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酒後
沈略兒子的滿月酒,整個市局裡的人都去了。賀霑不想做那唯一的例外,也湊了個份子錢。
池玉兒的父親曾是市局的一把手,去年剛退下來,但是餘威仍在,市局裡的人多半是沖著他來的。池玉兒外祖父是個商業大亨,她的媽媽阿姨舅舅也都是商人,可以說是又有錢又有權。
因此這場滿月酒辦得相當奢華,政界商界的人齊聚一堂。
池玉兒的七大姑八大姨皆是一水的名牌,打扮的十分體面。反觀沈略這邊,就十分的寒磣了,除了這些同事,竟然連一個親戚也沒有。
那個大嬸說沈略是個孤兒,看來是真的。
作為一個旁觀者,賀霑都覺得沈略的位置尷尬,門不當戶不對,而且很顯然池玉兒的親戚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宴會開始時,夫妻二人抱著孩子出來了。
雖然才滿月,池玉兒的身材已經恢復過來了,大家爭相看孩子,這個誇讚孩子長得帥、有福相,那個問贊她身材好、問怎麼保持下來的,就是沒有人和沈略說話。他站在人群的正中間,又好像被隔離在外了。
賀霑莫名的想到了舒鑾,他們兩人的孤獨如出一轍。
這時有人問,「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池玉兒的父親道:「池沈。」
大家一邊誇讚好名字,一邊滿含譏諷地看向沈略。他們結婚的時候,並沒有說沈略是入贅,這會兒說孩子姓池,而且還刻意把「沈」掛在後面,更像是一個笑話。
沈略面無表情地看著孩子,小小的嬰兒看起來像極了沈略,想來長大也像他爸爸一樣,五官俊美的近乎有鋒銳。
池玉兒小心地看了眼沈略,然後扯了扯她爸的衣角,嬌嗔地道:「爸爸,你又話說一半。池沈是寶寶的小名兒,大名叫沈池。」
大家哼哼哈哈地說好名字,心裡仍舊對此不屑一顧。
賀霑想沈略能在這裡立足,完全是憑藉池玉兒對他的愛。如果他也愛她,或許能為她忍受這種尷尬。可是他不愛她,又為什麼還要捨棄摯愛的舒鑾娶池玉兒呢?難道真是如大家所說,是為了池家的錢和權嗎?
雖然沈略是他的情敵,他對他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做法十分不屑,但是直覺告訴他,沈略並不是這種人。或許僅僅是不想相信舒鑾會愛上一個為了錢權拋棄女友的人,還一愛十年,至今都不能釋懷。
——說到底,他只是不想相信自己竟然會輸給一個渣男。
這場盛大的滿月酒,在大家看笑話的心思下結束。
賀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醺了,看著被自己砸得亂七八糟的房間,更覺得扎心,煩悶之下拿出一瓶洋酒喝起來。迷迷糊糊時聽到電話響了,就按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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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珊珊覺得舒鑾大概是發神經了,大冬天的跑到深山老林里來。雖說這山上長滿了松樹,不至於一片蕭瑟,可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風景可賞。
這兩天降溫,寒風呼呼的吹,在山上走了一會兒,那叫一個透心涼啊。
好在舒鑾的目的地只是半山腰中的小村莊。村裡民風很純樸,見到有外人來沒有什麼防備。舒鑾隨便找了戶人家,給了他們幾百塊錢,對方就收留了他們。
羅珊珊本來就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對這鄉村的生活十分留戀。結果才住了一晚,舒鑾就接了一個電話,大冷天的把他從火爐邊拉走,他覺得自己的怨氣都快要從鼻孔冒出來了。
回到中南府邸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舒鑾沒有回自己的住處,到了賀霑家。從門邊的花盆裡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就聞到一個濃烈的酒味。
客廳里亂七八糟的,賀霑歪倒在沙發上。可能是覺得熱,外套都扯開了。房間里窗戶開著,冷風呼呼的吹進來,這樣躺一夜明天肯定會生病。
舒鑾關上了窗戶,放了一浴缸的水,將他扶到衛生間里。
他已經醉的完全沒有自我意識了,身子軟得像一灘泥。舒鑾好不容易扒掉他的衣服,將他塞到浴缸里,自己也弄了一身的水。
折騰了半個小時,終於把人給弄到床上去了,她去洗了個澡,把濕衣服放到洗衣機里洗洗,又將客廳收拾收拾。
這時聽到卧室里有聲響,她趕緊進去。賀霑似乎是口渴了摸水喝,卻不小心將水杯打翻了,水灑到手機上。
她趕緊過去拿起手機擦掉上面的水,等弄好后,看到賀霑愣愣地看著她。他的眼神還有些混沌,似乎不知是夢還是真。
舒鑾問,「要喝水嗎?」
賀霑下意識地點點頭。
她起身去倒水,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用力的扯到床上。然後他整個壓了過來,餓狼般地啃咬著她的嘴唇。
舒鑾想他肯定是恨自己的,否則為何每次親吻都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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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霑一早起來發現自己身邊躺了個人,他倒沒有太意外,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
那人背對著他躺著,祼露的後頸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迹。大約是醉後下手沒有輕重弄的。賀霑有點愧疚的想:一會兒多給點錢,昨晚好像忘了戴套,也不知道這女人干不幹凈。
他下床來穿衣服時,看到她的臉,身子頓時僵住了。
舒鑾也醒了,四目相對,空氣都要凝滯了。
過了會兒,賀霑問,「你怎麼在這裡?」
「你媽打電話跟我說你喝醉了,讓我來照顧你。」
賀霑譏嘲地問,「照顧到床|上了?」
舒鑾沒有出聲,她坐了起來,然後賀霑就看到了,她身上布遍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咬痕,以及指印。她好像用這些痕迹告訴他,——是你強迫我的。
賀霑:「……」他心裡像是窩了一股火,及至看到她身上的傷疤時,又覺得一陣心疼。
舒鑾起身下床,動作有些彆扭,眉頭微擰,似乎很痛楚。
賀霑看到她腿根處的血跡,對自己的禽獸行徑又愧疚了三分。想抱她到浴室來著,想到自己的還沒長好的胳膊又放棄了,拿來睡衣給她披上。
舒鑾冷漠地道:「不用了,省得你一會兒又得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