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失敗了，也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彼時我第一個蹦出腦子的想法，就是他為對我心存愧疚，所以給我這些東西作為補償。
我的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如果他真的是這個意思，那無異於是在羞辱我。
不過我很快就推翻了我自己的想法。
如果這是給我的補償的話，那未免太貴重了。
我就大約掃量了一下，這些東西最少價值十幾個億。
楚蔚澐笑，手指尖夾的煙蒂與他如出一轍的邪性：「老子的全部身家。」
他坐下來，把雙腿岔開坐得四平八穩的，好像箇舊社會的土匪頭子，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桀驁不馴的氣息：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了。為了以後日子過得不至於太凄慘，我得找個富婆包養我。」
他看向我，上呈現出一抹滑稽的笑容：「富婆，求包養。」
我：「……」
說情緒沒有任何波動是假的，可我此時真的不知道該給他什麼臉色。當他一把將我拽到懷裡，用一種十分可憐的表情凝視我，並說著特別不正經的「富婆，求包養」的時候，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就像是過完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一樣，我們倆這一夜都好似用盡了此生所有力氣，刻骨糾纏。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後背一直抵在一個溫暖的胸膛，有一條胳膊緊緊地箍著我，好似想要將我揉進他的血液里。耳邊好似有一道聲音若有若無的嘆息著：
「小螢，過了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
等我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蹤。
床畔的溫度正在冷卻下去，除了枕頭上還沾染了一些他的味道，整個房間都好似空得讓人心生畏懼。
床頭的檯燈下面壓著一張字條，上面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體正如他的主人一般輕狂：
「聽說你學會了幾道家常菜，乖乖在家做好，等我晚上回來一起吃。」
他都去結婚了，我卻要在家做好飯苦守他回來，然後還要很悲劇的告訴他，我沒關係，我不委屈，我心甘情願？
呵，怎麼可能。
我冷笑一聲，將字條搓成團丟進了垃圾桶。
時間還很充裕，於是起床洗漱下樓吃飯，兩個保姆阿姨小心謹慎地沒有在我面前談論任何關於楚蔚澐今天結婚的事情，而是很仔細地觀察我的表情，貼心地給我準備豐富的早餐。
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能看出來，他們應該是受了楚蔚澐的交代，要好好地看著我。
不過我不擔心，我早有準備。
吃過早餐之後，沈箏就來了。
沈箏手裡提著個衣服袋子，搞得很著急的樣子，拽住我就大聲說：「哎呀，上次買的禮服不合適，我得趕緊換一件去，不然時間耽擱太久了，店家該有借口不給我換了。」
我裝出很無奈的樣子說：「那好吧，正好我今天也沒事做，那我就陪你去吧。」
因為是沈箏來找的我，管家和傭人們雖然滿臉的擔憂，但卻不好直接阻撓我。管家給楚蔚澐打了個電話，掛了以後很為難地說，「先生交代，讓我陪著二位小姐去逛街。」
他的「陪著」就是具體到了開車送我們過去，並像個跟班一樣在我們後面跟著提包。
不過就算這樣，我們也能成功甩掉他。
我隨便找了個試衣間鑽進去，然後讓沈箏引開管家的注意力，我再趁機逃走了。
出了百貨大樓的門，楚蔚白的計程車就已經等在那了。
我迅速鑽進車後座，車子很快就到了會場。
沿途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他們結婚的消息，我的心跟著緊縮。
我沒有請柬，但我有楚蔚白，我以他的女伴身份進了會場，雖然這件事我不想把楚蔚白扯進來，可我最後還是走投無路地利用了他。
到場之後他又幫我找了個簡陋的化妝間，我自己將婚紗穿到了身上。
因為不會綰髮髻，我隨隨便便的給自己扎了個丸子頭，再把白紗戴在了頭上。
雖然趕不上在影樓特意裝扮，不過我對我現在的樣子也是頗為滿意的。
我挽著楚蔚白的手臂：「走吧。」
楚蔚白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小螢，你……想好了？」
「嗯。」
「如果……失敗了呢？」
「失敗了……也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楚蔚白頓了下：「你打算怎麼做？」
我艱澀地笑了下：「蔚白，我手裡捏著他們想要的東西，我想……他們應該會願意的。」
「什麼東西？」
「楚蔚澐的全部財產。昨晚上他都過戶給我了，現在我要用這些錢去換人。」
「……」
楚蔚白臉色很古怪地看著我，看得我有點毛，低眉打量我自己：「我怎麼了嗎？這麼看我？」
楚蔚白笑了笑：「沒有，我還以為你是拿著當初我幫你錄製的，江欽月找人……羞辱你的證據。楚家是江城首富，定然是不會要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子為媳的。你若是曝光她這個，那你一定會如願以償的。」
我喟然長嘆：「我倒是想這麼幹了。不過如果我今天這樣做了，那我也間接成了個上不了檯面的缺德的人，楚家……也可能不讓我進門。」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那件事的證據雖然我還留著，但不代表我就真的能用。因為事情都有兩面性，我把江欽月會拉下水的同時，自己也會跟著摔進去。
楚蔚白沒有再說話，幽深的眸子盯著我看，最後還是轉開了臉，攜著我一同走向禮堂。
雖然還沒有走進禮堂，但沿途多設的直播液晶屏上正在播放一對新人已經走過了紅地毯，此刻正站在牧師的面前，接受結婚誓詞。
「美麗的新娘江欽月女士，你是否願意與你面前的這位男士結為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願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我願意。」江欽月的聲音里全是激動和幸福。
「尊貴的新郎楚蔚澐先生，你是否願意與你面前的這位女士結為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願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