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秋後算賬
吩咐完影，寧季維又看了眼巧巧，轉而對莫厥道：“我下去等你。”
他知道，即使是暫時的分別，對於如今毫無安全感的巧巧來說，能和莫厥在分別前說上兩句話也是很有必要的。
寧季維離開後，巧巧看著莫厥，皺著眉頭道：“莫大哥……”
莫厥伸手點了下她眉心，輕笑道：“你鎖著眉頭做什麽？你莫大哥我是去辦事兒，又不是去送死，你搞得跟提前給我送葬一樣。”
“呸呸呸，不可以這麽說的。”巧巧急的站起身，也不顧自己的腿傷，伸手捂住莫厥的嘴巴道：“莫大哥，話不可以亂說的，不吉利。”
說著，巧巧還連忙抬頭道：“對不起，莫大哥他不是有意冒犯的，請千萬饒恕他，還有請保佑他。”
莫厥失笑道：“巧巧，我信鬼神。”
對他來說，生死由他不由天，什麽天地鬼神這種話，在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看來全是笑話一樣。
巧巧卻是急的拍了他一下道：“莫大哥，你不要再說了。”
莫厥見小丫頭真急了，笑著沒再說話。
可緊接著，他卻看見巧巧雙手合十，虔誠地一拜道：“請不要跟莫大哥計較，如果他身上的福報不夠，請把我身上的福報全部拿去，隻求您保佑他平安無事。”
巧巧的聲音很低很柔，也沒什麽力度。但卻讓莫厥心中狠狠一震。
他和巧巧信仰不同，性格不同，做事做人的準則全都不同。
可此刻，巧巧那份真誠為他的心思卻那樣清淨明澈，不容錯辯。
莫厥頭一次體會到被人珍惜的感覺。
不是和塔利琳娜在一起時，那種非生即死的決絕，而是另一種真心奉獻的守護。
見莫厥發愣，巧巧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叫道：“莫大哥？”
莫厥伸手捏住她的手，歎了口氣道：“傻丫頭，你自己的福報就自己留著，以後不要為了誰輕易就將自己的福報送給別人好嗎？”
“我沒有輕易送啊。”巧巧理所當然道：“莫大哥不是別人，莫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莫厥失笑，伸手敲了她腦袋一下道：“果然是個傻丫頭，算了，你這種笨蛋放出去也會人騙。”
巧巧眨眨眼，不太明白莫厥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知道莫厥對她沒有惡意，而且他會保護她，這就夠了。
莫厥叮囑道：“影衛是季維的護衛，他們都是可靠的人，你跟著他們，等見到海溪之後，注意先不要告訴他翊翊的事情。”
“不告訴她？”巧巧愣了下，皺眉道：“莫大哥，你是讓我撒謊嗎？”
“咳咳……”莫厥有些心虛地掩唇道：“沒讓你撒謊，隻是這件事你說不合適，而且海溪中了毒，你要是再一刺激她，萬一她毒發更嚴重了怎麽辦？”
聽了莫厥的話，巧巧想了想點頭道：“也是，那我先不說了，等莫大哥你和寧季維回來了再說。”
“嗯，乖。”
莫厥揉了揉巧巧的頭發道：“那我走了。”
“嗯，我一定會聽話的。”巧巧點頭，如同保證道。
莫厥笑了下，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處，巧巧突然再次開口叫住了他。
“莫大哥。”
莫厥回頭，挑眉看著巧巧，“怎麽了？”
巧巧咬唇，深吸口氣道：“你和寧大哥還有阿東，都一定要平安回來，我會照顧好簡小姐，會和她一起等著你們的。”
“放心吧。”莫厥微微一笑，朝她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看著莫厥離開的背影，巧巧在心裏默默道：“莫大哥，請你一定要平安，我會在家裏等著你的……”
……
莫厥走出去以後，就見寧季維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上車坐在副駕駛上，也沒跟寧季維客氣，直接道：“我先眯會兒。”
從地牢出來到現在，他除了匆忙吃過一碗飯外，其實並沒有好好休息過。
“嗯。”寧季維點了點頭道：“和巧巧說過了？”
“說什麽？也就囑咐她兩句罷了。”莫厥打了個哈欠道：“她膽兒忒小，我不過是讓她多信任影衛一些罷了。”
寧季維轉頭掃了他一眼，那一眼別有意味。
莫厥皺眉看著寧季維道：“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寧季維淡聲道。
莫厥嘴角抽了下，沒好氣道：“寧季維，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幹嘛憋著啊？”
寧季維看了眼莫厥道：“我隻是覺得巧巧對你未免太過依賴了些，而你對她……似乎也好得過分了些。”
“你想多了。”
莫厥擺了擺手，打斷了寧季維的話道：“巧巧對我依賴，那是因為我是她救命恩人，她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被折磨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遇見我，自然就把我當成了救星。”
話音頓了頓，莫厥才接著道：“至於我對她好……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愧疚吧。”
“愧疚？”寧季維疑惑，“她被欺侮有你的原因？”
“說什麽胡話呢？”
莫厥瞪了他一眼道：“我隻是覺得塔利琳娜做事兒太絕了，所以才會想盡力彌補巧巧而已。”
“這我就更不懂了。”寧季維看著莫厥道：“你說你是想替塔利琳娜彌補巧巧？可塔利琳娜虧欠的人那麽多，也沒見你彌補別人啊？”
莫厥噎了下，瞪了眼寧季維道：“反正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你想得那些歪心思。”
再說了，他一腔心思全給了塔利琳娜，怎麽可能分出來給巧巧呢？
見莫厥氣了，寧季維才笑著道：“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如果你真能愛上巧巧，我倒是還放心了些，否則我還真怕有一天你被塔利琳娜給殺了。”
莫厥哼了哼沒理他，側過身靠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隻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寧季維說的那些話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他閉上眼睛，眼前竟然出現的是塔利琳娜的身影。
接著就是巧巧雙手合十替他祈禱平安的畫麵，兩幅畫麵在他眼前閃來閃去，擾得他睡不安寧。
——
讓我們把時間往回倒流一些，回到昨晚。
塔利琳娜在追擊不上莫厥和巧巧之後，就領著哈木和阿卓等人回了旅店。
她一路怒氣衝衝的，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大家夥更是不敢說話。
齊耳見他們回來，也不敢上前，老遠偷偷看向阿卓，見阿卓微不可查的衝他點了點頭才算放心。
半個小時後，塔利琳娜洗過熱水澡換過衣服才打開門。
哈木阿卓等人走進去，二話不說齊齊跪下。
哈木先開口道：“大姐頭，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查仔細一些，就不會漏掉那些血跡，就不會讓莫厥和巧巧逃跑了。”
塔利琳娜看了眼哈木，然後轉頭看向阿卓問道：“阿卓，你怎麽說？”
“是我的失誤。”阿卓低頭認錯，“當時我跟著哈木，不應該隻帶人在河邊尋找，而應該再去河裏找一遍的。”
“嗬嗬。”塔利琳娜冷笑道：“哈木想不到人會藏在水裏情有可原，可我不相信你也想不到。”
說著，塔利琳娜鋼線倏然飛出，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刺穿了阿卓的肩膀道：“還是說，你是故意放走他們的？”
“唔~”阿卓悶哼一聲，肩頭被刺穿的地方血流如注，他低著頭也不反抗，隻沉聲道：“當時我有想過人或許會藏在水裏，但是一來哈木已經過去查看，而我同時也懷疑莫厥會故布疑陣，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向河麵的船隻，這樣他自己反倒可以帶著巧巧在河周圍隱藏起來，所以我才沒有第一時間去河裏查找，而是領著人在河周圍查了起來。”
“是啊，大姐頭，是這樣的，阿卓沒有說謊。”哈木也急忙替阿卓講話道。
“你閉嘴！”塔利琳娜瞪了眼哈木，哈木急忙住了口。
塔利琳娜冷哼一聲，看著阿卓問道：“你說你找了周圍，那你發現什麽了？”
阿卓抿唇，將帶血的衣服布料拿出來道：“隻發現了這些，他們兩個都受了傷，那麽多血，如果下水，必然會有血腥味的。我也是因此，才會相信哈木說的河裏沒人的說辭。”
頓了頓，阿卓低頭道：“還我沒有思慮周全，不管如何，我都應該再搜尋一遍的，大姐責罰的對。”
塔利琳娜眯眼盯著阿卓，半晌，終是收回了鋼線道：“罷了，你的解釋我接受，這件事姑且算你過去了。”
“謝大姐。”阿卓忙道謝道。
“你先別急著謝我。”塔利琳娜冷眼看著阿卓道：“這件事過去了，但你那個弟弟的事情還沒有過去。”
阿卓一愣，抬頭意外地看向塔利琳娜，“大姐懷疑阿東？”
“哼。”塔利琳娜冷笑道：“當時那麽混亂的時刻，怎麽阿東就會剛巧從樓梯上滾下來呢？”
阿卓張了張口，還未說話，就聽見塔利琳娜道：“阿卓，你開口說每一個字之前最好想清楚了，我現在可沒什麽好心情。”
阿卓頓了頓，咬牙道：“大姐稍後，我這就帶阿東過來，您盡管盤問，如果他真是叛徒，那我會親手解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