是萬分的欣慰。所以，當初你母妃的事情后，朕為你的前途著想，沒有將你母妃的罪過昭告天下，也禁止宮人談論此事，你母妃雖是戴罪之身，但死後也追封為了皇后。」


  「兒臣明白，兒臣深知父皇在此事上為兒臣所做的考慮，兒臣對父皇心存感恩。」鳳燁說著，聲音竟有些哽咽了。


  「咳咳，咳咳咳……」周成帝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咳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太醫們急忙上前，個個高度緊張，鳳燁跪在殿中央，抬頭往帷帳後面看了過去，只是父皇被攙扶著坐了起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一般。


  「咳咳……」


  「父皇保重，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鳳燁連忙跪地說道。


  片刻后，周成帝終於緩了過來，太醫們才一一退下，馮德貴躬身站在一旁伺候著。


  「看來，朕的時日已經不對了，咳咳……」周成帝突然嘆了口氣，說道。


  「不會的，父皇，父皇是天子，有老天爺的庇佑，過些時日便會好了。」鳳燁連忙說道。


  「呵呵呵……」周成帝笑了，一個原本冷硬的帝王，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卻顯得疲憊而蒼老，甚至流露出對無常的心灰意冷。


  「父皇……」鳳燁輕輕喚道。


  「朕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緩過來后，周成帝說道，

  「父皇請說。」鳳燁道。


  「其一，如今山海關戰事連連勝戰，你要確保後方糧草的供給，這一次，一定要將這些出爾反爾的契丹人趕到北去，讓他們從此對中原再沒有威脅；

  其二，取蕭振海首級，城牆上示眾；

  其三，其三，咳咳咳，鳳千越，你也要把他抓回來，朕要，朕要親手殺了他，親手送他去見他那個下賤的娘！」


  說起鳳千越，周成帝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一下子又咳嗽地喘不過氣來。


  「是，父皇，這三點兒臣牢記在心了，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皇的期望。」鳳雲崢說道。


  皇帝緩緩地鬆了口氣，說道，「燁兒，朕相信你，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的，你所做的一切，朕也記在心裡了。」


  這最後一句，彷彿暗暗地給了一個承諾似的。


  鳳燁若有所思地退出了榮元殿，鳳羽快步走了上來，問道，「怎麼樣？父皇和你說什麼了？」


  「皇上宣六殿下覲見。」鳳燁還沒說什麼，周成帝便又傳喚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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