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的涇陽

  “立刻派人通知陳將軍,我軍將從背後突襲,不,我軍將率先攻打南皮!”黃忠對一名傳令兵說道。


  南皮是渤海郡的治所,是袁紹的老巢,章武距離南皮有近千裏,中間還隔著一個涇陽縣,不過這點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並不是特別遙遠,以渤海軍的消息傳遞水平,袁紹想要得到章武被攻破的消息可需要好幾天,更何況是南皮呢,涇陽的守軍大概有兩千多人,而南皮也不過八千餘人,雖然騎兵缺少攻城武器,但是他們一人三馬,攜帶了足夠的火藥,若是能夠靠突襲拿下城池也罷,若是不能,那就用火藥炸,反正這年代知道火藥的人幾乎沒有,雖然燕軍多次使用過,但是因為裝藥小,所以對城牆破壞不大,反而是投石車的石塊對城牆的破壞更加大,若是趁夜用幾輛車裝上兩噸黑火藥推到城門洞裏,其爆炸威力足以將整個城樓掀飛。


  攻下章武的次日,黃忠便留下一個騎兵團守衛章武,剩下的一萬多名騎兵傾巢而出,直奔涇陽縣城,力圖在章武淪陷的消息抵達前一舉將其攻破。


  章武的守軍幾乎全軍覆沒,隻有少部分潰敗逃了出去,這些沒有戰馬的潰兵根本不可能跑得過燕軍騎兵。


  涇陽縣,作為渤海這等富饒地區的城市,按理說應該相當富裕,然而這裏的百姓明顯過得不怎麽樣,別的不說,渤海王府定下的稅收遠高於漢靈帝時期,更何況袁紹幾乎已經把稅收到一百年以後了,老百姓們祖宗幾代積累下來的財富都耗光了,現在涇陽城內餓殍遍地,雖然還沒有出現易子相食的慘劇,但是也已經有不少人暴屍荒野了。


  “唉,今天城西又餓死了五家,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歎息道,他那滿頭白發告訴所有人他恐怕已經年近古稀了,要知道這可不是百歲老人一大堆的現代,在這個三四十歲就可以稱老夫的時代,他這個年紀恐怕已經笑傲了無數人了。


  “王老啊,咱們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多忍忍吧,實在過不下去就逃荒吧!”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子說道,他的話令附近的百姓都沉默了,逃荒啊!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誰會願意背井離鄉去乞求那一線生機呢!現在諸侯紛爭,到處都在打仗,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過的也不會太好。


  逃荒的話隻能往富饒的徐州、荊州和揚州去了,北麵燕國正在和渤海軍打仗,一個不好就會死在亂軍中,而徐州本就十分富饒,在陶謙的治理下發展的也十分不錯,劉表的荊州更不用說了,雖然楚軍多次伐秦失利,但是這些對於龐大的荊州來說並不算什麽,揚州也是如此,雖然小霸王孫策正在試圖統一整個揚州,那裏也戰亂紛紛,但是那裏有後世的江南地區,土地自然不用說了,但是這些都有一個前提啊,你得或者通過混亂的兗州或者青州啊。


  “聽說渤海王在戰場上根本打不過燕王,燕王治下似乎一直輕徭薄賦,百姓全部誇他是古之聖君,你們說燕王會不會打敗渤海王,打到我們這啊!”這時,一個百姓突然開口說道。

  他的話明顯令所有人愕然了,說這種話要是被抓到可是相當於謀反的,現在是戰時,城內管的可比平時更嚴,說是要抓燕國的細作。


  “你們都圍在那裏幹什麽呢?是不是想意圖謀反啊?信不信本大爺把你們全部抓起來!”就在百姓們還想繼續談論什麽時,遠處一道聲音傳來,一隊衙役慢慢走了過來,領頭的衙役右手握住腰間的刀柄叫囂道。


  “神氣什麽!”一個百姓見狀小聲嘀咕道,不過等對方靠近之後他就不敢說話了,生怕被對方聽見,這群人平時可是惡名昭著,強買強賣都是常規操作,催促繳稅納賦時可是非常狠,動不動就給人抓起來,然後抄沒全部家產。


  “全都散了,再讓老子看到全部當燕國細作抓起來!”那名衙役頭子揮手將所有百姓趕走,嘴裏還不斷罵罵咧咧的,這麽多人全部抓起來也麻煩,所以他並沒有直接抓人。


  沒有人注意到,之前那個說希望燕軍打過來的老百姓小心翼翼的來到一個小巷子裏,敲響了一間木門,敲門聲似乎有著某種不同,木門打開後,裏麵的人先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人跟蹤才把他帶進去。


  “怎麽樣了?”那人剛剛走進去,一個看起來相貌平平的人就拉住他問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個老實憨厚的農家漢子。


  “走,裏麵說!”那人一把拉住漢子邊走邊道。


  進了裏屋,他才慢慢說道:“這段時間我們不斷找機會宣揚大燕的富饒,再加上袁紹一直橫征暴斂,城裏的百姓恐怕已經一心向燕了!”


  “好,沒有被發現吧!”老實漢子問道。


  “放心吧,就那群衙役的水平還想抓我們,還早兩萬年呢!”那人不屑的說道。


  “不可大意,當初你們的教官是怎麽說的?無論何時必須保持最高的警惕,否則就會陰溝裏翻船!”老實漢子教訓道。


  這夥人正是燕國的羽林衛,他們是羽林衛涇陽站的情報人員,那處院子也是他們的一處聯絡點。


  夜晚,涇陽城內開始了宵禁,除了時不時傳過的打更人的聲音,城內一片寂靜,就連城牆上也是如此,額,那裏的守軍全部東倒西歪的睡著了,畢竟白天時不時出去轉轉,還要欺負欺負老百姓,這也是挺辛苦的嘛,晚上還喝了點小酒,早就困的不行了,那些將校早早就休息了,沒有人督促還指望這些大頭兵們有多少覺悟,就算盡忠職守的人也在這種大環境下隨流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反正燕軍在戰場上一直處於守勢,基本上不可能打到涇陽的,燕軍要打也是去西南麵數百裏外的南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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