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悔
殷嘯眉頭皺起來，錦陽公主從來沒有這樣緊張的時候，他就要說了，說李知玟騙了他。
但是，天總是不隨人願的。
「不知公主從哪裡聽來的流言。」
錦陽公主急了，都這種時候了從哪裡聽來的還重要嗎？而且她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現在首要的是趕盡進宮求皇上收回指令，越快越好，殷將軍要是不相信也可以去查啊，這種事情瞞不住的。
錦陽公主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伸手拽著殷嘯的胳膊，就要拉他進宮去，殷嘯稍稍用力甩來錦陽公主的手。
「公主請自重。」
錦陽公主一臉急色，不管錦陽公主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還是湊巧聽到了旁人造謠，今天不說點真話恐怕是瞞不過她了。
殷嘯正色，看著小姑娘的眼睛，認真的同她說。
「公主說的事情我知道了，謝謝公主知會，末將心領了，還望公主能遮掩一二，莫壞了內子名聲。」
這下錦陽公主愣住了，殷將軍這是什麼意思？他一直知道李知玟之前嫁過人，不介意她嫁人，不介意她克夫，還堅持要娶她為妻是嗎？
錦陽公主心裡的不滿騰的發酵開來，為什麼殷將軍寧願喜歡一個嫁過人的女人，都不肯多看她一眼嗎？她貴為一國公主，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李知玟嗎？
看著錦陽公主眼眶裡迅速聚滿淚水，殷嘯有些頭皮發麻，他最不喜歡女人哭了，但是她們不管是八個月、八歲還是八十歲總要用哭來解決問題。
高興了要哭，不高興了要哭，甚至平時沒事都要哭一哭。
關鍵是哭了不哄會生氣，哄不好要生氣，簡直比他打仗還要難一萬倍。
殷嘯也只能解釋。
「公主年紀尚下，以後遇上駙馬便知，有些人命中注定會出現在你的身旁，除了愛她沒有任何辦法，人生苦短，我已經錯過了她二十幾年，已經不能再錯下去了。」
錦陽公主剛剛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傷心，殷將軍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還選擇毫不反悔的愛她。
錦陽公主哭著哭著就笑了。
「是我……是我搞錯了，希望殷將軍……不要介意。」
趙笙菁也正巧趕到，錦陽公主一見到她，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軟綿綿的靠在趙笙菁身上，馬都不要了，跌跌撞撞的走遠了。
殷嘯不太明白少女懷春的心事，也從來沒有想過錦陽公主會喜歡他，騎馬去了慶國公府。
「笙菁你回去吧，我去皇叔那。」
馬車上不管趙笙菁怎麼問，錦陽公主就是不肯開口，趙笙菁深知她軸的很，只要她自己不想說，任何人都拿她沒辦法，只能按找錦陽公主說的，送她去了豫王府。
這是錦陽公主十四年來頭一回喝醉。
「皇叔不是，不是說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我怎麼看這裡是殷將軍，那裡也是殷將軍。」
錦陽公主趴在桌子上，手指掃過各個角落，看得容冽毛骨悚然。
錦陽公主來了就找他喝酒，他還沒開始呢，錦陽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豫王爺實在太好奇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們陸家的小霸王這般失儀？
「他寧願喜歡一個寡婦也，也不肯喜歡我……」
豫王一愣，李知玟守過寡！？不可能吧，她才多大，李知玟總不會在年齡上作假吧？而且不是說殷嘯受封后還特意回家鄉接李知玟的嗎？
「你是說殷夫人以前嫁過人？」
豫王又問了一遍，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錦陽公主果然哭的更大聲了，豫王摸了摸鼻子，這下他有點欣賞殷嘯了，是個男人。
錦陽公主喝得酩酊大醉，豫王不敢把她送回宮裡，不然又要被皇兄禁足了，眼下她已經夠難受的了，讓人回去稟報說錦陽公主今天太累了，晚上就宿在公主府了。
趙笙菁放心不下錦陽公主，錦陽公主醉得不省人事，趙笙菁聽了她的囈語去，越是意難平，怪不得錦陽公主這般傷心。
原本以為這回事必殺技，沒先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趙笙菁有些慌了，馬上就是他們的婚禮的，難不成李知玟真的要成為殷夫人，沒了錦陽公主她又該怎麼辦？
趙笙菁深知，錦陽公主恐怕不會再喜歡殷嘯了，單憑她從李知玟手上搶人，未必是對手，看來只能從長計議了。
趙笙菁不甘的咬著下唇，即便如此也不能讓李知玟的日子太好過。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錦陽公主和殷將軍在懷化將軍府門前拉拉扯扯的風言風語流傳出來。
李知玟第一時間問了殷嘯，殷嘯老老實實把那天的情況和李知玟說了。
「她怎麼了？莫名其妙的。」
「沒事，可能風迷了眼睛吧。」
不用想也知道流言肯定是從趙笙菁這兒傳出去的，那天除了當事人就只有她了，錦陽公主好歹也是一國公主，怎麼會輕易被人認出來，而且估計又是趙笙菁攢噔錦陽公主的。
關鍵是趙笙菁是怎麼知道她以前的事情的？
流言四起，李知玟這個備受爭議的女二號頗受眾人關注。
有人心疼李知玟苦苦等了殷將軍這麼多年，結果要被錦陽公主截胡了，也有人站錦陽公主這邊，公主將軍多麼好的姻緣，李知玟如果真的愛殷將軍，就應該主動放手。
李知玟完全不受流言的影響，該逛街逛街。
這天李知玟同孟寄蓉一起逛綢緞莊，旁邊的貴婦人不免竊竊私語，孟寄蓉勾了勾唇角。
「小妹，公主同殷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若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同我們講，咱們慶國公府拼了命也要讓他給個說法。」
李知玟和孟寄蓉對視一眼，明白過來，小臉一板義正言辭。
「二姐說的這是什麼話？！公主貴為千金之軀，又處處替大夜子民著想，親自登門感謝將軍，卻被人這般誤會，換做是我必定心寒之極，二姐萬萬不可再提，切莫毀了公主名聲。」
李知玟和孟寄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眾人忽悠的那是一愣一愣的，好戲演完兩人好不戀戰，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溜之大吉。
然後靠在馬車上大笑，孟寄蓉還從來沒做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今天也不過是想替李知玟出口氣，讓她們知道李知玟身後可是靠著慶國公府的。
沒想到李知玟反應這麼快，還倒打一耙，把他們說成了十惡不赦之人了。
錦陽公主日日買醉，完全不知一個大麻煩正在靠近。
趙笙菁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那錦帕層層裹著看不真切，趙笙菁坐在燈下盯著手心裡的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麼，勾了勾嘴角，拿起一旁八角琉璃燈出門了。
趙相府的大公子趙笙岳這幾日得了一個新玉佩，準確的說是半塊玉佩，缺口處那金線密密的纏著，趙笙岳時常把玩。
「趙兄這枚玉佩倒是新奇，我瞧著是心上人送的吧？」
趙笙岳的朋友，龍圖閣學士幼子秦哲寒，現在和趙笙岳都在刑部做事。
趙笙岳擺手，秦哲寒卻不相信，還說什麼一個玉佩分為兩半，這半在他這兒，那一半一定在那位姑娘啊。
「秦兄饒了我吧，去年得一玉佩十分喜愛，家中小妹頑劣失手摔碎，我實在不忍心丟棄，便那金絲裹了一下，若是秦兄喜歡，那邊贈予秦兄了。」
趙相為人吝嗇，趙笙岳平日也十分節儉，但是趙行知為官幾十年，沒點積蓄是不可能的，平日身上帶的物件都極其講究，這玉佩即便是摔碎了也難掩起上好的品相，秦哲寒有些心動。
況且能讓趙笙岳摔碎了都捨不得摘下的玉佩其價值必定不菲，趙笙岳見秦哲寒真的喜歡，說什麼都要塞給他，秦哲寒同他客氣了一番還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