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葬禮
蘇澤的聲音就像一個天雷，直接從我的腦門劈下。
火化了。
我不可置信的轉過臉望著他，我才剛剛得知他死的消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了嗎？！
「哥，這些事情究竟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怎麼回事兒！？」我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我才是楚蔚澐最親近的人為什麼從他死到被火化這個消息我一點都不曾得知！
不，這絕對不是事實，我現在一定是在做夢，怎麼可能呢？過去了一個多月才突然傳出死訊，這絕不符合邏輯！
「死亡通知書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發到了楚家，楚家，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沒有通知我們，在那之後他們又做了火化的決定，也依舊瞞著我，是我不好，沒有打聽到消息，對不起瑩妹是我的錯！」
蘇澤臉上的神色一點都不比我輕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跟我說著抱歉，所以始終在不斷解釋什麼，可是我的大腦已經被轟鳴聲徹底佔據突如其來的眩暈感，我真的隨時都會再次暈過去。
可我知道，我不能再繼續這樣，只有我一個人在乎楚蔚澐的生死，如果我不去把這一切弄明白楚家的人會任憑楚蔚澐，這個人從世界上徹底消失也無所謂。
我突然覺得很可怕，楚蔚瀾在登機之前說了幫不上忙，原來是這個意思，就是連他也知道楚蔚澐已經死了，卻始終忍心把我蒙在鼓裡，原來我在楚家人眼裡就這麼不配得知他們的任何消息。
「帶我去楚家。」
我知道，尚且之前我都沒辦法闖進去醫院，現在都已經能夠拿到這些消息，我自然也是問不出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楚家問個清楚。
「直接去參加葬禮吧，送他最後一程，今天是楚家的人送葬的時間。」
本來還想鼓足幹勁直接衝到楚家去一番撒潑打混一定要問個清楚，可是葬禮這兩個字從蘇澤嘴裡說出來之後，我的所有勇氣瞬間崩塌。
楚蔚澐的葬禮……憑什麼楚家的人就這麼接受他死了這件事呢……
整個人完全愣在床上，我想去看看這一切是不是事實，可我也不想得知，如果是真的，我該怎麼面對……
「有我陪著你一起去吧，終歸是要面對的，江瑩，等了那麼久也該有個結果了，最起碼好在楚蔚澐死了之後，商業罪案調查科的人也就沒辦法在對那些罪行起訴，很多事情死無對證，至少他死的時候是清清白白的，還沒定罪。」
「如果人真的死了，定沒定罪還有什麼意義嗎？我要他活著，就算他在裡面呆多久我都會等他，哥，我不相信他死了。」
蘇澤滿懷耐心的撫著我的背試圖安慰，可這一切於我而言是無法接受的謊言，那個我最愛的人，我能感受到他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絕對不會就這麼消失的。
我篤定的望著蘇澤的雙眼，絕不服軟。
「妹妹，我知道你很愛他，真的，這件事我們誰也不想，可是你也看到醫療救治單上面的內容了，楚蔚澐中的毒太深太久，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解得了，就算有解藥也無濟於事，即便他活著定了罪也會在監獄里死去，現在這個結果來說已經很好了，不要再鬧了好嗎？聽歌的參加完葬禮就跟我回家。」
「不，我就不除了人沒死沒死沒死！——」
我瘋了一樣，在床上死命拍打著，就是不想再讓蘇澤開口說出楚蔚澐死了這件事情。
我和他是有心靈感應的，寶寶也有，現在除了恐慌，我沒有任何一點感覺到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的感受，所以這一切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我絕不會相信。
蘇澤拿我沒有辦法，只能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我，我想我現在一定像個瘋子，但是無所謂，無論我什麼狀態，只要楚蔚澐還活著，我就是活著的。
「走，我們去葬禮，我要去拆穿他們的謊言，那些人一個個都等著楚蔚澐死去，楚家的人全都是惡魔，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左右楚蔚澐的人生，哥，你幫我你帶我過去！」
幾近哀求的語氣，拚命抓著蘇澤的胳膊，即便對我這樣的狀態，他只能嘆氣，可依舊還是鬆了口，確保我心平氣和換上衣服，把我帶出了門，朝著郊區開去。
一路上我都望著窗外，眼神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我不想再跟蘇澤有任何話題交流，因為我知道始終都躲不過，要我承認楚蔚澐已經死了，不要再抱有任何希望跟他乖乖回家。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屈服的，我愛的人要由我自己去守護。
只有在我媽去世的時候我才來過墓地，再次踏足這一塊土地腳落地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來由的恐慌，但我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著跟著蘇澤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鐘，蘇澤的腳步率先停下，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排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圍著一個墓碑，神色凝重，每一個人手裡都拿著白色茉莉。
楚家的每一個人都在場，戴著黑色墨鏡眼神看著地上的墓碑，牧師站在他們之前有一句沒一句的張口離得太遠，我並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
一步步走近，牧師也結束了自己的祈禱退開，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楚家的人也會一個個離開，卻沒想到他們所有人都待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的眼神始終落在那塊墓碑之上，我害怕會在那上面看到楚蔚澐的影子。
可當我足夠靠近正對著我的墓碑上面貼著的楚蔚澐的照片實在太過清晰，像是被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一樣的疼，這真的是屬於他的墓.……
呼吸都被瞬間拉扯，一口又一口的吸氣，卻忘了怎麼吐出來站在那裡望著楚家的人。
「蔚澐，」賀晴卻突然站了出來摘下黑色墨鏡滿臉沉重，「這一輩子都是媽虧欠你的，但你一直以來都是我引以為傲的存在，如果有下輩子，我會好好學習如何當一個母親，在下面一定要原諒我。」
賀晴的話發自肺腑，可每一個字都落在我的心上，她這樣的人竟然都主動開口道歉，除了生離死別，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足夠重要的讓她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