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的心事
北新城,這裏是燕軍駐地,位於後世保定市北麵,是幽州涿郡西南部地區一塊突出部,正好位於冀州河間國和中山國的交界處,向南即可切斷兩國聯係,甚至長驅直入冀州腹地。
目前袁紹占據河間國、中山國和渤海郡,看似隻有冀州的四分之一左右,但是人口卻有兩百多萬,而韓馥雖為冀州牧,但是卻沒有太大的野心,所以對冀州的掌控力並沒有其他諸侯那麽強,加上袁氏的影響力和前期韓馥的不作為,冀州大部都在觀望,等待韓袁二人分出勝負。
燕軍駐紮的北新城則對袁紹後方形成了巨大的威脅,一旦燕軍長驅直入,袁紹不僅僅會在第一時間丟人中山國和河間國,就連老巢渤海郡都有可能不穩。
冀州是天下最富庶的幾個州之一,渤海又是冀州最富裕之處,不僅僅擁有上百萬人口,而且糧草富足,這也是袁紹賴以起家的根本。
冀州,河間國,高陽城。
“文將軍,燕軍有八萬之眾,我軍雖有十萬,但都是新兵,不宜與燕軍硬碰,冀州之地多為平原,雖然有不少河流,但水量都不大,不足以據為防守,目前我軍當務之急是穩定後方,盡量不影響主公與韓馥決戰,一旦主公入住信都,冀州各地便望風而降,到時我軍便不懼燕軍了!”田豐看著戰報對文醜道。
“軍師的意思是?”文醜自然不知道袁紹幾個謀士之間的齷齪,他也不會判斷哪個能力更強,反正他認為,田豐既然是被排擠過來的,肯定不受袁紹重視,所以對田豐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
田豐也很無奈,文醜的想法他自然能猜出大半,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也隻能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燕軍實力較強,我軍不宜前往城外與之決戰,反之應命令各縣堅壁清野,不給燕軍一粒糧草,幽州乃苦寒之地,今年又連番征戰,先是討董,後來又東征高句麗,必定糧草不足,我軍隻要擋住燕軍一段時間,危局則自然而解!”
田豐說的倒是不錯,公孫瓚和劉虞交戰,糧草消耗大半,燕軍繳獲並不多,後來東征高句麗也耗費了不少糧草,當然,高句麗占據了大量黑土地,其糧食儲備自然不少,高男武伯固簽訂賣國條約後,高句麗大部皆降,隻有北部被扶餘人占領了,但也讓姚傑大發了一筆戰爭紅利,可惜東北距離內地太過遙遠,關羽繳獲的糧草還沒來得及到來,燕軍便出兵幹涉冀州,雖然韓馥答應提供糧草,但是冀州北部都被袁紹控製了,韓馥的糧草短時間之內送不過來,燕軍糧草最多隻能堅持兩個月,可惜文醜卻不以為意,沒有吃過虧的人是不會甘心挨打的,文醜也不是什麽穩重的大將。
“軍師所言差矣,燕軍雖然屢次獲得勝利,但是不代表所有燕軍都這麽厲害,這次燕軍領兵的將領並不是那姚傑,而是一個叫陳晨的無名小將,燕國諸將必然不服,我軍不僅僅占了地利和人和,還擁有人數優勢,燕國大軍不足為慮,若是可能,我們將一戰消滅燕軍主力,甚至可以反攻幽州!”文醜明顯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要說地利,袁紹的渤海軍再次吞兵數月,確實比燕軍熟悉地形,但是架不住燕軍有羽林衛這個搞情報的啊,袁軍根本不會想到燕軍有類似黑冰台的祖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羽林衛密探的影子。
其次,所謂的人和,恐怕還真未必,袁紹為了應對燕軍的巨大軍事壓力,讓文醜在冀北各地橫征暴斂,百姓早就怨聲載道了,冀州百姓在麵對燕軍的進攻恐怕都無所謂了,沒有人會幫他。
再者就是陳晨的影響力,作為姚傑麾下的第一批校尉,同樣也是最早跟隨姚傑的老人,五百洛陽騎兵的一員,陳晨的資曆自然能夠服眾,其次,陳晨在姚傑討董期間坐鎮右北平,妥善應對烏桓的壓力,與烏桓周旋,使得烏桓不敢趁機南下,穩定了姚傑的後方,同樣功不可沒,最重要的是,陳晨可是姚傑的門生,姚傑此刻的威望已經足以被各地百姓稱為大漢軍神了,先滅張純,再平黃巾,掃平烏桓,打服高句麗,這一切的功勞都直追冠軍侯霍去病,軍神教出來的弟子又能差到哪去,何況姚傑可是燕軍的一號人物,放在燕軍中,陳晨可是天子門生,誰敢不服,整個燕軍能壓他一頭的也就隻有和姚傑結拜的關張二人了。
“將軍三思啊!”田豐畢竟隻是一個謀士,他隻有建議的權利,但沒有決定權,如何作戰明顯還是由文醜這個主將決定,想到這,田豐的內心就有點苦澀,他們本是韓馥麾下的官員,與曆史上不同的是,曆史上田豐和沮授是在韓馥投降後才歸順袁紹的,但這次不同,田豐兩人被韓馥派去給袁紹送糧草,結果被袁紹直接扣下了,後來由於韓馥長時間不作為,加上袁氏的聲望,田豐和沮授在對韓馥接連失望後歸順的袁紹,但是降臣就是降臣,即便是再有才能,也不受袁紹重用,甚至袁紹收服他們兩人更多是千金買馬骨,向世人表示他袁紹不計前嫌,胸懷廣大,以此來挽回自己恩將仇報、投降韓馥的聲譽,實際上內心根本不信任他們兩人。
看著已經出去召集軍隊的文醜,田豐看向北方,心中喃喃道:“或許那位才是明主吧!”但是隨後他便搖了搖頭道:“既然已經認了袁本初為主公,自然不能有二心!”
堅定了一下內心之後,田豐立刻回府邸,親手寫了一封信,要袁紹親啟,讓人快馬加鞭去見袁紹,希望袁紹能夠阻止文醜的狂妄行為。
對於田豐的動作,文醜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兩人在袁紹心中的分量傻子都知道,就算袁紹反對他出戰也不會拿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