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快樂痛苦
蘇晴空起身,去抓那幾件已經被撕裂了的衣服。
可已經被撕裂了的衣物,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樣子了,也不能被穿出去了。
她鬆開了衣物,徹底的放棄了,找到了手機,給茉莉打了給電話,在對方還沒接通的時候,她轉頭淡淡問道,「什麼酒店,幾號。」
傅斯年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按下了掛斷的鍵。
然後迅速的用床邊櫃檯上的電話撥通了前台,「幫我送一套女士的服裝上來,具體的尺碼是34,24,36。」
說完之後傅斯年的目光才迴轉了過來,「這種時候,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們。」
該說的話,就應該好好的說清楚。
而蘇晴空只是裹緊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被子,「我跟你,在三年前的時候,就不是我們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
傅斯年不理解,他只知道一個詞,罪不至死。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在蘇晴空的面前這麼問道。
蘇晴空自己也錯愕了。
「你為什麼要我的原諒?」
她詫異的看著傅斯年,對方既然不愛自己,也沒有需要到自己的地方,那為什麼需要自己的原諒? 蘇晴空在傅斯年說話之前率先笑了,「我在你眼裡不過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嘛,我當時跟你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你能給窘迫的我提供一個居住的地方,我後來跟你在一起不過就是因為你說你是個富
二代而已,我還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這樣的我,你為什麼要我的原諒?傅先生?」
這些話,句句跟尖銳的刺一樣往傅斯年的心裡戳著。
總統套房的門鈴響了一下。
傅斯年起身,繞過卧室,走到玄關的地方,打開了門,麻木的接過了酒店服務生手中的白色紙袋,裡面放著一件潔白的裙子。
酒店的服務生笑嘻嘻的跟傅斯年打著招呼,可傅斯年就連眼神都沒跟他對上,接過東西之後,直接關上了門,只留下門外有些懵逼的服務生獃獃的在原地站了幾十秒。
傅斯年彷彿是在借拿衣服的時間去想一些他自己想不通的問題,或者是在逃避蘇晴空的問話。
他把衣服放在了蘇晴空的旁邊,而蘇晴空卻並沒有著急要去穿,而是看著有些獃滯的傅斯年,「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為什麼需要我的原諒,我的原諒在您傅總的眼裡,什麼都不是。」
蘇晴空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心裡有那麼百分之一的期待。
傅斯年挑眉之間,滿是情緒的暗涌,「你一定要我說嗎?」
他已經放下了他大部分的尊嚴了,還要把所有的都放下嗎?
看見這樣的傅斯年,跟平日里冷漠高傲不同的傅斯年,蘇晴空不得不承認,有一個當下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的爽快。
「不是一定要你說,只是你不說的話,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大家的時間不都挺寶貴的嗎?」
她作勢要去拿旁邊的衣服,卻被傅斯年飛快的阻止了。 「即使知道你當年那麼爽快的對我轉變態度不過是因為我編造了一個自己是富二代的事情,即使知道你愛慕虛榮,即使知道你跟別人有了孩子,我還是在三年的時間裡,越來越發現,自己根本就忘不掉
你。」
這樣的話,說出來,有些可恥。
擺明了就是把自己不當人。
在知道對方還是這樣的情況下,他自己依然忘不掉,是不是很沒用?
直到傅斯年說出那句,根本就忘不掉你的時候,蘇晴空在心裡花了三年的時間建立起來的銅牆鐵壁差點就被擊潰了。
她花了三年的時間去接受傅斯年不愛她這個事實,卻在三年後的今天又聽到這樣的話語。
她潛意識裡還是在害怕著傅斯年不愛她,也害怕著,傅斯年愛她。
蘇晴空感覺有些冷了,她把身子蜷縮了起來,忍不住轉頭看向傅斯年,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臉上的表情真是讓人心疼。
就那麼一眼,就讓人心疼到稍微有些無法抽離了。
可心疼之後,蘇晴空的腦海里卻出現了童澈那一張飄逸開朗的臉龐跟他清澈的笑容。
她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
「多謝你三年的忘不掉,但對不起,我沒辦法原諒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留情的餘地。
傅斯年也好像聽見自己的心死了的聲音了。
可即使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條了,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發問,「為什麼,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蘇晴空已經開始穿衣服了,她覺得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說完了,解決完畢了,她就可以走了。
月光下,她的後背看起來很順滑。
白色的裙子把她襯托的更加的無情了。
裙子後背有拉鏈,因為視野的關係,她很艱難的嘗試了幾遍,但還是拉不上。
傅斯年剛起身,準備上前幫忙,蘇晴空就回過頭去,阻止的說道,「你真的,別靠近我,我會覺得噁心,真的。」
傅斯年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自尊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傷害過了,那種扎心的感覺,讓他獃滯的站了幾秒鐘之後又坐了下去。
蘇晴空吃力的重複著找拉鏈頭的動作,衣服很精緻,所以拉鏈也設計的特別小巧,正是因為特別的小巧,所以蘇晴空花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搞定。 搞定了之後,她才想了想傅斯年問過的問題,「有些人值得有機會,但有些人討厭到,不值得我給他任何一點機會,我早就說過了,世界上所有的人里,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最討厭,沒有之一,懂了
嗎?」
凌遲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吧?
蘇晴空欣賞著傅斯年臉上的表情,那一瞬間又痛快又心疼。
她感覺自己幾乎是遊走在地獄跟天堂之間。
一邊觸摸著快樂一邊觸摸著悲傷。
當年傅斯年給她的痛苦,她如今終於也還回去了一點,真好。 蘇晴空用力的去忽視傅斯年臉上的痛苦,好讓自己的快樂來得更加的兇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