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我來做壞人
「沈箏，我知道我來找你不對，但是我真的，沒辦法決定，這個孩子是個意外，可是，我總覺得，不該這麼做。」
無論沈箏在懷著怎樣的心理，我只想毫無保留的像以前一樣，把我所有的心事都一吐為快。
我不想瞞著她，在心裡始終都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參與我的未來。
「那你何必來找我，既然我說的話沒用，你就只管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就夠了。」
沈箏掐滅了手中的煙，直勾勾的看著我，像在質問我過往所有的一切，但顯然，也沒有抱任何希望。
我們之間好像陌生了許多，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她那裡究竟算是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願意聽我說這些，始終還不至於看著我自生自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我第一個孩子的原因，我沒辦法忍心走近醫院，我害怕……」
「別再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江瑩——」沈箏忽然之間變得很激動，又突然看著我笑了起來。
「這一切不過都只是因為你還貪戀著楚蔚澐而已，你不敢承認你還愛著他，就像你不敢承認你做錯了，你對不起我，你只想著所有人把你捧得高高在上，永遠護著你，讓著你，」
「你能不能搞清楚這個孩子，他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的孩子，你把他生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帶著他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還是你根本不知道近親生子究竟有多危險，你能給他多久的生命，你是想讓她的人生比你更加悲慘？」
「比起私生子還要不如？醒醒吧，到現在你還看不清楚，江瑩不是註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
「最愛的人，最好的閨蜜，最完美的婚姻，別貪心了，我們是一樣的人，註定活著就是悲劇，打掉他，或許還能拯救自己的人生，」
「可是留下，就是在賭上自己的一輩子，你怕是沒有想到楚蔚澐的手段吧，你們兩個的關係，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了，你覺得他不會去做親子檢測？」
「到時候你苦心瞞著的這一切，犧牲我瞞著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我仍在原地沈箏的話就像給了我一巴掌，瞬間讓我清醒。
是我的確考慮的太少，光是楚蔚澐，到現在還沒放下，我絕不可能上班感受這一點，我就完全拋在腦後了。
犧牲沈箏，的確走到這一步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因為我，可我卻還貪婪的想要留住這一切。
沈箏說的沒錯，我不肯低頭認錯，哪怕是到現在，我依舊懷著沈箏會自然而然原諒我的期待，等著她主動。
心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的難受，可我知道沈箏說這些再難聽，卻還是在用她的方式提醒著我。
她知道於我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我需要有一個人罵醒我，可依舊不介意做這個壞人。
「沈箏，我知道錯了，我們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做好閨蜜，一輩子的依靠。」
這是曾經沈箏說給我的話，在我最初意識到楚蔚瀾可能真的對我有感覺的時候，一輩子這樣的約定，我真的不想放下。
既然還在意，還在乎我的死活，我應該主動一回了。
「一輩子？」沈箏冷冷的笑著，「從你決定瞞著我開始，我們兩個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情分都已經沒有了，你覺得還會有什麼一輩子？」
「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或許只是我幼稚用錯了方式，但我不想看到你這麼浪費自己的人生，或許等我打掉這個孩子，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不管這些是非，」
「沈箏，霍銘給不了你未來的，我們只剩下彼此，我不想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麼算了。」
我是真的誠心道歉，從看到沈箏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已經隱隱作痛了。
曾經那麼熟悉，那麼多一起熬過去的日子，彼此最重要的陪伴，到了現在，就連說話都要隔著這樣遠的距離，真的很卑微。
我知道沈箏一直都在照顧我的感受，永遠心疼我的軟弱，所以我強忍著，哪怕眼睛已經濕了，也絕對不讓自己流淚。
我不想逼她，再讓她覺得我在利用她的心軟，我只能強硬的說著這些，甚至打動不了自己的話。
可我也想為她體貼一次，只要她原諒，餘生剩下的時間我都會用來贖罪，補償她為我付出的一切。
「你一直都覺得我在浪費人生是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跟霍銘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有結果，別再堅持了，我知道你不快樂。」
「對啊，我從來都不快樂，可我真正觸碰到我的快樂的時候，你把他搶走了，你把他的心拿走了，我的確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快樂了。」
……
我知道沈箏在說楚蔚瀾，我無力辯白，我還真是總有能力把情況變得更糟。
我奪走了她的快樂，楚蔚瀾是她唯一的追求，可現在他身邊有了江欽月，他心裡住著我，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陪著，沈箏都再也沒有半點位置。
如果換做是我，也不會選擇原諒。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時間是不會往後走的，摔碎的東西就算再怎麼粘好，也都是千瘡百孔，」
「我從來不會演戲，你非要跟我和好，是想每日每夜聽我對你的數落？」
「好啊，要和好也可以，你能讓楚蔚瀾不喜歡你，讓他親口說他心裡已經沒有你了，我就原諒你，你做得到？」
沈箏每一個字都很強硬，顯然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
如同我到現在還念念不忘想留下楚蔚澐的孩子，哪怕是挑戰世俗，也無法改變我還愛他這個事實。
楚蔚澐喜歡我，心裡有我，都是同樣不可改變的。
「真的回不去了嗎，做陌生人？」
我強忍著鼻腔的酸脹，竟然也有了當時失去楚蔚澐的難過，好的友情，原來一點都不比愛情直擊心臟。
「不是陌生人，最好是以後沒有任何關係，也不用再見面了，真的，你這樣讓我很反感，這是我最後一次替你做決定，」
「往後不管你的人生如何，或者我又如何浪費人生，大家彼此都不要在浪費時間去干涉對方，就這樣吧，我你也見到了，回吧。」
沈箏乾脆利落，說完起身直接上樓，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