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你為我，在所有人面前搶過婚，可我，卻不能這麼做，這世上，我可以背棄對任何人的承諾，獨獨對你和二叔不行，」
「我不想把事情鬧的那麼難看，我現在就問你，最後一遍，你是真的要嫁給楚蔚白嗎？」
楚蔚澐突然之間開口，避開了沈箏的阻擋，別過腦袋，雙眼通紅的看著我，隨時都有可能眼淚決堤一般，聲音也開始沙啞。
這一次，我卻怎麼也沒辦法，強迫自己不去看，心就是狠狠的在疼著，揪著我的呼吸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
曾經愛得那麼熾熱，都變成了彼此，捨不得的牽絆和負擔。
他在等著我的回答，全世界都在等著我的回答，可我張開自己的嘴嗎？
曾經背棄世界，無視所有人的眼光，飛蛾撲火，那所有的在意，而不顧一切如今都要全盤否定。
就像在扼殺曾經的自己，太殘忍了，甚至連帶著對面的這個人，這樣誠懇，始終心心念念的我人，都一起殺死。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像我一樣昧著良心，欺騙自己繼續好好活下去。
我只知道我害怕，害怕他丟了我，就真的丟了自己，和對所有的信任。
「新娘可以準備進場了。」
工作人員依舊生冷的提醒，就像在告訴我，現在你必須做出選擇了。
走出這裡，就是昭告天下，我在也不是楚蔚澐的女人，不會再有回頭路走。
我跟他也會由此徹底結束。
沒有人去管那個工作人員，我們只是看著彼此，沉默著，卻又想用眼神，死死抓住對方一般，不肯泄氣。
沈箏安靜的在一邊，還是和剛剛一樣，沒有催促我，她說過，不管什麼時候我後悔，她都支持，現在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慣著我，任由我肆意妄為。
交給我來選擇，該說他們尊重，還是說殘忍，因為我親手再一次的，切斷曾經一切的美好。
原來我也不是那麼快就放下了，至少在這一刻，我所有的不甘心，也都跑了出來。
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眼睛濕潤，就連鼻子，也都酸脹的厲害。
可我很清楚，這妝容卻不能畫，這婚禮絕不能停，我和楚蔚澐的事情，絕不能有半點拖拉。
沒事的，我們怎麼可能，會錯的那麼徹底。
他現在，只不過是誤會了，自己對妹妹的喜歡，以為是愛罷了。
以後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要我們就此分開，他就不會再抱有任何幻想。
慢慢的就會明白，這種感情一開始就是錯的，被蒙蔽了雙眼，也是時候，該擦乾淨。
江瑩，果斷一點，沒什麼不應該的，離開了你，他才會真正過得幸福，否則一切，都是折磨。
「是，我已經不愛你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安穩。」
「我就是一個這麼自私的人，三番兩次，我，給我們之間的機會，已經夠多的了，」
「可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未來，我真的沒有心思，再去處理那些女人或者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孩子！」
「我只想簡單的活著，找一個人嫁了，平靜的過一輩子，江欽月也好別的女人也好，你能保證，你的以前已經絕對乾淨了？」
「做不到吧，可我也做不到容忍那些，我不是什麼天使，我憑什麼要委屈自己讓你開心？」
「如果真的愛過，放我一馬，算是我對不起你。」
這番話可真是字字鏗鏘，句句有力，就連我也差點相信。
如果我沒有再掠過他的那一刻，死死咬住下唇害怕自己哭出來的話，我真的要相信了。
可真是可笑呀，我跟他經歷了這麼多，才到現在，卻有楚蔚澐過去的荒唐，將他擊敗。
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也就不會再糾纏下去了。
一步步的走到禮堂面前，我很清楚那扇門的後面，會是我全新的人生。
這扇門打開之後，我和楚蔚澐的那扇門也就徹底鎖上了。
沈箏還是一直跟在我身後，沉默著，上前緊緊的給了我一個擁抱。
「會幸福的。」
沈箏的笑他她的祝福都那麼乾淨，誠懇。
可我卻只是笑著，心裡卻落寞到了極點，還會幸福，不會了，永遠不會了。
我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背後灼熱的目光，楚蔚澐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等我回頭，期待著回頭，可是再沒有說半句話。
我不知道，從等候室到這裡，短短一分鐘的時間，我每邁出一個步子他會有多失落。
可他就是鍥而不捨的，跟著我到了這最後的地方。
我知道沈箏那一瞬間的皺眉，是因為他，這是我，絕對不會回頭，我不能，也不可以。
更加用力的咬著自己，直到嘴裡出現了腥咸，才深深知道痛，原來也是有味道的。
苦和澀夾雜在一起，原來就是這樣，令人作嘔的味道，可你還永遠不能唾棄，一切都必須自己消化，誰都無法替代。
沒有多少時間讓我去後悔還會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那扇門就已經緩緩打開。
燈光刺眼得可怕，下意識的閉了眼又睜開，只能看到遠處楚蔚白黑色的身影，隱約還能白色的西裝乾淨美好。
燈光打的正好，還能看見他臉上，完全抑制不住的幸福的笑。
「有請新娘！」
司儀永遠是任何場合中，比所有主角都更開心的存在，聲音洪亮的，恍惚間，讓人覺得這就是我一直期待許久的婚禮。
可是身後的目光，讓這一切，都變成了冷色調的存在。
就像一個黑白電視，放在眼前，裡面無數的人，手舞足蹈高唱著幸福，可沒有人會提起興趣，想要鑽進這個世界。
沒有顏色的地方，能夠快樂嗎？
「新娘還是太緊張了，讓我們再來一次請出今夜最美的女人楚瑩小姐！」
「小瑩，該進去了。」
司儀和沈箏都再次催促我才回過神來，這一次，沒辦法再後退了，只能前進。
用力的深呼吸，嘴角上揚，擺出微笑，拿出新娘該有的姿態，挺起胸膛。
終究還是，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一步步朝著這個黑白世界前進。
大概人生就是如此，有人退場，就會有人替補進來，終究還是自己活著，沒有誰，能夠永遠留下。
對面的楚蔚白一襲白衣，如同光一樣的存在，在舞台的映襯下，更像是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而我從今以後，都是他的公主。
以後再沒有摯愛楚蔚澐的江瑩，只有楚蔚白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