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你,來晚了……
夜鳶用紙巾胡亂的擦了一下眼,沉澱了一下情緒,拉開房門。
君司琰在外面等著,看到媽咪開門,連忙鑽進房間,然後撲在夜鳶身上,抱著她的腿,就像一隻小奶狗一樣,在她的身上來回蹭。
夜鳶被他蹭得心都軟了。
小包子身上軟軟的,就跟沒有骨頭一樣,軟萌的姿態,很依戀她的模樣。
夜鳶剛忍下去的酸澀,想到即將的分別,淚腺不受控制,又開始分泌淚水。
「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爹地欺負你了?」
小包子仰著頭,小手還抱著她的腰。
夜鳶抬起頭,把眼淚控回去,輕聲說:「不是,是媽咪不好,惹你爹地生氣了。」
小包子轉轉眼珠,「爹地很好哄的,媽咪你只要親爹地一口,保證爹地有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你可以試試哦~」
夜鳶苦澀的笑了笑,恐怕這不是親一下就能解決的事。
而她也不能他親一下……
小包子賣力的哄自己的媽咪,夜鳶也不想在離別的時候,弄的每個人心情都不好,努力壓下心裡的難過,抱著她的心肝寶貝坐在沙發上,滿心滿眼都是他。
好捨不得兒子……
這是她無法割捨的牽挂!
夜鳶忍不住抱緊君司琰,讓他小小的身體和她緊緊相擁,恨不得永遠都不分開。
君司琰的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的第六感向來靈敏,不會無緣無故給他這種警示……
君司琰抓著夜鳶的衣服,一雙異色的眼眸中,是深思和凝重的神情。
君墨麒擰著眉頭,和娃娃在房間外的走廊上。
君司琰進去了這麼久,還沒有把她哄好嗎?
娃娃晃了晃他的手,會說話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叔叔,我們不進去嗎?都等了好久了!」
「進去,走,我們進去看看。」
他也等不及了。
夜鳶無聲哭泣的身影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讓他揪心。
她不是愛哭的女人,也不是輕易會情緒外泄的女人。
自從認識以來,她哭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而且每一次哭,都是因為情緒處於極端悲傷中,或者是想到她逝去的親人……
這次哭的原因,是……為他嗎?
君墨麒不確定的猜測。
她在為他哭?
這種感覺,讓他無端的心悸,有種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他似乎,要失去她了……
這麼說也不對,因為他根本不曾擁有過她……
君墨麒和娃娃無視了已經止血,正苦逼的擦地板上的血跡的左翼,直接向他的卧室走去。
夜鳶和君司琰,就在他的卧室裡面。
門是打開的,透過門縫就能看到母子兩個在沙發上,兩個身影緊緊依偎。
小包子眼尖,先看到了站在卧室外面的爹地大人。
「媽咪,爹地來了……」
「你和爹地談談,我先帶著娃娃出去一下。」
大人之間的事,還是應該他們自己好好談談,他一個孩子不好摻和。
夜鳶鬆開他,「嗯,別亂跑,媽咪一會有事要說。」
「嗯嗯,知道了。」
君司琰領著娃娃向外走,臨走前不忘給君墨麒做一個加油的手勢。
卧室的門被君司琰關上,房間里只剩下了夜鳶和君墨麒兩人。
君墨麒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哭過的痕迹很明顯,眼圈發紅,眼睛就跟水洗過一樣清澈,瀲灧著微光。
她的姿勢沒怎麼變,君司琰走了,她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
明知道他在等她開口,卻一言不發,連視線交流都是在最初相視的一眼,然後垂下眼眸,如同入定。
幾分鐘后,君墨麒打破了這份寧靜。
「不想跟我說點什麼?」
他的姿勢也沒動,站在她身前,沒有靠近。
夜鳶的嗓音有點低啞:「我再想,應該怎麼和你說。」
「想說什麼,直接說。」君墨麒動了,靠近了幾步,在她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你在考慮,怎麼說,能讓我少難過些?」
「沒必要,你說什麼,我都能承受。別把我看的不堪一擊。」
君墨麒撫在她柔順的長發上,語氣很輕柔:「說什麼在你,接不接受,在我。」
他無法改變她的心思,至少還能確定他自己的心思。
就算她一再的向後退縮,一再逃避,他也不曾想過放手……
夜鳶的氣息一滯。
他已經猜到她想要說什麼。
「對不起……」
君墨麒撫在她頭髮上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抹幽芒。
「夜鳶,你又忘了,我不想從你這,聽到你說這三個字。」
「輕飄飄的三個字,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再多的『對不起』,也撫不平創傷,「下次記得不用說了。」
夜鳶輕聲呢喃:「沒有下次了……」她沒有機會再對他說這三個字。
「君墨麒,我要走了,和東方一起回『死神』。主上答應了我退隱,不用再繼續做殺手。但前提是,我和東方結婚,用另一種形式,留在『死神』。」
「東方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曾經許諾過他,會和他在一起。這份承諾,許在認識你之前……你,來晚了……」
夜鳶的語氣很輕,不過君墨麒聽的很清楚。
他來晚了嗎?
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相遇,分明比東方烈要早,可是他沒有抓住。
七年前,他和她是命定的相遇,他卻錯失了機會,連她的面都沒有看到,但她留給了他一個兒子。
他們的命運,遠比東方烈要早,早就糾纏在一起……
可是,他卻無法反駁。
東方烈對她的付出,遠比他要多太多……
夜鳶選擇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他都能用強勢的手段去阻止,唯獨選擇和東方在一起,他不能強勢。
君墨麒撐在沙發背上,俯身,與她視線相平,沉聲問道:「夜鳶,你愛我嗎?」
屬於他的氣息將她整個包圍起來,淡淡的冷香充斥她的鼻息。
她的背後是沙發,連後退的地方都沒有,君墨麒也沒有給她逃避的空間,一雙冷清的眼眸,幽深的望著她。夜鳶把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揮開,直視他,清冷發問:「愛或不愛,現在還有意義嗎?」